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回转过脸,注目着娇妻。
脖筋在咔咔作响,目光冒着火。
凝望着娇妻惊慌过度泥塑般的脸。
我出奇地冷静。
娇妻失态地试图搂抱我,目光透着慌张和惊恐。
我注视到娇妻的下颚处有一处几近紫色的吻痕!
我意识到什么,突然扯起娇妻的裙角,里面......
“你真行!”我歇斯底里地喊出一声,一把推开娇妻,同时把礼物重重地摔到地上。
怒不可遏。
但我不想惊动四邻。
我冲出房门,将外面的防盗门重重地推回来。
“我走!”我用最低的声音重重地说。
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有些麻木。
我几乎是几步跨下了从三楼到一楼的楼梯。
“老公,老公!”娇妻气急败坏地喊着,她打着赤脚,跌跌撞撞地追出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哭声道:“你想干什么啊?”
“你别走啊。”她无助地连连拉拽着我。
那是谁?
我需要冷静!
突然有一个念头让我清醒。
我不能不明不白地走,我应该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返身冲上楼。
门后,卧室,洗手间,没有!
娇妻一刻不停地哀怨地跟在身后,拦阻着我的寻找。
糟糕!
我意识到,我下楼时,那个男人应该躲到了楼上,我进屋时,那个男人一定跑出了楼!
我再次冲出楼,午后炽热的阳光里,没有一个人影。
“你干什么啊?老公,快点上楼啊。”娇妻一边哀求,一边努力地拽着我的胳膊,结果,反倒形成了拖曳的效果。
她被我拖拽后,膝盖因为冲撞楼梯拐角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白色的裙摆也印着殷红的血迹和墙角剐蹭的灰黑色的灰尘。
我一口气径直冲到了七楼。缓步台上站着赤脚发抖,欲逃无路的一个男人。
我最想见,又最不愿见到的人。
是y。
我见过y。
怎么会是他?
y张着嘴努力想说点什么。
“是你?”我想冲上去,那一刻,真想杀了他。
理智告诉我,现在不行。
我鄙夷地看了看y和身后的娇妻一眼,转身下楼。
娇妻和y不约而同、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
我回到卧室,将身上被汗浸透了的衬衫三两下狠狠地脱下,重重地抛到墙角,几个扣子也因为用力过猛在撕脱时弹到了天花板上又叮叮当当地滚落到地板上。
这个场景经久不忘。
“我成全你们。”我一边取出衣柜里的衬衫穿在身上,一边对娇妻和y说:“我成全你们,我走。”
“y,你看啊!”娇妻跺着脚对着y气急败坏地说。
Y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看如何办吧?”
我一把推开似要拦阻的娇妻,“闪开!”
“要不,我给你补偿吧,你看,我都答应,你要什么条件?……”y由于紧张,满脸流着汗,脸色白里泛着青,结结巴巴地说。
娇妻眼中泛着泪光,似要继续拦下我。
“y,你还要提干?你们会受到报应的。”留下一句话,我愤然地离去。
如今憔悴赋招魂,儒冠多误身!
长恨复长恨!
人间万事,毫发常重泰山轻!
愤恨!
恼恨!
仇恨!
N4、
日暮秋风起,
萧萧枫树林。
漫无目的地走在潮湿的海滩上,阵阵海风吹拂着我凌乱的头发,飞溅的浪花不时地打在麻木的脸上。
大脑一片空白,我这是从哪里来?我将向何处去?我将如何办?立即报复?立即离婚?告知双方父母?知晓单位?
颓丧,悲伤,悲哀,颓废,颓靡,沮丧,苦闷一起向我袭来。
气愤,愤怒,愤慨,激愤!我行尸走肉般地从海边嬉戏的人群中穿过,但我似乎看不见一个人,只觉得世界灰黑一片。
树树皆秋色,
山山唯落晖。
我看到一片秋色在夕阳的余晖中萧萧瑟瑟。
东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
N4-2
我需要尽快理出头绪。
y是娇妻单位的同事,我曾经和娇妻见过y和y妻及y行将读小学的女儿。娇妻曾经说起,她很看不起y,做作,依靠自己**局做副局长的爸爸,把y从不知名的企业临时编外人员不知如何调到了大院里做起了后备干部。
TMD,y竟然搞到老子的头上了!
茫茫夜色中,从不吸烟的我破例地吸着又苦又辣的香烟,尼古丁麻丨醉丨着自己的神经,过量烟草的刺激下,我似醉非醉,一阵阵干呕,发昏。什么后备干部?要让你身败名裂。
天上繁星点点,偶尔一颗流星飞逝在天际尽头。
人生何尝不是如此?光芒尚且未现,可能人生已是终点。
耳畔风波摇荡,
身外功名飘忽,
何路射旄头?
辜负男儿志,
怅望故园愁。
N4-3
娇妻是如何和Y走到一起的?我茫然无解。
和娇妻分手是必然的了.
没有必要弄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
我庆幸,午后的一幕幸好没有人看到。
也许。
分手之前不能便宜了Y,起码让他身败名裂。
天将破晓,我回到了在门前徘徊良久的家,打开了房门。
房间开着灯,娇妻一脸憔悴地坐在桌前。
“你回来啦。”娇妻迎上来动容地想要像往昔一样拉住我。
见我刻意躲避,不得不说;“孩子今晚我没接回来,临时我放到我妈家啦,我一直等你,想跟你解释一下,谈一谈,好不好?"
“没什么好谈的。”我再次点燃一支烟,冷漠地说。
绿帽子都带上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你吃饭了吗?”娇妻不无关心地说。
“......”
“其实,我们真的没有做什么,你想多啦......”
“把你的嘴闭上。”
欲盖弥彰。
这个时候,不是来道歉,不是来认错,竟然还在狡辩。
无耻,永远是出轨女人的资本。
“那,你睡一会儿吧,我去看看孩子,她有些发烧。”
娇妻还想说些什么,看我熟视无睹,不屑一顾的样子,也就罢了。
孩子刚十个月大。
孩子是我的吗?
这个疑问开始萦绕在我的脑海。
N5
躺在床上。
千万恨,
恨极在天涯。
——愤恨涌在我的心头,无名之火,无以发泄。
走在路上。
山月不知心里事,
水风空落眼前花。
——无奈写在我的脸上,落寂之感,郁结于表。
压着满腔的怒火,重重地连敲了几下,开门的是Y妻和Y女。
彼此认得。
一次,是商场偶遇。
另一次,是路遇。
见面时,娇妻曾给我介绍起Y,y自然介绍起Y妻,当然还有不用对口直升即可通过关系进入重点小学的y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