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老大这话,明摆就是威胁。
苗晓飞说:“村里的粮食,是从我手里丢的,是我丢的,我就得找回去。”
“那你是不给面子了?”屠老大的脸阴沉下来。
苗晓飞也不吭声,他的态度明摆着,不给粮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屠老大点点头:“行,你小子还挺硬气,我看你能硬气到啥时候,上,整死他!”
他一声令下,拿剔骨刀的三个就朝苗晓飞下手了。
他们没功夫,全凭手里的剔骨刀唬人,幸就幸在,苗晓飞先前在大学里跟老师下乡,在乡下,他跟个野狐禅学过两手,躲这仨人两手没问题,那仨人也狠,嗷嗷叫着朝苗晓飞捅,苗晓飞躲开一个,他眼疾手快,刚才这仨人从车上跳下来,车门没关,车上有修车用的扳子。
他躲开一个,顺手从车上把扳子抄下来,这是趁手兵器,一下夯在拎刀子往这儿捅的矮子头上。
就听“嘭”的一声,矮个儿嗷唠一嗓子,抱着头往后倒了好几步,苗晓飞没下死手,要不能把他夯死,那家伙一摸头,好家伙,摸出一把血来,当场吓的嗷唠一嗓子,抽死过去。
干掉一个,还剩两个,苗晓飞也是强撑,他在等丁桃的陈所长,拖延时间。
他敲过去一个,后面这两个就发狠了,他不敢硬碰硬,只能跑,他前边跑,后面两个追,绕着加工厂门口跑圈子。
至于屠老大,他也没闲着,已经把加工厂大门打开了,他也不顾自己屠宰场手下死活,嗡着货车就要往厂里嗡,只要这批粮食进厂,他明天就能拿钱。
苗晓飞是双拳难敌四手,他跑了没两圈,很快就败下阵来,高个儿大跨步,一刀子捅到他肚子上,他吃疼,还不等他还手,又一刀子到了,他捂着肚子,咬着牙往前跑,只要跑到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报警。
就在这时候,一队人马,忽然从旁边胡同里窜出来,是丁桃带着派出所的人到了!
陈所长刚喊了一声:“他妈的,丨警丨察!”
那俩正打算捅死苗晓飞的,立马吓的手一松,剔骨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们要跑,丁桃岂能给他们机会:“老陈,把他俩抓起来!”
派出所的丨警丨察呼呼啦啦去追人,苗晓飞这才浑身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肚子上俩窟窿,血汩汩往外冒。
丁桃吓的赶紧扑上来:“飞,你咋样?”
丨警丨察及时赶到,苗晓飞总算安心了,他嚇嚇一笑:“没事,还行……”
“行个屁!你别说话,姐给你叫救护车,别说话,别动,听到没有!”
丁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女人是又着急又心疼,救护车来的也快,等苗晓飞被救护车呜呜啦啦的送到医院,这边屠老大跟杨三赖那帮徒子徒孙也全部落网。
谁也没想到,苗晓飞这次歪打正着,结识了前途无量的陈所长,也为他以后的路,找到一个好帮手。
说来也巧,这陈所长,这些天找杨三赖这帮徒子徒孙,找白了头,谁知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个车厢装的满满当当,一个也没跑。
陈所长高兴的好比吃屁,第二天等苗晓飞一醒,他马上提着果篮屁颠屁颠的去医院看苗晓飞。
苗晓飞呢,他肚子上的伤口看着唬人,其实没伤到要害,倒是丁桃,哭了一宿,陈所长来的时候,她那俩眼睛哭的好比红核桃。
“小老弟,你真行啊!”陈所长进病房把果篮往床头柜上一放,就冲苗晓飞竖起大拇指。
苗晓飞一看,这陈所长,穿着黑夹克,头发梳的溜光,那眼角的皱纹,看起来起码得有四十岁,他跟丁桃是哪门子的同学?
后来丁桃才给苗晓飞解释清楚,原来俩人在党校深造,在一个班。
“陈所长,你这话把我说糊涂了。”苗晓飞刚醒,他嘴唇煞白,昨晚上失血不少。
陈所长往床边一坐,他现在拿苗晓飞当他的恩人:“上头跟我下了好几道命令,让我抓这帮小偷,没抓住,上头说了,今年过年要是再完不成任务,我这所长也别干了,收拾铺盖卷,回家卖红薯。要不是你阴差阳错,把这一车贼子贼孙送上门,我这所长还真保不住。
小老弟,你是我陈卫军的恩人,你有啥要求,尽管提,我一定满足!”
别说,苗晓飞还真有一件事,要找陈卫军帮忙……
这一年冬天,苗晓飞阴差阳错,认识了陈所长陈卫军,他日后和陈卫军走得近,莫逆之交,陈卫军的升迁路上,苗晓飞出了不少力,苗晓飞的从商之道,陈卫军也立下汗马功劳。
这天上午,苗晓飞找陈卫军帮忙,查封赖头吕的加工厂是其一,其二是把杨三赖的徒子徒孙入网,屠老大的那家屠宰场,必须查封。
屠老大被起诉偷窃罪,好家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大跳,屠老大这些年跟杨三赖合伙,没少偷附近乡村里的家畜,从中牟利近二十万,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足够他在里头好好喝一壶了。
至于赖头吕,他碰上苗晓飞是他倒血霉。
其实赖头吕倒霉也不能全怪他自己,这其中还有杨三赖的事。
当初杨三赖用屠老大的移动电话,给他的徒子徒孙打电话,让他们偷大货车,他的计划是,偷用大货车几晚上,白天再给人家还回去,人不知鬼不觉。好巧不巧,他这几个徒子徒孙,偷的是富耀虎的货车,富耀虎不单开丽晶大酒店,他下头还有礼品公司,还有牲畜公司,两辆大货车,就是他这个牲畜公司运鸡鸭牛羊的用的。
杨三赖偷车的第一天,就叫李宝来发现了。
货车当晚停在丽晶酒店,一走神的功夫没了,李宝来没立马行动,他叫九饼他们去附近转,看看到底是谁偷的,有啥目的,转悠了大半宿,李宝来在赖头吕的加工厂,发现了车辙印。
所以第二天晚上,这帮人前脚偷车走,后脚李宝来就带人去了赖头吕的加工厂,二话不说,直接把赖头吕带到了丽晶大酒店。
“偷车干啥了?”李宝来问。
赖头吕跪在地上,他哭丧着脸,好比死了爹:“不是我,不是我偷滴,是杨三赖,车是杨三赖滴,他说要卖粮食给我。”
一来二去,李宝来算是问清楚了。
原来这杨三赖偷车去仙家坝县道偷粮食,李宝来气的不轻,一脚踢的赖头吕嗷嗷叫娘:“为啥偷粮食!”
赖头吕没种,一挨打,啥话都招了。
他怎么跟苗晓飞谈的秋收,屠老大怎么找的他,三个人商量着怎么阴苗晓飞,怎么偷仙家坝的粮食,交代的一清二楚,好家伙,这更触怒李宝来了,李宝来是山里的汉子,脾气暴躁,这一下把赖头吕打了个半生不熟,九饼也是个孬种,他故意收拾赖头吕,叫赖头吕在麻将上跪了一夜,头上还顶着热茶。
这一夜,李宝来知道了一件事。
他的血酒兄弟苗晓飞,他没看错,苗晓飞是人中龙凤,早晚要飞出大山当猛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