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杰狠狠地捏九戒的脖子，贼贼地说：“要蹂躏是吧，来，我来蹂躏你！”
我傻傻地看着他们打闹，许久没有这种轻松的，能够融入一群人之中的感觉。
在堂哥网吧居留的一个半月里，面对最多的是陌生的顾客，即使是稍许熟悉的小雪，也因为跟她不是一路人，而距离感强烈。
每天撑着冰冷淡漠的容颜，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晨昏颠倒，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原来，阳光除了晃眼刺伤我的神经外，还有拂过人心的温暖……
19
有的队员赶着时间去上班，诸如张伟刚。
他在一伙人之中个子最小，藏缩在其他人身后，一直默默无语。
拒绝了黄天杰留我联机或者送我回家的建议，离开了海达网吧，我步行回到堂哥提供的避难所。
在路边的小吃店，买了一笼金陵汤包打包带回。在本该我接班的时间，无缘无故的消失，总得表示一下歉意。
拎着一次性餐盒踏进玄武网吧，眼睛还没有尽能适应昏暗的光线。
被小雪的声音惊到：“觅觅，你去哪了？”
我抬了抬手中的餐盒，放在吧台上：“突然想吃汤包，出去吃早饭了……喏，这一份带给你的，趁热吃吧。”
她受宠若惊地站起来，腾出一只肉肉的手似捏非摸的在我脸颊上拍了一下，笑嘻嘻地说：“还是你有良心，记的给我带早饭。你哥那个缺心眼，刚刚过来也不问我有没有早饭吃。”
我心里一愣：堂哥来过？就在我离开网吧的一个小时里，在小雪和陌生男人躲在展示柜背后偷腥之后？哥是来的早呢，还是来得巧？
我绕到吧台后，坐在收银的位置上，正式接班。
扒拉着放在桌上的乱七八糟的包装盒，问她：“哥送你的新手机？”
“呜，呜……嗯。”小雪嘴巴里塞着包子，含含糊糊的应答我，让我脑海中再次浮现她在为男人服务时，陶醉的动作和表情。待咽了下去才说，“我都跟他要了好几个月了，才给我买。”
“你要用手机干嘛？网吧里不是有电话吗？”
“现在都流行玩手机啦。”小雪心满意足地笑，很美，也很媚，“对了，这个给你吧，我也用不到了。我会跟我朋友都说一遍我有手机了，以后不要再拷我了。”她将一个黑色的BP机递给我。
“哼——”轻轻的，我冷笑一声，不着痕迹：“不用，我又不出去，也没人找我。”
“切，早上不是有个男人打电话找你呀。”她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我摇头不屑：“就是个玩游戏的。”
小雪把BP机塞进我手里：“拿着，拿着，反正也是你哥的东西，又不是我送你的。号码你知道哦……”
这样，我有了生平第一个随身通讯工具：摩托罗拉双屏汉显BP机。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黑匣子，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20
第二次是黄天杰亲自打电话到网吧来约我，在小雪一副狐疑而暧昧的眼光中，我眼神闪烁面颊发红地说：“朋友找我出去玩两把游戏。”
她神奇般变出一把梳子，打理着我乱糟糟的发型，口吻戏虐：“哎哟，我们这不是网吧吗，我们这不可以玩游戏吗？干嘛还要出去玩呀？觅觅阿是交男朋友啦？”
我摇头：“没有的事，在浩方上认识的，他们有一群人，找我过去联机局域网对战。互联网上玩毕竟有网速限制。”
“你看你个邋遢样，阿像是个女孩子呀！”小雪忍我大概很久了，转身抱来她的一堆化妆品，按了按其中一瓶，喷出雪白色的泡沫。
我推开她沾满了摩斯，要帮我打理头发的手：“别，别，我讨厌这些，弄得头发不舒服。我真的只是出去玩两把游戏。”
小雪见我执意不愿被她善意的打扮，也没辙，重新审视了一番我的外表，没错，还是那件污迹斑斑的藏青色运动服，下身则是借了她的一条牛仔裤，略微有点肥大的腰臀部，松松垮垮的。
小雪刷的扒掉我的外衣，然后从自己身上脱下的黄色外套给我穿上，最后故作夸张的欣赏：“嗯，这样看，还像个女英雄，去吧，干掉向你挑战的敌人。
我哑然失笑。
明白小雪是好心，在她眼中看来一个女孩就该施展作为女人的魅力，容貌，身材，妩媚和娇气。甚至对付什么样的男人采取什么样的方式，百变之中有个性，常规之下有惊喜，这样的女人，男人才会有长久的兴趣。
21
第二次见面，我把寻呼机的号码告诉了他。
自此，黄天杰经常通过我的摩托罗拉的中文双显寻呼机呼叫我，如果我在睡觉或者没听见，他会等不及直接打电话到网吧来约我，一般是先约会，后联机。
所谓的约会没有电影爆米花，没有花前月下，没去过月光湖，没逛过情侣园……我们只是在海达网吧二楼包厢里的小房间里，做过一些我以为是情侣间应该做到的最亲密的动作。譬如拥抱，接吻……
在那张带给我噩梦般境遇的大床上，黄天杰一如第一次见面时压在我的身上，他的亲吻带着霸道索取和不可抵挡的气势，每每将我吻到身软如水失去抵抗。
但，我们亲密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往往在情欲刚刚被撩拨起时，会响起迫不及待的敲门声，伴随着外面的人在大叫：“J，霸姐，快点出来玩两把啦，3VS3,差人！”
于是我们四目相视，两秒钟后慌慌张张整理衣服，带着脸颊上来不及消退的潮红，坐到电脑前，手指一旦触碰到鼠标，就迅速进入游戏对战的状态。
我的生活变成了两点一线的规律，除了在堂哥网吧里继续打杂外，就是陪黄天杰以约会的名义，操练游戏技艺。
陆陆续续，认识了一些人，战队的队员小海，二水，大驴，还有陈城、李南等等……
黄天杰所建战队的骨干成员有6-7人，多数是已经有本职工作，业余时间沉迷也酷爱游戏。
而外围成员则多达20-30人。以在校大中学生为主，真正有幸能和我交到手的也仅仅是战队里水平较高的几个人。
对于多数队员来说，我的存在是一个精神制高点，一个神一般的人物——他们口中的霸姐。
那段时间，也许是因为有爱情的滋润，我的技艺在进步，直到他们的战队中上水平成员，我可以单挑三到四人。
为了备战两千年的全国比赛，我几乎是泡在为黄天杰的战队提供训练场地的海达网吧，但偶尔也会跟随他们一起去别的网吧，和一些陌生人交手。
而每次，黄天杰都特别慎重和紧张，我不明白这是几场游戏而已，何至于如此在乎输赢呢？
直到有一天，我见到一个人……
22
晚上，我在战队包场的电脑上和几位队员联机，一对三，充当陪练。
陪练的责任就是不主动出击，在自家营地建好防御，等待他们来进攻。
我轻轻松松优哉悠哉地建水晶塔，造兵出舰，慢慢地开二矿三矿。还有多余的精力看到有一个胖胖的男人爬上二楼，短而粗的肥脖子上挂着一条筷子粗细的金链子。
衬衣敞开的领口隐约露出青黑色的纹身，他和黄天杰打了招呼。
黄天杰则是恭恭敬敬地起立点头：“徐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