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和二郎问清楚情况,毛毛已经安排我们分头打车。来到T市国道边上的一家饭店前下车后,毛毛吐掉烟头就骂:“我去谈,那孙子要是不给我面子,往死里给我打,多大的事后面都有人罩着。”
我�10000细低滴饰是榭觯细羧囱锏暮芨撸罢鸥>唬空帕λ寮业艿埽龅度猓幸缓拧!�
“还因为那赞助的事?”二郎嗤笑说:“闹腾没完了,都圈拢出来揍一顿得了。葡萄脾都被打破了,咱还给他脸干嘛。”
“这事有意思。”老根讥笑说:“进去就知道了。”
我好奇的扎在人群之前跟着毛毛走进饭店,打眼看到了三四个男人,包间有人掀起了帘,招呼毛毛进去坐坐。
掀帘的男人一脸痞气,眼珠子转来转去,笑的时候却带不起眼角的皱纹。典型的皮笑肉不笑,我扭头冲老根张望,老根点点头确定了男人就是张福军。
“我到这不是跟你套近乎的。”毛毛撇嘴说:“军子,咱放开以前的事不提。你小子玩这套,你是看不起黑子,还是觉得俺月亮湾的人全是瘪茄子,就会场面上装装样子?”
毛毛刚说完,等候在饭店里的男人们就哼唧起来。老根不满的踹翻了旁边的椅子,“把嘴都闭上。谁他妈有种就把拳头往我身上抡,蛋都给你们掐碎了。”
旁边的哥们顿时起哄,毛毛瞟着老根也笑了起来,“操,***也不嫌脏。”
张福军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扯下门帘摔在地上说:“毛毛。我没见过你面,我听过你名。我开头说过了,那钱我哥不出,我也给垫上。我事办到这份上,你们至于跟我没完没了吗?”
“别跟我说废话,是黑子的钱,一个子也别想少掏。”毛毛毫不避讳的说:“是,老刘他们是黑子请过去的,是故意玩你,***也得受着。摔杯子骂老刘,你这是明摆着看不起黑子?”
张福军咽着口水,刚刚还挂着的笑已经藏回了脸皮底下,“你们先出去,别他妈以为自己是个明白人,毛毛带来的人,你们一个也惹不起。”
张福军说完,那几个气的紧皱眉头的男人气冲冲的走出饭店。马屁拍响了,毛毛也得意的让我们到外面候着。
刚走到门外,老根便发骚一样打着口哨,不过对面的男人没有吭声。倒不是怕了,主人绑上了绳子,谁都得认命呆在狗窝里。
我再次凑到老根身边问,老根这才无聊的说了说原因。
乱子出在黑子找去张福军厂子的那群检查机关的人身上。
原本黑子让他们以污染之类的借口震住张福军,但黑子太小看了这群人的胃口。收了黑子的礼,他们并没完全按照黑子的意思去办。在他们眼里,黑社会和类似黑社会之间的争斗不过是他们出面捞钱的机会。
每年像张福军这种出现严重污染的私人单位,都得向他们进贡。除了钱以外,一些烟酒饭局、礼钱旅游都得照应到位。这家饭店就是张福军的老本营,送钱容易出事,于是张福军在饭店挂号,那些上面的朋友来这吃饭消费都记在他帐上。别看饭店不大,海参都是两三天就进一回。
除了吃饭以外,从柜台拿一些“打车钱”之类的事情也是从没断过。不过这都是情理之中,如果人家不给脸,张福军的厂子说关门就得关门。
原本这都是礼尚往来搭好桥的“朋友”,但在张力出事,黑子出面搞风搞雨后,这种关系居然一瞬间就断开了。
当检查部门刚登门时,张福军以为仍是往常一样的旧事,笑脸相迎端茶送水。当听到这些人是卖黑子面子来搞事后,张福军气自然不打一处来。谈了几句,发现自己曾经的那些打典比不上黑子的一句话,连气带骂把人都赶出了单位。
