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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没等我回答,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同时按了免提键,马上传来嘟嘟接通的声音,那个时候做生意的或者老板一般不用彩铃,都是很正经的声音。

电话那头的人开始调侃师父有何指示,师父开始谈了一通工作上的事情,对方答应着,我知道他的动作应该是点头。谈了两分钟,师父开始给对方支招,让给高助理送两条中华烟,过程款要高助理点头,一定要接洽一下。对方答应了。

我没明白,师父就给我解释,他给高助理送了两条,就一定要给师父送两条。之后呵呵乐起来,像一个做完恶作剧的孩子。

在等待中华烟的时候,他问起了公司的情况和项目的情况,我想这是他的终极目标,所谓的嘘寒问暖所谓的喝茶递烟所谓的索烟表演都是铺垫。

我来的路上早就想好了怎么回答,我很愤慨他不负责任的态度。我说现在是低潮期,出差都没有钱,我已经靠边站,公司的主要项目已经不是钢厂项目了。我真后悔做这个项目,有些人不人鬼不鬼。

我以为师父会安慰式的给我说说他的原因,结果他没有,就像没有听见我的委屈一样。好多事情,越解释越苍白,不解释反倒能缓冲一下。这个道理我那时候根本没有明白。

师父告诉我没关系,招待梁工的费用他来安排,让我跟着好好的享用。之后谈了他的安排,日程很紧。而我的心思不在怎么游玩上,我总想和师父把心里的不平事说出来。

想得到他的怜悯,还是纯属发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眼前这个人,在过去的半年里让我受尽了委屈。

我有意说那些话,师父就岔开话头。我想很严肃的说说时,送烟的人来了,四十来岁,满脸倦容,堆着笑,低着腰,我有些看不起,但到了前两年,我也成了这样的人。有个朋友说的好,体制外的人,要想过得好一点,只能做生意,而做生意没有关系没有实力,只能低眉折腰事权贵。

两个人不咸不淡的谈了一会儿,都是工作上的事情。那个人好像还让师父帮助解决一些现场的问题,师父不耐烦的把他打发走,给他说要和首钢来的领导谈话。

我知道那个人在离开之后肯定会恶狠狠往地上啐口吐沫,一如这两年的我,但我也知道在下次见到师父的时候他一样是刚才的表情,都说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而我现在却觉得这是妄图改变自己命运的人无助的挣扎。

师父见那个人离开,也穿上衣裤,借口现场有事告辞,说晚上已经订好地方,让我带着梁工前去。

师父走了,我也没有了一丝睡意,去梁工的房间和他聊天。

梁工在看电视,中央七台的技能比武节目,看女特警在比赛用手掌打砖。一边看一边给我说这样用力不对,这个砖有问题,或者不能用手心等等。

我突然觉得梁工很无聊,怎么能看这种节目呢?又不励志也不刺激,就跟看蚂蚁上树一样,唉,人老了可能就这样。

没有想到我现在还没老就在看蚂蚁上树,无聊,可能是成熟的表现吧。

有一搭无一搭的应付着梁工的谈话,我想如果那时进来一个陌生人,肯定会以为我是甲方,梁工是乙方。

晚上我和梁工到了包间,师父早已坐在那里和包老板在谈话。师父吃饭一向很积极,总是第一个到。师父招呼着梁工坐了首席,让包老板把带来的红星二锅头打开,给梁工说尝尝北京带过来的酒,说这话的时候仿佛梁工不是北京人一样。

梁工不好酒,无所谓喝什么。毕竟师父给他单独点了一只螃蟹,又亲自给他弄好调料。梁工兴致很高,敬这个酒敬那个酒,不过他每个人都是浅浅的抿一口。

师父当晚除了包老板,还叫了原厂长,介绍还按照原来的称谓来介绍,梁工见到了业主方的领导,一个劲的问处理情况,原厂长当然会以团队利益为原则,形势不是小好,是大好。

这是李鬼第一次冒充李逵,在2006年这个特殊的年月中,李鬼同志一连冒充了四把李逵。这是如今的大势,大家都乐此不疲的演戏。很多人拿出名片,除了名字和手机号,其他都是假的。

考察是什么,就是一群人演给几个人看的活话剧。但为什么考察总是越来越多呢?考察的人不傻,个个都大智若愚。

试问?考察真正的好东西好技术,还能受到无微不至的礼遇吗?

