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幡然醒悟，扑倒茶几上抓起了电话。
我突然呼吸有点困难，用尽全力颤抖地说：“阳台……阳台……你的衣服……穿上……我……我……没有动你，真的。”
之后，我再次听到她的哭声。
醒来时我已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耳畔不时传来泽纶和林可儿吵架的声音。我环顾了一下病房，没有看见于彤彤。
“我说，如果不是医院血库储备足够，我兄弟就死了，知道吗？臭丫头。那你就触犯刑法了，知道吗？臭丫头。”我隐隐约约听到泽纶教训可儿的声音。
“我怎么知道会闯这么大的祸呀。再说，我当时也失去理智了嘛。”林可儿哭腔十足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小声地说了一声：“别……都别吵了。”
两人立刻不再吭声，泽纶望着我尴尬地笑了笑，他的脸上有些淤青，眼角上还粘着一块”创可贴”。
“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泽纶没有吭声，只是苦笑。
“于……彤彤呢？”
泽纶的眼神突然变得黯淡起来，用手指着自己淤青的脸颊和眼角，又掀起了自己的T恤露出一道道的抓痕……顿时我明白了，原来泽纶也和我一样，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而遭受皮肉之苦。
“你表姐呢？”我轻声问可儿。
“表姐说从此之后她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俩。”可儿认真地说。
我沉默。
“什么？她怎么能这么说？”泽纶显得有些激动。
“还不是因为你……做了坏事。”
“不，不……我王泽纶向天发誓，我那晚绝对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谁相信呢。”
“你帮我转告你表姐于彤彤，如果她还是处丨女丨的话，请她立即到医院检查，要是检查出处丨女丨膜有半点破裂的话，我王泽纶赔她一万个处丨女丨膜。”泽纶亢奋得有些过头了。
“王泽纶，你说的是人话吗？”
泽纶和可儿在病房里再次吵了起来。
“好了，都别说了。”我吼道，然后瞪了泽纶一眼，轻声说：“泽纶，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要和林可儿说。”
泽纶“嗯”了一声，气势汹汹地走出了病房。
“可儿，对不起。我向你保证，我没有对你做那种事。”我专注地看着林可儿，说：“我也可以向你保证，泽纶也绝对没有对彤彤做那种事。”
可儿默不吭声地看着我。
“是的，我承认我们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当初也确实有这种卑鄙无耻的念头，但是后来我们真的没有做，没有干出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请你和彤彤一定要相信我和泽纶，好吗？”
可儿抿了抿嘴，轻声说：“少哲，我相信你不是那种卑鄙无处的畜生，我也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但我绝对不相信王泽纶，表姐更不会相信他。”
“真的，请相信我们。”
接着，可儿有点儿自嘲地说：“说真的，少哲，即便我相信你又能如何？即便你真的没有对我做那事又如何？所有不该看到的，你都看到了，那晚的记忆，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却。”
“那……那……”我迟疑了一会问她。
“我也不知道。”
她咬着嘴唇，表情复杂地看着我。
两天后我出院了，出院那天给于彤彤打电话但她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无法接通。自此以后的好几天，她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询问林可儿几次未果，她始终保持缄默。邓论课上也见不到她的身影了。期间，我曾到教务处询问于彤彤的情况，终于获悉她请了一学期的长假，这让我感到无比忧伤，不过心底的“那块石头总算落地了”。
忧伤情绪一直没有好转，持续不断地向前发酵。上课、吃饭、看书、睡觉做任何事情都无精打采，提不起半点兴趣，体重也开始跟着骤减。泽纶说我忧郁得像一只找不到回家路的野猫。
如果我真是一只野猫的话，就好了。
7）
隔了两天，赵凡在傍晚时给我打了电话。当时，我正在住所边煮粉丝边听西蒙 & 加芬克尔的《the sounds of silence》。歌声里流淌着伤感、惆怅的感情，在深情的低吟浅唱下，歌者超然物外的精神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在做什么？”
“煮粉丝。”我边接她电话边撕开包装袋。
“什么音乐？”
“《the sounds of silence》。”
“西蒙 & 加芬克尔？”她毫不费劲地说出了主唱。
“佩服，五体投地。”我把包装袋扔进垃圾桶，眼睛在沸腾的锅里盘旋，看着粉丝慢慢由硬变软变滑。
“可有《everything i do-i do it for you》？”
“布莱恩•亚当斯？当然。”我自问自答。
“那就麻烦放完这首歌之后，就放那一首，如何？通过电话听音乐，也真别有一番滋味呀。”她小声地说，想必是在边听边说。
“非常乐意。”
我走回卧室，从电脑中挑出布莱恩•亚当斯的《everything i do- i do it for you》，调高音响声音，然后躺在床上与她通话。
“马上哦。”
“嗯嗯，迫不及待。”
布莱恩•亚当斯的声音从音响里慢慢地流淌出来，微微的沙哑声音和节奏均匀的配乐真是完美的契合，完美的音乐像是宇宙中的黑洞，散发出一股股强大的吸引力，而我们已深深地被吸引进去了。
或许过于陶醉了，我竟忘记了厨房正煮着粉丝。
歌曲听完，我还依旧如痴如醉。
“喂，喂……你睡着了吗？”
“啊，啊……对不起，不好意思。”
“没，没什么……粉丝，粉丝煮好了吗？”她小心翼翼地提醒我。
“啊？”
情急之下，我以宇宙第三速度从卧室冲向厨房。锅里的粉丝已经煮烂，基本上成了一锅浆糊。
“不会很严重吧?”
“当然。”我关掉煤气，心情虽然沮丧，但依旧故作轻松地说：“再严重，也只不过变成了一锅浆糊而已。”
对方大笑。
“居然好意思笑，都是因为你。”
“好了，我认错。”她的笑声非常悦耳，接着说：“这样吧，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请你喝咖啡好了。”
“难得你有这样的一份心情，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我说。
“那好，晚八点上岛咖啡见。”
说过拜拜，她便挂断了电话。我收拾好厨房，进卫生间冲了一个凉水澡，换上衣服匆匆走出家门。
我点了杯卡布奇诺咖啡，她亦如此。由于胃早已意见重重，我便叫了一份扣肉煲仔饭，狼吞虎咽起来。
吃罢饭，我和她边喝边聊，彼此分享各自的故事。我得知她从小就生活在单身家庭里，母亲很早离逝，后来父亲再婚了，但她却很难和后妈相处下去。正因为如此，她13岁便尝到了初恋的滋味，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升入大学后，身边自然少不了追求者，男朋友也便少不了。她告诉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身边的那个男孩已是她在大学里认识的第五个男朋友。
不过，最后她补充了一句让我异常震惊，尽管男朋友不计其数，但毫无半点性经验可言。每次分手都是对方主动提出，因为对方实在无法忍受她的坚持与自私。
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了她我的故事。对于我这样一个连初恋都不曾有过男孩来说，三言两语便可将个人故事从头至尾说得一清二楚。处男，百分百的处男，如此简单。
“这么说来，在某些方面我们又找到了共同点。”她笑着说。
“是的，不过倒真是有些丢脸，希望早日有所突破，实现质的飞跃——从男孩阶段迅速过渡到男人阶段。”我说。
“将来也许会后悔呢，100%男孩。”
“嗯？”
“男孩变成男人简单，但是男人倘若再想变成男孩可就永远不可能啦。”
“那倒是的，尽管没有什么‘处男膜’作为衡量依据。”我笑着说。
“喂，喂……我说，很流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