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看了芷朵拉一眼，捋了捋胡子，一副主意已定的模样，悠然自得道：“芷朵拉是我灵巫族的灵女，灵巫族不可没有灵女！”
“她只是她自己！”秦风说道。
山主淡淡一笑，没有回应秦风，只是反问道：“我若真是为阻止你而来，你又当如何？”
“那就只能得罪了，只有一战！”秦风沉声道，态度很坚定。
即便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一位，根本就不是他能战胜的存在，但却还是很坚定。
他一定要带走芷朵拉！
山主眯着双眼，看向秦风，面容上流露着一丝意味深长的表情：“你应当知晓，以我的实力，抬手间便可灭你！”
“可即便如此，你仍是敢向我挑衅，难道，你不怕死吗？”
秦风凝声道：“没有人不怕死，我一样怕死，但有的东西比死更重要，芷朵拉，我必须要带走！”
“你就算是至尊来了，我也是一样的答案！”
“为何？”山主询问。
“没有为何，芷朵拉是人，不是为了所谓大义就要牺牲的贡品！”秦风淡淡回应，不卑不亢！
“也许摩罗迦神的预言是对的，灵巫族，甚至是整个鸿蒙未来都可能会有难！”
“但纵使如此，也不该干这种舍一人而成全千万的事，至少灵巫族人，并没有资格对她如此，她应当有自己的抉择！”
“所以，你又如何认为，你给她的选择，就一定是她想要的呢？”山主目光深邃，出言问道。
“你也是将她强行带走的，也并没有真正询问过她心中的意愿，我很了解她，若是给她自己选择，她并不会跟着你走，而是会留在灵巫族！”
秦风冷笑道：“她当然会选择留在灵巫族，因为她是灵巫族的灵女，她有自己的大义，又有和灵巫族人们的无数羁绊所在，如果真要舍弃她自己而成全整族，她自是会选择如此。”
“只不过，这只是她的责任和所谓的大义心态使然，倘若正常情况下，谁会愿意死？”
“可这确实是她的选择！”山主又说道。
“狗屁选择，不过是情感上的道德绑架罢了！”秦风冷冷说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山主眯着眼，凝声质问。
“就凭她的笑容！”秦风回应，非常刚强，根本不退步！
“有的东西是隐藏不了的，至少在我强行带着她要离开的时候，她并没有抵触，而且脸上是有笑容的！”
“就凭一个笑容，你就觉得她心甘情愿了不成？”山主继续质问。
秦风则是反问道：“还有什么能比会心的笑容更能证明她心中所愿吗？”
“敢问山主前辈，倘若当初在灵巫部落里，她在甘心成为摩罗迦神传承的牺牲品后，在这一段时间里，脸上可否有流露过一丝一毫真正会心的笑？”
“倘若是有，我愿意让她回去，将自己命留下也未尝不可！”
“不过我想，除了强颜欢笑之外，她的心中，应该是生不出半分的欣喜的，对吧？”
山主看了一眼一旁的芷朵拉，心中默然。
自从决定要接受摩罗迦神的传承起，一直到如今，芷朵拉虽然也有些笑容，但那种笑容只是强颜欢笑。
她确实是许久未曾真正会心笑过了！
“笑容，能代表什么？”山主问道。
“代表了她心中真正所想，世间万事，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唯有真正会心的笑，是怎么都伪装不出来的！”秦风回应道。
“你倒是能言善辩！”山主又道。
秦风却只是摇了摇头，回道：“不过是实话实说，从来就没有什么能言善辩，不过是有理，心中有底气罢了！”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心中有底气！”
山主忽然大笑了起来，豪气十足。
紧接着，他的双眸又忽然变得锋利起来，一改之前的和煦与慈祥面貌，如鹰般的眼眸紧紧锁定在秦风身上，凝视着他：“你既然口口声声说，你给芷朵拉的选择是她真正想要的，不如在此刻让她再选择一次，如何？”
“倘若她真心想跟你走，自会选择离开！”
“好！”秦风直接答应，丝毫不惧山主的眼神。
山主或许能稍微看穿一些他的想法，但真要说能完全看清他这个人，显然不现实，周化神都做不到，他同样不行！
他温柔地看着芷朵拉，扶着她的肩膀，笑着说道：“不必忧虑太多，只要做出你心中真正想要的答案便可。”
芷朵拉原本心中没底，但看着秦风此刻的笑容，也是感觉内心无比地踏实，心中有了很大的底气！
山主也是向芷朵拉望去，出言询问道：“芷朵拉，你又是如何想法，是要留在灵巫族，还是要选择随他离去？”
芷朵拉低凝着头，双手紧攥，脑海中过往的一幕幕似走马灯般地闪过，一下子想了很多。
她想起了过去灵巫族的一切，想起了阿图鲁，想起了阿格苏，也想起了她的父母，还有灵巫族中许许多多温柔待她的族人们。
这是她心中最珍视的东西，灵巫族是她的一切！
可同样的，她也向往鸿蒙外界，也向往能和她倾心的人一起生活，与君执手，跨过无数星河琼宇，游山戏水，逍遥星空，共度余生，那种人生是何其地美妙！
一边是她心中珍视的一切，一边是她向往的一切。
她难以抉择！
确切地说，她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知该如何去开口。
秦风和山主也不逼她，只是在一旁等着她的答案。
沉思片刻，最终，芷朵拉还是开口给出了答案：“山主大人，族人是我的一切！”
“不过，如果山主大人允许的话，我希望能离开灵巫山，和我最心爱的人一起共度余生！”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山主问道。
芷朵拉有些紧张，不过此时却还是诉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我知道，摩罗迦神的预言之中，让我接受摩罗迦神的传承，并且成为祭品，可能是灵巫族唯一的破局方法！”
“可预言未必不可改变！”
“我想贪心一次，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改变这个预言，灵巫部落是我的一切，如果有朝一日大难降临，我必定会为灵巫族奉献一切，哪怕是死！”
“我想试试，在不按照预言之中，接受传承称为祭品死去的情况下，能否改变一切！”
山主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风见状，也是赶紧开口问道：“山主前辈，你身为天眼极境的强者，应该不至于反悔吧？”
山主回过头，没有回答秦风，只是看着芷朵拉，之后微微颔首，道：“既如此，那便做你想做的事吧！”
芷朵拉不由得一怔：“山主大人，你同意了？”
山主淡淡笑道：“其实，我从未不同意过！”
“秦风小子说的很对，这种事，是整个灵巫族的事，不应该由你一人来承担！”
“自从你决定为了灵巫族接受摩罗迦神的传承，要牺牲自己成为祭品时，你的脸上，确实也不曾再出现过真正的笑容！”
“你我虽无血脉关系，但灵巫族血脉相通，族人本一家，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又如何舍得牺牲你一人而成全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