当晚包老板从梁工来了后就开始失语,直到回来告诉师父帐结完了。

饭后,师父说去洗洗澡,梁工一开始很矜持,后来原厂长说腰疼按摩一下就好了,也就去了。

洗澡的地方就在宾馆楼下,师父在那里俨然一个老板,那里的人也很清楚师父的脾气,茶水米线中华烟,早准备好放在师父常去的沙发上。一行人洗完澡穿着浴衣鱼贯而入,师父径直走向那个位子。后来我知道,师父那个时候一天最少来这个地方一次。

梁工被原厂长安排去按摩了,师父和我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我惬意的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并没有留意师父说什么。一会儿,这里的经理,扬州人来和师父搭讪,给师父推荐空中加油的新项目,一脸淫秽。师父对加油不感兴趣,连问了几个号,什么22号、36号、40号来了没有,经理都抱歉的说很不巧。师父挥了挥手,经理走了,师父给我说,人不能和动物一样,我不好那个,就爱洗个澡。

我忍住了笑,心想,装逼功夫真是一流,想着用点什么话调侃调侃。还没想出来,经理匆匆过来说40号来了,在房间等着,师父掐了烟,兴冲冲的去了。

没过十五分钟,师父回来了。问我是不是要按摩一下,我说不要,他就是人老了要常按按,这样很舒服。

我懒得理他,无聊的盯着电视,等待梁工出来就回去睡觉。

五十七、先抑后扬(4)

第二天的实地考察很顺畅,无论从处理效果上还是从梁工的感受上都非常令人满意。

处理效果,梁工亲眼看见又脏又臭的污水进入处理系统,又亲眼看见如清水一般的出水从系统出来。我也为师父和他们承包团队的功力钦慕,后来我才知道这本身就是一个魔术,污水是进去了,但出水池在头一天已经全换成清水了,所以出水又清又亮。

梁工的感受来自于师父的接待,上午让原厂长开车把我们拉到现场。师父亲自陪同上池子上看,看完后又到办公室小坐,小坐的时候师父把一条玉溪烟扔给梁工,让梁工慢慢抽。

梁工手里抽的,是师父另外给的一包软中华。喝的,是师父专门沏的铁观音。在外烈日炎炎,室内空调带来的凉气让人备感精神。再加上师父和梁工回忆起当年插队上大学种种往事,大有知己之感。

梁工让我去化验室抄数据,之后给他。我拿着纸笔出门的时候,师父狡黠的对我眨了眨眼。我去化验室呆了一会儿,根本没怎么看数据,尤其出水数据,一组标志着处理水平的数据就在纸上诞生了。

中午师父请梁工在工厂门口的一个小店吃饺子,店小,饺子却很香,师父很明白不能一招到底,否则就久而不闻其香了。一众人等在风扇下面大快朵颐,喝着凉啤酒,室外是三十多度的高温,也算是很别致了。梁工也没觉得简陋,大喊有特色。

下午轮空,梁工和我在宾馆睡觉。

傍晚原厂长接我们去江边吃鱼,雅砻江应该算是没有污染的地方了,雅江鱼是每个到那个地方的人必吃食品。买单的当然不是承包团队,而是昨天给师父送中华烟的客户。这个有些窝囊的人,把自己喝了个烂醉,直接吐在了厕所里。我想,他吐的不是酒,是苦水。在中国,每个夜晚,每个上档次不上档次的饭局,觥筹交错之后,有多少买单者的血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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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往事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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