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脖子一梗,面露难色:“贵叔啊,不是我不让你们进,实在是我没办法呀。管后勤的那个郭一举说了,叫我出来拦着刘有才,他跟丁桃在房间里谈事呢,不能让人打扰,俺酒店,刚接了他机关的接待,我不能得罪郭一举呀。”
李宝来说完,就偷摸注意着刘有才的表情,刘有才呢,他一听是郭一举和丁桃在里头开房,他气的,一蹦三尺高:“好你个郭一举!李宝来,你给我一边去,老子今天要不给他的秃头打个窟窿,我刘有才,以后就不在平县混了!”
刘有才千思万想,他也想不到李宝来,桃代李僵。
丁贵一听,计上心来,他小眼眨巴眨巴,咋,他侄女养的汉,刘有才认识?还是在机关里搞后勤的?
后勤可是个油水足的地方啊,他灵机一动,他得先劝住刘有才,不能叫刘有才跟大侄女闹,然后再找机会,跟大侄女说道说道,从这个叫郭一举的身上,捞点油水?
于是丁贵就说:“有才啊,你先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刘有才气的七窍生烟,李宝来死活不给他让路,不但不给他让路,看见他有往里冲的架势,李宝来带的保安队,还把他给围了,要不是婆娘养汉这种事,是奇耻大辱,他早给富耀虎打电话,叫富耀虎杀过来了。
丁贵见刘有才站着不动,他把刘有才拉到一边,他说:“有才,你生啥气呢,叫我说,这是个好机会呀?”
刘有才练气功,腮帮子一鼓一鼓,眼睛血红,好比蛤蟆一般:“机会?啥机会?你们丁家养出来的好闺女,真是他娘的,有啥爹娘,就养出来啥闺女,你个老东西,年轻的时候,背着大娘,跟你们仙家坝的寡妇,胡搞八搞,这一套,都叫你养的侄女学会了,我他娘还没死哩,她就大张旗鼓的跟人开房!你说,这事咋办!”
丁贵叫刘有才骂的狗血淋头,他不生气,反倒笑眯眯:“有才啊,你先别生气,你说我,我也承认,可是有才啊,我丁贵过的,那才是老爷们儿该过的日子呢。你仔细想想,咱大老爷们儿活一辈子,图个啥?”
刘有才不知道丁贵这话啥意思,仔细一琢磨,再看看丁贵这张猥琐的老倭瓜脸,刘有才明白了。
“哦~”刘有才恍然大悟,他点点头,眯着眼,淫邪的笑起来:“你的意思是说,郭一举玩我老婆,我去玩他老婆?你厉害呀,你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说的对,狗日哩郭一举,老子现在就去睡他老婆!”
其实丁贵本来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是让刘有才坑*夫的钱,这一招,他还是跟仙家坝的祥林婶学的,没想到刘有才曲解了他的本意。
他哪儿知道,刘有才根本不是想歪,他是早想这么做了。
郭一举的老婆是谁呢?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就是当初陪丁桃在他家住的那个女同事,刘有才为偷窥她,还专门凿壁偷光。你别看那女的比丁桃年龄大,今年四十刚出头,那是熟透的果子,香甜的很,真要真枪实弹,这种女人才厉害呢。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
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尘土。
刘有才早就想跟她亲近亲近,他原先在客房里凿了个洞,好几次都看到这女人,钻进他家的被窝,在被窝里扭啊扭,扭啊扭,那盖在身上的被子,叠一下,叠一下,没一会儿,女人的脸就红的透了,她在被窝里哼哼唧唧,刘有才在外头看的唧唧哼哼。
刘有才知道,这女人,是在自己玩自己呢。
那几回要不是丁桃在家,他肯定马上扑上去,叫女人好好舒坦舒坦。
不过后来女人回家住,久而久之,他也把这事忘了,今天丁贵这么一提,又让刘有才的一颗春心,骚动起来。
不行,他今晚说啥,也得把郭一举的老婆弄到手,要不然,天理不容!
