于是丈黑在狗窝里,他跳上了老粮仓对面,蒋喜娣家的墙头。
没人的时候,他窜上蹿下,跟丈黑玩的不亦乐乎。就刚才,他刚窜上墙头,就看到有个人影,偷偷摸摸的靠近过来,于是张二蛋就招呼丈黑,让丈黑回窝,他则蹲在墙头,拿弹弓对准了丁广平的脑袋,他看到丁广平扔给丈黑一个馒头,他没打弹弓,他看到丁广平靠近丈黑,他也没打,直到他看见丁广平手里的套狗杆,他才拉满弹弓的皮子,对准丁广平的脑袋就是一下。
这一下,打瞎了丁广平的左眼,丁广平疼的躺在地上直打滚,张二蛋根本不管他,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从墙头上跳下来,骑在丁广平身上就是一顿拳头炖肉。
丈黑一看张二蛋动手了,它也不甘落后,“嗷呜”叫了一声,四蹄腾飞如同出膛的炮弹,冲着丁广平的屁股就咬过来。
刺啦——
丁广平屁股上的裤子让丈黑撕个稀巴烂,他疼的叫娘,想甩开张二蛋跟丈黑跑路。
哪知道丈黑一口咬住他的屁股,根本不松口。
“哎呀,你个死狗,日你妗子的,老子踢死你,哎呀疼死我了呀——你个小杂种,你给我松手,松手!”
丁广平又是骂压在他身上的张二蛋,又是骂丈黑,但是没用,很快丁广平的裤子就让丈黑撕的稀巴烂,里边的红裤衩,也让丈黑撕烂了,要不是他拼命护住自己的子孙根,恐怕丈黑一口下去就要把他咬成废人。
他的惨叫声很快惊动了村里人,第一个被惊动是住在老粮仓前头的蒋喜娣。
蒋喜娣和丁贵是老相好,但是最近丁贵他闺女丢了,听说已经去乡里派出所报警了。自从丁翠翠丢了以后,杨秋兰的精神就出了问题,她每天跟丁贵打,跟丁贵闹,她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丁贵也放弃了杨秋兰,两天三头往王家坝孙二香家里跑,他现在已经成了孙二香的男人。
孙二香就像个香饽饽,吸引住了丁贵这条老狗。
丁贵变了,他不找蒋喜娣了,也不找张香灵了,更不去柳家坪跟小寡妇私会了。所以,蒋喜娣再次守活寡,女人寂寞的不行。
这天晚上她洗完澡,涂了雪花膏,她把自己弄的香喷喷的躺进被窝,把自己的手想象成男人的手,尽情的用那双手抚摸自己的身体,没一会儿,她就来劲了,她抱着枕头在被窝里颠簸起来,正当她快要到达顶峰的时候,丁广平一声惨叫,硬生生打断了蒋喜娣。
蒋喜娣像是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她恨的不行,好你个丁广平,成心跟老娘过不去是吧,你早不叫,晚不叫,现在叫你娘个腿儿。
于是蒋喜娣从被窝里坐起来,捞过衣裳往身上一套,趿拉着拖鞋出来,就要找丁广平拼命:“你娘了个jio,大半夜你不睡,你鬼叫你娘个腿啊你!”
蒋喜娣从院里出来,才发现家家户户的门都开了,大家拿着手电筒,探着头,正好奇发生啥事呢。
这时候,老粮仓方向的狗叫和人叫声更惨烈了。
有人听出了猫腻:“不好了,是不是副村长让疯狗咬了?听说疯狗叫人,人也会变疯哩,而且还会变得跟狗一样,到处咬人,流口水,还喝血呢!”
蒋喜娣赶紧说:“就是就是,当年狗不理,不就是那样吗?娘耶,大家伙儿快去啊,走啊都走,去看看咋回事。”
于是一条街上的二三十口人,全拎着家伙跑到了老粮仓,到老粮仓门口一看,地上有仨影子正缠在一起打,黑的是丈黑,还有个小孩儿,至于惨叫的那个,他们都知道,那不就是丁广平吗!
