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部经理在公司里横着膀子走路,他对我说过:这公司里没有人敢惹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他,一个是我。
生产部经理说,没有人敢惹他,是因为他有本事让公司停产,没有人敢惹我,是因为我有本事让公司破产。
生产部经理说,地球离了谁都可以正常的转,是真的,但是我们公司离开了他和我就会停摆也是真的。
生产部经理说:你不惹我,我不惹你,我们公司就太平了。
生产部经理说:你是聪明人,你懂的。
(八)
我当然聪明,我在公司里放出了风,我说:我们公司有四大惹不起。
一个是我,市场部经理,另三个分别是公司的生产部经理,工程部经理和财务部经理。
谁惹了我们,谁就在公司里一天也混不下去。
当然,我们四个是互相不惹的。
生产部经理对我说,你不惹我,我不惹你,就公司太平。我对生产部经理说,你不惹我,我不惹你,还不够的,要我们四大惹不起,互相不惹,公司才会太平。
这就是所谓的潜规则吧。
公司的所有管理制度,在这个潜规则面前,都是无力的,要服从的。
(九)
老板娘能撼动我,能撼动我们四大惹不起中的任何一个人。
但是老板娘撼动我们的代价可能是公司破产,企业倒闭。
这是我们四大惹不起在公司内,共同维护和赢造的一种氛围。
(十)
没有一个法律可以在我离开公司之后,帮助老板娘保护她的权益不被我侵犯。没有一个人可以在我离开公司之后,帮助老板娘算清,我大约可能从公司带走多少订单,多少客户,可能让她一年少挣多少钱。
这就是中国。
有时候想一想老板娘用“打断腿”威胁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除了这个,她还能怎样?
有时候想一想当“打断腿”这一招也不好用了的时候,老板娘是不是也蛮无助的。
《情花有泪之艳遇》
《第十八章》
(一)
提我当副总这件事,其实惹的不是我,惹的是其它三个人。这是在破坏公司内的一种权力平衡。而这个权力平衡一旦打破了,受害的人里面肯定也会有我。
受益的人也许是老板娘吧。
老板娘一直想摆脱在公司的管理上,受制于我们四个人的不利局面。老板娘找了很多管理高手,想了很多办法,可是一直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因为我们四个人实在是太难缠了。
公司里的所有的事和矛盾,最终都可以理解为是由我们四个人之间的事和矛盾造成的,仿佛是我们四个人没有事和矛盾了公司就没有事和矛盾了。
但是我们四个人其实互相之间是没有事和矛盾的。正是因为我们四个人之间互相没有事和矛盾,所以才会搞出那么多的事和矛盾来。
公司政治深不可测。
(二)
那一年,人力资源部经理,想通过架空我的权力,削减我在市场部里的影响力。但是他没有抓到我在市场部之所以有影响力的本质原因是什么。他以为是权力,他错了。真正让我有影响力的是,我手中掌握着的全部的市场需求信息和客户资源。
人力资源部经理让我下面的人向他上报第二年的销售计划。这是在动摇我的管理基础。只可惜,他不知道,业务经理上报销售计划的时候,永远是要给自己留一手的。
在上报的销售计划上留一手,我是行家。我知道怎么向上留一手,我也知道怎么对付,我下面的人跟我留的那一手。
人力资源部经理把问题想的简单了,他以为他拿住了我的命脉,他却不知道我准备反击了。
(三)
透过妹妹的妈妈的嘴,告诉我公司要提我当副总,应当是老板娘“消番”的计划中的一步。
让我跟律师女人见面,让我跟律师女人合作,我也知道这所谓的合作是什么的。公司正在推,新的劳动用工合同。这时候请一个律师进公司,肯定是为了这件事的。
这件事我不想参与其中,因为我们市场部的人现在跟公司签的都是大包干的协议。而这个大包干的协议,对我们是有利的,我们现在日夜担心的是,公司明年还会不会继续执行这个协议。
这个同生产部不同。生产部的都是转制过来的老员工,他们想把自己的用工合同转到“人力资源和劳动局保障局”去。
这次重签用工合同,跟我没有厉害关系,但却跟很多人有着直接的厉害关系,事关利益,这事不好办。
工人怕公司骗他们,公司又怕工人得寸进尺。生产部经理和工程部经理都不愿在这件事上多说话,理由很简单,他们自己的利益也在里面,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在这件事上要如何跟公司谈判。国家在这方面的政策和法律有几个人懂,又懂多少。
(四)
让人力资源部经理插手我的市场部管理。
让我去替人力资源部经理做事。直接去触碰生产部经理权力范围内的核心利益。
老板娘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只可惜,我们这些棋子并不完全任由她摆步。
(五)
威胁是双向的。
老板娘可以暗示我,说:你要是敢对不起我,干伤害我公司的事,我打断你的腿。
我也可以暗示老板娘,说:你要是真敢对我怎样,我就跟你做对到底,把你的公司折腾跨了。
有点象中国和美国,手里都有大杀器原子丨弹丨,但是谁也不会用的,因为不敢用的,用了就会同归于尽。同时又总是担心对方会用,会想要是把对方手中的大杀器解决掉了多好。
摆在中美两国之间的唯一正确道路,就是合作,而不是对抗。
摆在我和老板娘之间的唯一正确选择,就是我好好的给她打工,她好好的用我。其它的都是错误选择。而她好好的用我,就是好好的用我当市场部经理,而不是把我从市场部调离,剥夺我对她的影响力。
而对于我来说,我要是离开了市场部,就算是我再怎么想好好的打工,老板娘想跟我新仇旧恨一起算的时候,我也只能认命当那个待宰的羔羊了。
所以好好的打工是有条件的。这个条件就是我必须得让我的市场部在我的控制之下。
(六)
星期天,接手下的电话,听他们的工作汇报,同时告诉他们两个信息。
一是年底的提成奖金兑现可能会出问题,因为有坏人在搞鬼,这个搞鬼的人就是人力资源部经理。
二是明年公司有可能改变现在执行着的销售大包干协议。还是因为有坏人在搞鬼,这个搞鬼的坏人还是人力资源部经理。
市场部的人虽然平时几乎都不呆在公司里,但公司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都是最先得到消息的。
我透露了我昨天晚上还跟老板娘在酒巴里喝酒。我要我手下的人知道我才是老板娘眼中的红人。我要我的手下在需要站队的时候,想一想应当站在哪里,不要站错了地方。
我对他们说,一切星期一到公司谈,我会为了他们的利益抗争的,包括跟公司翻脸。
(七)
星期天的晚上,我接到了妹妹妈妈的电话。
妹妹的妈妈说:小子,你过来一下。
我说:有事呀。
妹妹的妈妈说:我是背着你们公司的老板娘约的你,你快点来。
我说:有事呀。
电话那边传来了大姐的声音,大姐说:老弟,是我想听你弹琴了。
我说:改天行吗?
大姐说:姐有话要对你说。
我说:好吧。我去。
大姐说:我让司机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