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男生被我痛扁了之后便直接去校方那里告了状。三日后,‘Hero社团’被校方以该协会掺杂社会闲杂人士等原因取缔了,并回收了体育馆顶层。当然,租金一分未退。而我和泽纶为了退还社员们的会费不得不勒紧裤腰将自己的生活费贡献出来。
自此,‘Hero社团’只维持了短短十五天,也称半月社团。泽纶像是失去亲生骨肉般的哀痛不已,好几天都足不出户,而对于小凡,我们都产生了一丝厌恶之情。
之后,小凡得知我教训英语系男生是事出有因的。她这才知道,他们英语系流传了近两年多的笑话主角原来就是我。后来,她向我和泽纶郑重道歉,并请了我们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就这样,双方的矛盾也就彻底化解了。
13)
暑假结束,便是大四。
10月初,学校组织了好几场招聘会。不过,泽纶和我依旧我行我素。对我来说,与恋爱相比,工作显得无足轻重,况且找工作也不能操之过急。大四这一年基本没课,所以与可儿的交往便更加充裕了。
我经常和虎哥去健身房锻炼身体。可儿有的时候也会跟着我们一起去健身。不过后来我发现事情有些不妙,因为健身房的一个叫田涯的男教练与可儿的关系过于亲密,并美名其曰‘切磋舞艺’。一看到他们在一起卿卿我我,心中就会油然生起一股愤怒的火焰。
一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问她:“你不觉得那个叫田涯的家伙有点猥亵吗?”
“我不觉得呀。”她说。
“一般健身房教练都是色狼,这点常识,你总该有吧?”我不服。
“以偏盖全,小鸡肚肠。”
“或许。”我说,“但是,你要当心,说不定切磋切磋就切磋到床上去了。”
她听后一脸愠怒,大声指责我:“喂,喂,张少哲,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呢?这可不像你。”
“我本来就是这样子。”我说。
那晚,我们不欢而散。她依旧我行我素地与田涯切磋舞艺。我感觉实在没有再和这个女孩交往下去的必要了,但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我想到一个怪招。
一天傍晚,黑风带着小弟耀武扬威地冲进健身房。
黑风戴着墨镜,十来个小弟也同样戴着墨镜,一副香港古惑仔的模样,排场十分吓人。
当时,可儿正和田涯在切磋舞艺,而我则在不远处的跑步机上挥汗如雨。
黑风等人一走进健身房就面目狰狞地直奔田涯和可儿而去,我在一旁装作没看见。
“他妈的,干,你就是田涯是不是?”黑风走上前去就猛力推搡田涯,十来个小弟将他们俩团团围住。
可儿吓得面如死灰。
“这位大哥,什么事?”
“干,什么事?”一个纹身男歪着脑袋狂吼,“你上了我们老大的马子还想不承认?”
“请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黑风一脸嚣张,大声摆了摆手说:“兄弟,你们说该干什么?打,狠狠打!”
几个人围了上去,田涯大惊失色。
黑风递了一个眼色给我,接着转向可儿,一副很流氓的样子,矫情地说:“小妹妹,今晚我们去喝酒好不好?”
“滚开,你滚开……”可儿大叫。
我装模作样地冲了过去,嘴里大喊‘我和你们拼了’。跑到黑风面前,我大声喝斥‘住手!’。
“做什么?想死是不是?”纹身男突然拿出明晃晃的刀子,对准我。
原本那几个正要教训田涯的家伙也停下了,全都围了上来。
黑风一脸奸笑地看着我。
“别动她,再动她的话,我让你们几个吃不了兜着走。”我假装严肃地说。
黑风几乎笑得岔气,真不知他是笑我演戏演的好,还是笑我说大话。
“吃不了兜着走,兜着走……”十来个‘群众演员’挺着胸脯哈哈大笑,“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那熊样,还想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我冲黑风大吼一句:“有种单挑!”
黑风神经质地吓了后退两步,说:“我的字典里,没有单挑。兄弟们,给我上!”
