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连忙把于悦扯到一边嘀咕着,望着我的眼神似乎都在叹气。
人走光之后,毛毛摸了摸我的脸,“疼不疼?”
我勉强咧嘴笑,“没事,我自己嘴贱。”
“操,你要是这么说就是在骂我。”毛毛轻轻拍着我的头,“一会哥带你出去玩。”
黑子很奇怪的打量着我和毛毛,笑着问:“啥时候混出感情了?”
毛毛还算诚实,“刚才我来气,想收拾收拾飘飘的老板。幸亏晓峰拦着我,要不林诚那狗逼肯定找茬。人太多,我手举起来也不能就那么放下……”
“你拿他当靶子,把他打成这样了?”黑子侧头看着我的脸,“你脑子里全是大粪?”
毛毛想继续解释,黑子厌烦的摆摆手,“领到我那玩吧,***就知道喝酒,脸都这操行了还怎么喝?”
毛毛乐呵呵的搂着我往月亮湾走,黑子则自己拦了一辆车匆匆离开。
“烂头子事太多了,黑子都忙成这样,老朱一天到晚得成啥样?”毛毛叹口气,“心里没挑我吧?我要是不打你,那老逼养的还以为我怕了他呢。”
“没事,我知道。”我回答的言不由衷,虽然我知道毛毛只是放不下面子才拿我当鸡杀给老板看,但这滋味谁都会觉得委屈。
还好,毛毛不是那种踩过就忘的人,至少一路上搂着我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
黑子给柜台打过电话,我和毛毛刚进门服务生就把我们领进了大包。
一个人值不值得交朋友,在帮过他之后看他是什么态度就知道了。满嘴客套话,或是胡言乱语打下包票,这种人只是希望用嘴巴来报答。毛毛没有再与我客气,刚才的事绝口不提,但不经意意间总在套着我的话,想知道**子过的咋样。凭这点,我觉得自己挨顿打不算什么,一个肯不声不响记着自己人情的朋友确实比其他都重要。
“毛毛哥,那个林诚是干嘛的?”我边开着啤酒边问。
毛毛不满的往柜台打电话,让他们快点找两个小姐过来,“操,天天没事干,到处装逼的。”
月亮湾大多数漂亮的小姐根本不在这里坐台,有客人联系的时候黑子才安排人打电话叫过来。当然,这只是对比来说。别以为小姐必须脸蛋漂亮,真有张招人的脸,哪还用得着到这里赚钱。平常在场子里上班的女孩都像小不点这样,年纪小,但长相很一般。这么做不是为了自抬身价,男人有个毛病——贱。别人玩不到的东西他才有兴趣,而且一些老板不会到这里喝酒,只是通过电话找黑子安排小姐。任何时候暗娼都要比明娼赚的多,似乎是一种身份。
毛毛把月亮湾的这些事情告诉我之后,才捡起话头,恨恨的说起林诚来。
林诚是隋总的小舅子。隋总这两年把自己看成正经人,一门心思想去北京养老,所以本地的生意都交给了林诚。从毛毛的话里我能听出来,林诚这个人还是挺有门道的。老朱喜欢干超市饭店这种一手交货一手拿钱的买卖,而林诚只干政府的工程。修路、建桥、盖房子,凡是政府有什么发展,他都舍得掏钱张罗。
“这家伙就差没去当市长了,附近农村的地被他占老鼻子了。”毛毛说到这很愤怒,“要不是别人冲着隋总卖他面子,他算个叼。”
林诚心眼不少,关系打好以后专门挑附近农村的活干。很多人都以为官当的越大,捞的钱也越多。其实这根本是笑话。一个省长也不一定比一个村长更能贪,尤其是开发区的村长。
地皮值多少钱在他们那里全凭村长的一句话,高兴了,就能省几百万,不高兴,就得多掏几百万。林诚往往靠着流氓打手强占地皮。除了底价以外,他舍不得从兜里送出去一分钱。
都是一个德行,那些敢贪污的村长也不敢上告,什么样的人还得什么样的人来治。到现在,林诚送礼已经不送钱,都是成套成套的别墅往外送,当然生意也越干越好。这就是一个循环,拿到政府的开发计划,然后在施工地点旁边低价勒索地皮,以后盖房子或者转手卖都可以。
不过林诚有一点好,从不把钱摆在外面。收拾打扮很平常,开的车也只是红旗。到了他那种地步,穿什么衣服开什么车都不会影响别人对他的看法,而且还不会太招摇。
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林诚会与大眼走在一起,而且明显是帮着大眼来教训亮子。虽然黑子哥的脸上没卖出什么消息,不过他匆匆离开一定也是为了解决这个麻烦。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毛毛哥,你开头说你已经找人过来了,是林诚?”
毛毛惊奇的点头,“那群饭桶要是都有你脑子这么快,我成天也不用东跑地颠了。我这人就是受不了气,咱一个大老爷们干嘛让别人看不起。今天要不是你劝我,我还真能把那老鳖犊子废了。操,你再看看那群臭小子,就知道瞎掺合,没一个想到拦拦我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他们肯定也想过,就是没敢说。我胆子都用这地方了,一到正经时候就白扯。”
毛毛看了看我的脸,自罚了三杯转过话题,“前两天亮子和林诚喝过酒,亮子也是怕黑子哥以后出事,想找个人帮忙。就这片,谁能够得上帮黑子的忙?本以为找这么个人肯定没事了,谁他妈知道他还跟大雷有一腿。等黑子哥回来,我得好好问问。”
不用提,林诚准是也在打老冯饭店的主意。但这话我没当毛毛面说,我还不够格对他进行启蒙教育。书念的多少跟一个人脑袋活不活没关系,很多人情事理在学校那种地方学不到。我没有毛毛那么多年的经历,全凭自己瞎猜,自然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小不点像上次一样躺在我腿上,不过电话放在桌子上一直没有动,专心的玩着自己的裙边。
毛毛敞开怀喝酒,很快就把我忘了。陪他的小姐也真不含糊,毛毛叫号三陪一,小姐一杯,他三杯。那小姑娘一口气吞了一瓶,就这一下子,毛毛按数量喝完就到厕所呕了。
“靠,一陪一我都不怕。”小姑娘得意的冲我和小不点笑。小不点仰着脑袋对我说:“黑龙江过来的,家门口就是酒厂。小妹在我们这最能喝了。”
我想出去看看毛毛有没有事,小妹满不在乎的说:“看啥看,三瓶酒都喝不了,还混啥。”
让我一口气喝三瓶,我连包房都走不出去。我默哀一会,调头跟小不点聊着,生怕小妹会叫我陪她喝。
有小妹在,我倒是安静了很多。毛毛脾气上来以后和她不停的喝着,从三陪一到二陪一,再到一陪一,最后小妹扬言她二陪一对毛毛时,毛毛终于躺在沙发上打起呼噜。
小妹无聊的靠在一边睡觉,小不点则拉着我去旁边又开了间小包。不停点着歌,我不忍心让小不点陪我玩。看她勉强睁眼看着我的样子,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了一种价值,我的腿可以让一个女孩子当作枕头,我的胳膊可以为她带点温暖,而我笑起来的表情可以让她安心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