“二蛋,二蛋你干啥哩!”蒋喜娣是认识张二蛋的,她冲上去把张二蛋从丁广平身上拽下来。
张二蛋已经打红了眼,他也受伤了,脸上叫丁广平挠花了好几道,他被蒋喜娣拽起来,还不服气,气呼呼的指着丁广平,喊道:“他偷狗!肯定是要搞破坏!我就打他了!”
这下蒋喜娣怒了,跟着蒋喜娣一起跑过来的二三十口也怒了,他们都是靠苗晓飞作坊吃饭的人。
“打,朝死里打,这种人真可恨,见不得人家好!你还是个副村长呢,你有啥脸当副村长,打,打死他!”
丁广平引起了公愤,二三十口要上去打他,这一下把他打了个半生不熟。
这时候,听到动静的杨柳和麦穗也赶到了现场,两个女人现在是好朋友,今天晚上麦穗住在了瓦房院,俩女人正在被窝里说悄悄话,就听见外头有狗叫声,杨柳认出来是丈黑的声音,她第一反应就是作坊出事了,赶紧跟麦穗穿上衣裳,跑过来看究竟。
俩女人一看,这是要打死人了,二话不说,赶紧调头回去找苗晓飞来。
正是这一晚,丁广平遭殃,王大兴也遭了秧,因为套狗杆和三步倒,王大兴被村里人赶出了仙家坝,日后成为了苗晓飞的劲敌……
钱国庆家住水库边,麦穗和杨柳一阵风似的卷到他家门口,两个女孩儿把门拍的砰砰作响,钱国庆吓了一跳,大半夜的,咋这个敲门声?
他出来开门,苗晓飞拿着草纸,这草纸上画的就是仙家坝的学堂,是他和钱国庆这几天实地勘察后,定下来的学堂建筑。
转悠了这么多天,终于把地方定下了来,苗晓飞决定用村南坡的那块地,那地方原来有个破土地庙,年久失修,里头的神像早不见了,苗晓飞觉得,把学堂盖在那个位置最合适,南坡离仙家坝有四五里路,正好在通往柳家坪、王家坝路口的交界处,以后柳家坪跟王家坝的孩子来上学也方便。
苗晓飞在堂屋正盘算着什么时候开工动土,钱国庆就带着麦穗和杨柳进了堂屋。
“晓飞哥,赶紧走!”麦穗一进门,就急切的拉着苗晓飞往外拽。
苗晓飞没闹明白什么状况:“出什么事了?”
杨柳神色焦急拉着他另外一条胳膊:“好像是村里的副村长,去老粮仓使坏,给丈黑扔毒馒头,被二蛋抓个正着,二蛋和丈黑把人打了,喜娣婶他们被惊动了,听说副村长使坏,他们揪住人不放,你快去瞅瞅吧!”
“走,咱过去瞅瞅。”钱国庆也急了,他现在是村里的联防队长,又是治保主任,丁广平万一出事,他有逃脱不掉的责任。
苗晓飞惊异的很,丁广平好好地,丈黑没招他没惹他,他要毒死丈黑干什么?
于是四个人二话不说,从钱国庆家里出来,小跑往老粮仓去。
等苗晓飞和钱国庆他们到的时候,蒋喜娣他们早就散了,地上一片狼藉,黄土乱飞,全是脚印子,丁广平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死活,他梳的油光的头发也乱了,上头全是黄土,穿的衣裳也烂了,腚上血肉模糊,等他们靠近,才听见丁广平哎哟哎哟的大喘气。
“麦穗,你快去叫水生。”苗晓飞脸色凝重起来,丁广平浑身上下没好肉,肯定是叫丈黑咬的。
麦穗应了一声,调头去村里叫人。
这边钱国庆跟苗晓飞俩人,把丁广平从地上扶起来:“丁广平,麦穗去叫水生了,走,先进粮仓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