十几个人突然冲了上来,嘴里唧唧歪歪地嚷着什么,我把可儿朝后推了推,摆出一副战斗姿势。
正当我准备和这些群众演员上演一出好戏时,外面突然传来轰鸣的警车声,再一看田涯,那小子已跑得无影无踪。这小子,居然报警了。
“干!”黑风十分泄气地说,又惊慌失措的东张西望,十几个小弟顿时吓得小腿发软,嘴巴机械地重复着‘老大,怎么办’。现场气氛顿时有些滑稽起来。
“丨警丨察就在外面,马上就到。”可儿高兴极了,拉着我胳膊,大声说:“这下,他们跑不掉了!”
“把这丫头拉去做人质!”纹身男丧失理智地说。
黑风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怒道:“你小子疯了是吧,她可是阿哲女朋友呀!”
可儿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我又望着他们,嘴巴张得简直能够吞下苹果,用手比划着幡然顿悟:“噢,噢……原来你们认识,一伙的……”
我紧闭眼睛,满脸通红。这出戏,演得可真烂呀。
“阿哲,还楞站着干什么,难道想让你黑风老哥坐牢不成……”黑风拍了我一下,“快,告诉我,除了正门,哪里还有通道?”
“没……没有……”我慌张起来,要是黑风这帮人被丨警丨察抓起来了,我会恨死我自己,“噢,对了,有,有,从窗户跳下去!”
“我靠,你说得容易,两层楼呀。”纹身男大声斥责我,黑风毫不留情又赏了他一巴掌,“有你说话的份嘛,没大没小。”
我跑到窗外,把窗户打开,说:“不怕,下面就是菜市场,大不了赔小贩点钱……”
黑风说了声好,大声对其他人说:“快跳,你们先跳!”
十几个小弟咬了咬牙,闭着眼睛,表情痛苦不堪地像是伞兵似的从窗户内鱼贯而出,场面十分疯狂。
“干,我踩到狗屎了。”
“干,谁把西红柿扔我脸上了。”
“妈呀,我的腿,我的腿……”
“我操,他妈的,谁骑在我头上……”
“哎哟,完了,我的命根子……”
……
窗户外面声音刺耳,惨不忍睹,一片狼藉。轮到黑风最后跳的时候,丨警丨察已经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而冲在那群丨警丨察最前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田涯。
我和黑风咬牙切齿地怒视着他。
“就是他,就是他……他刚刚恐吓我,还叫一群人打我,还说自己是黑社会!”田涯用手指着黑风说。
那群丨警丨察冲了过来,围住黑风。
“乱说!”我走了过去,冲着田涯比了个中指说:“你简直是在放屁!我表哥怎么可能是黑社会。丨警丨察叔叔,我想你们是明察秋毫的,你看,我表哥其貌不扬,又黑又矮,怎么可能混黑社会呢,要是混黑社会的都他这样,那黑社会还不如回家种地了。”
黑风有些不悦,不过还是很配合地说:“是呀,各位丨警丨察大哥,小弟刚从乡下来城市玩几天,没想到城里这么复杂……”
丨警丨察点了点头,手里晃着警棍。
“再说了,他刚刚说一群人要打他,可是现在哪有一群人呀……”我说。
“喂,你们是一伙的。”田涯指着我脑袋大叫。
“喂,无凭无据的,你凭什么诬赖我们。”
“我有人证。”田涯冲着可儿说,“可儿,你告诉丨警丨察,那个家伙是黑社会,还有,他们俩是一伙的。”
可儿望了望他,又望了望我,没有吭声。
“可儿,你可别诬赖我表哥,要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坐了牢,他家那二十亩地可就没人种荒废了啊!”我近乎威胁地说。
“还有……还有两头老母猪,十个小猪仔,一头水牛,两只羊,二十五只母鸡和两只公鸡……”黑风如数家珍泪眼婆娑地说。
在场的人,听得一愣一愣的。黑风不愧是黑社会老大,演戏也是响当当的。
“听到没有?要是表哥被诬陷坐了牢,那他家的那些猪呀、牛呀、羊呀、狗呀都没人照顾了,知道吗?”
“是呀,是呀。”黑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