这天晚上,丁贵跟刘有才没去捉奸。
天快亮的时候,郭一举家里传出一声女人叫,接着就此起彼伏,那声音一开始听着还挣扎,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吓的院里鸡飞狗跳,吓的鸡不敢下蛋,狗不敢回窝。
你仔细听,能听见屋里的女人呼哧呼哧的喘:“死冤家,你可要了我的命了,你轻着点呀,别咬别咬,你属狗的呀你,这地方是养活我娃的,你是我儿呀你?哎呀呀,嘶,哎呀——”
这时候,丽晶大酒店五楼房间里的丁桃跟苗晓飞,也醒了。
丁桃昨晚睡的死沉,她醉的好比一滩烂泥一般,她是想跟苗晓飞成好事,进房间以后,她还主动把衣裳脱了,要不是屋里没开空调,冷的很,她真敢把衣裳脱光,摁住苗晓飞,酣畅一次。
坏就坏在,丁桃这个女人,用现在流行的说法是,她有洁癖。
已经到了尿尿洗吊,走路洗脚的那种程度。她把衣裳扒完,叫苗晓飞去放水,她要跟苗晓飞来一次鸳鸯浴,她喝多了,难伺候的很,苗晓飞只能依她,结果等他哗哗啦啦放完一池水出来,这女人,已经趴在床上打呼噜了。
这人只要一喝多,比死猪还沉,你咋整她,她都醒不过来。
苗晓飞一看,没办法,只能把被子给她盖上,他呢,在沙发里窝了一夜。
丁桃今天早上一醒过来,她就觉得天旋地转,女人光记得,昨晚跟苗晓飞喝酒了,后来发生了啥,她一概不知,更不知道,她男人刘有才昨天晚上跟她丁贵伯来抓奸,她要是知道,昨晚肯定下去跟刘有才撕扯。
她晚上睡了一个迷迷糊糊,苗晓飞可没睡好,她睁开眼的时候,苗晓飞已经洗漱完了。
丁桃问:“我昨天晚上喝了多少?”
苗晓飞说:“喝了两瓶红酒。”
丁桃赶紧去拿电话:“刘有才打电话来没有?”
“没打,我睡觉浅,他要打,我肯定知道。”
丁桃觉得不正常:“也没人打房间里的内线?”
“没有。”
这下,丁桃觉得不妙了,按照刘有才的狗德行,她一晚上没回去,肯定早把平县翻个底朝天了,他就是个监视器,时时刻刻监视她一举一动,要不,她会连跟同事聚餐,他都要跟着?
这不对劲,不是刘有才的一贯作风。
丁桃心慌的不行,难道刘有才发现啥了?她心里乱的不行,也顾不上跟自己的情郎,柔情蜜意,赶紧去洗了个澡,把衣裳穿好:“走,去兆丰。”
路上苗晓飞看出来丁桃心神不宁了,他也没办法,昨晚他不是没劝过丁桃,万一刘有才真误会,那她是自食恶果,到时候丁桃说到他头上,他再去想怎么解决,他现在心思,也没在这个上头,一心只想着兆丰粮油,想着仙家坝秋收。
自打丁桃跟兆丰的二掌柜——吕老板决裂之后,兆丰粮油就由刘有才亲自点将,黑子担任二掌柜。
黑子现在的生活,过的是相当潇洒。
丁桃带着苗晓飞来的时候,他正指使壮劳力们干活儿,他手里拿着大肉包子,咬一口流油,吃的那叫一个香,包子味儿,隔着一条街都能闻见。壮劳力们呢,正清点刚在金台乡收的粮食,他们从天黑干到天亮,从天亮干到天黑,吃的是杂粮面,喝的是压井水,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还得被黑子这个周扒皮,时不时的踢一脚,骂几句。
黑子看见丁桃来,他把剩下的大半个包子,一口塞进嘴里,在屁股上抹抹油乎乎的手,好像生怕他手的肥油味,污染丁桃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