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咎由自取。”
“不过你还好,腿还痛吗?”
“好多了。”
“昨晚,你的腿流了好多血,还声嘶力竭地喊……”她自言自语地说,“后来你昏了过去,我以为你死了,真的吓死我了。”
“你哭了,是吗?”
“不哭我还是人吗?哭得一塌糊涂。好在警车和救护车很快来了,不然我担心是否还能见到你。”她语软声颤地说,“流了那么多血,真怕你失血过度。”
“不怕,我血可多了。”
可儿将粥碗放在桌上,突然握住我的手,一丝不苟地说:“阿哲,谢谢你。”
“不要太客气啦。”
一个星期后,暑期正式结束。由于腿脚行动起来仍旧不灵活,我便让泽纶去学校为我请两个礼拜的假。此后,考虑到因住院无法照顾家里的rain,我把rain暂时寄养在虎哥家里。
小凡得知了我的事情之后并没有到医院来探望我,或许还一直在生我的气吧,她只是让泽纶给我托了个口信,让我注意身体并祝我早日康复。此外,可儿几乎每天都会来医院探望我和虎哥,并帮我换洗衣物。
九月下旬,我沮丧地从校教务处办公室里走出,手里拿着一张校方关于张少哲同学记大过的处分通知。因为打架,校方以我参与校外打架事件破坏学校荣誉与形象给我记了大过,并留校察看。隔天下午,我还要在校广播台和校电视台念检讨书。
记大过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打击,更要命的是还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念那该死的检讨书。校方消息人士说了,如果我不从将毫不留情地将我开除,以儆效尤。
如果说在校广播台念检讨书是一种耻辱的话,那么在校电视台念检讨书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事已至此,我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就主动辍学,那么就硬着头皮念检讨书。
回到住所后,rain正躺在沙发上睡懒觉。
我烦不胜烦,一把将它从沙发上抓起,扔到了地板上。rain尖叫了几声,又匍匐在了我的脚下。
“不要烦我,让我好好休息。”我说。
Rain最后终于很识趣地走开了。
“兄弟,没事,不过就是念念检讨书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开点。”
“没事,没事,这次糗大了。”
“这有什么啦,说不定这次之后你就成学校名人啦。”
“上次弄得还不够丢人吗?百分百男孩,他妈的,这次是什么?打架王呀?我靠!”
泽纶笑了笑,说:“我给你做饭,就当为你明天的壮举饯行!”
“壮志未酬身先死,千古悲壮。”我长叹一声。
吃饭的时候,可儿打了电话过来。
“阿哲,对……不起……”她略带哭腔的声音。
“什么呀?”
“都是我害了你。”
“这事与你无关。”我说,“不过,我今晚真的很难受,你过来陪陪我好吗?”
“好啊!”
挂断电话,我和泽纶继续吃饭。吃完饭,可儿刚好到了。我和泽纶打了声招呼便和可儿出去了。
我们步行到了公园,在过马路的时候为了安全我牵了她的手。她的手细腻而冰凉,像泥鳅似的在我手心里滑来滑去,我不得不用力握住。
“你的手好滑。”我说。
“你的手好粗糙。”她说。
“那算了。”
“不要。”她急忙说,“我喜欢这种感觉。”
夜晚,我们走进公园,并排坐在长椅上,而手却一直紧紧地握着,不肯松开。在这寂静的夜里,烦恼顿时烟消云散。
“你哥说,你喜欢我,是这样?”我问她。
可儿犹豫了一会,害羞地说:“别问人家啦。”
“我可不想再落个欺骗未成年感情的罪名。”我说。
“去,去,你才是未成年。”
“我有那么好吗?”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迅速又缩回了手。
“不知道。”
沉默。
约莫2分钟后,她问我:“你喜欢我吗?”
“我不知道,不讨厌。”
“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也不知道,也许有吧。”
“谁?”
“我也说不清楚。”
“表姐?还是那晚唱歌的那个女孩?”
“我也说不清,好了,别问这么多。”
我们贴在一起, 我问她:“若是那样的话,做我女朋友?”
“好呀。”
“喂,就不嫌我老?”
“哪里的话。”
“那来一次象征性的接吻?”
“什么?”
“我突然有种罪恶感。”
可儿缓缓站起身,然后坐在了我腿上,娇滴滴的嘴唇朝我慢慢移动,在距我嘴唇约5厘米的地方,说:“17岁的初吻。”
“老男孩的初吻。”
我们开始“正式“接吻。我把手伸到她背后,用力把她拉向自己,我的腰紧贴着她的腰,而胸亦紧抵着她的胸。不经意间,身体突然发烫,像两块灼热的木炭。也许有些突然,但这个寂寞的夜晚理智早已荡然无存。吻得越深入,性的渴望就越明显,身体就越滚烫。我能感觉到她匍匐的双胸和私处正焦灼地等待我去探索,然后就在我将要探索的那一刻,她打住了我。
“别,别……别向下了,好吗?”她说。
“好,好。”我楞了一下,缩回了手说:“对不起。”
借着路灯的光线,我看到她羞红的脸。
回到住所,泽纶正在卫生间里拿着吹风机嗡嗡嗡地吹头发。
“我说天都黑了,你居然还在臭美。”我站在门口说。
泽纶边吹头发边说:“我要出去约个会,当然要认真打扮一下啦。”
“这么晚去约会,一定有蹊跷。”
“当然了。”泽纶笑眯眯地说,“不然就不会打扮这么隆重了。”
泽纶在头发上抹了一点发胶,搓了几下搞怪地对着半身镜一丝不苟地梳着头。
“你和林可儿怎样了?”
“我向她表白了。”
“答应了?”
“嗯。”我点头。
“恭喜你。”泽纶朝半身镜怪笑了几声,说:“看来,我要奋起直追了。”
我倚在门框上,沉思了片刻说:“可是,我对她没感觉。”
“感觉是需要培养的,慢慢来吧。”泽纶穿上西服,系上领带,对着镜子一本正经地摆了几个造型。
“怎么样,酷吧。”
“酷毙了。”
泽纶穿好衣服,打开门时转头看着我说:“我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果然,泽纶当晚没有回来。次日早晨,他在客厅看电视。
“如何?”
“从今天开始,我是男人。”
事后我才得知,那晚泽纶只身一人去找小姐了。至于他为什么穿得如此隆重,他说因为是他的第一次,所以当然要格外隆重。
次日早晨上完课,我匆匆离开教室奔向校广播室。遵照教务处的要求,我必须在中午12点30的时候在广播室里念检讨书,并在晚八点准时在校电视台上做自我检讨。
敲响了广播室的门,从里面传来了一声“请进”。
我喘着粗气,走了进去。
“你就是那个……”一个学妹模样的女孩问我。
“是的,是的。”我连忙应和。
“时间还早,请到沙发上先休息一下。”她给我端了一杯水,我接下说了一声“谢谢”。
坐在沙发上,我边喝水边环顾广播室。这个广播室大概有15平米大小,分两部分。外面为接待室,里面是播音室,中间用纱帘隔开。每天早上、中午和傍晚,这里便不厌其烦地向全校播放音乐、新闻及英语等节目。
约莫15分钟之后,那个学妹走了出来。
“你可以进去了。”她说。
我点了点头,起身走向播音室。
刚进播音室,我便惊得全身动弹不得,嘴巴呈“O”形不可思议地望着那个坐在播音员位置上的女孩。
这个女孩不是别人,竟是赵凡。
她似乎也很吃惊,一脸茫然地望着我。
尴尬。
片刻之后,她说:“还有3分钟,请你准备一下。”
她示意我坐在她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