不过社会就这样,我敬你一尺你敬我一丈,这都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才会干出来的假惺惺的事。坐上什么样的位子,别人就得服气的用什么样的眼神来看。
想了一夜后,张福军还是吞下这口气。何况他能把张力的事办明白,以后见到黑子也有套近乎的借口。
随后张福军在饭店把那些人重新请来,既给面子又给实惠。万万没有想到,以老刘为首的这群人根本不买账,还记着张福军翻脸时的模样。
到了这地步,张福军明白应该怎么做,开口询问着最近这些大爷家里有什么值得安排一顿的喜庆借口。只不过这些人的胃口大了些,也是想趁机整整张福军,开口就报出了难以安心接受的价码。
张力是靠着欺行霸市起家,张福军也好不到哪去,顿时来了火气。酒杯摔了,桌子掀了,扬言想封他的厂子没问题,但逼急了这群人一个也好不了。
老刘没必要跟他对着干,回头就找上了黑子,铁着脸把事情说了一遍。
很难懂的关系,斗来斗去两伙人只是台前的皮影,那几根筋骨还握在后面手操大权的人的掌心里。
毛毛在饭店里谈了很久,吆喝我们进去时毛毛的声音很亢奋,老根顺手就从兜子里掏出了弹簧刀。我偷偷拉住老根,“哥,毛毛不是那种人。咱先把家伙收起来,又不是什么露脸的事,咱犯不上玩出火。”
老根满不在乎的说:“真想谈,他就别带这些人来。你还嫩,不知道什么场合办什么样的事。他妈的认错就别装逼,就冲他带人来,我就得给他放点血。”
知道自己没那份量,我无奈的跟二郎走在人群之后。果不其然,毛毛在饭店里并没翻脸,只是招呼我们去旁边的包厢里坐着,这让两伙人刚刚来的激动都钻进了地里。
“大老远过来,哥我做个东。我他妈的一年少说三五万的伺候这那群鳖犊子,今儿把这钱省了,请几个朋友好好喝一顿!”张福军大方的说,随即叫出藏在厨房的老板,“整几桌像样的,以后谁来吃饭都别记我帐了。我他妈受够了。”
“三五万够吗?”二郎摇头压低声音取笑说:“真冤,花钱处不到铁子。”
用钱买到的朋友,没一个是真正的朋友。我赞同的坐了下来,老根的刀子则干脆丢在了暖气片后。看到他这个动作我很开心,如果每个人都像他这样拿了别人的就知道报恩,这社会也许会乱,但绝对不会比现在更乱。
啤酒启开后,张福军两桌轮着陪。当他提议晚上带我们去T市外一个小县里玩玩时,大多数人都同意了,我拉着二郎和毛毛没让他们张口。
别人离开后毛毛还抱怨着,说张福军带去的那个地方有局面很大的赌洞。我没向他解释,二郎却明白我的意思。幸好毛毛知道我的心眼多,虽然不满还是接受了我的好意。
毛毛是个冲动的人,别人一句好话他就忘了本,不过黑子不是这样的人。
完全没错,道义讲究在第二天就被打进了下水道。黑子在月亮湾把我们全都找了回去,当场狠狠的骂了一顿。两个混的不咋样的人背了黑锅,当着大伙的面被黑子抽了几个嘴巴。
“他请吃饭他请玩,他就是你哥们?”黑子盯着毛毛骂:“处朋友也得处配得上自己的。这话你不懂没关系,***找个帽子带也得先看看是什么色的吧?小姐随便你玩,带着病的你玩吗?今天你帮他了,明天老刘过来问,你还敢吭声?”
毛毛垂着头不敢说话,坐在旁边的亮子憋不住,起身替毛毛挡祸,“人家给脸,咱也不能把事办太绝了。李的不是面很大吗?反正钱拿到了,让他帮张福军透透话。真把张福军惹毛了,老刘也得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