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白洲一如既往的谦虚,只是说来也怪,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时,大家都觉得他的做法很怂,可明白这是熊白洲的时候,反而觉得这样的行为举止很有大家风范。
只有袁照龙心里冷笑一声,他的眼神居然还在王连翘身逡巡。
“······企业家不同于生意人、不同于商人。生意人是完全的利益驱动者,为了钱他可以什么都做;商人重利轻离别,但有所为,有所不为;只有企业家是带着使命感要完成某种社会价值的。”
“企业家以做成某一件事情为目标,利润不过是一个结果,居安思危是成熟企业家的标志,希望大家以生意人为起点,以商人为过程,以企业家为目标,最终实现海州经济的健康和快速发展。”
熊白洲说的不多,他将自己心思想表达清楚后,对着台下鞠个躬稳重的走下来。
沈正宁都没想到熊白洲居然这么干脆的结束,不得不台发表一些政治意味较重的演说,好歹耗到了午宴时间,面对家乡的商人,熊白洲也没有藏着掖着拿捏姿态,逢敬必干。
最后熊白洲还没有倒下,陪着两小杯的王连翘已经脸色酡红,更是全场惊艳。
熊白洲看看时间差不多,准备告辞而去,沈正宁和陈军留不住,也礼貌的送到门口,徐凡梁已经将车停在门口。
当这辆奥迪离开后,陈军也自顾自准备离去,沈正宁却走到袁照龙身边:“你对熊白洲有意见?”
“沈哥怎么这样说?”
“刚才所有人都敬了熊白洲,唯独你屁股都没动一下。”沈正宁直接说道。
既然心思被看穿,袁照龙也不再掩饰:“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年轻轻轻赚那么多钱,还能那么漂亮的女人。”
沈正宁倒是看得开:“大富天成,有些事不必太介怀,我觉得熊白洲说的挺有道理,你的鼎龙建筑不能一直踩在高压线,要开始又生意人向企业家转变,这才是做大生意的格局和气度。”
“沈哥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听这口气,袁照龙和沈正宁的居然关系匪浅。
沈正宁担心袁照龙又使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对方可是熊白洲,提醒道:“熊白洲的那辆奥迪车牌,全国都不超过一百块,身份我这个书记还贵重,你不要乱动歪心思。”
心理学有一种效应叫“亚当与夏娃效应”。
越是禁止的东西,人们越要得到手;越希望掩盖某个信息不让别人知道,却越勾起别人的好心和探求欲。
这种单方面的阻止掩饰而造成的逆反现象,是心理学的“禁果效应”。
其实熊白洲也没预料到,路远非、万雪松这些红三代和矿商都不敢做的事,有一个人居然敢试探。
海州人喝酒激烈又快速,应酬后的熊白洲虽然没有倒下,不过脑袋也有点晕乎乎的,回家后把沉沉入睡的王连翘照顾着休息,自己也顺便躺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推自己。
“老二,老二,你醒醒。”
用这个称呼的只能是长姐熊萍,熊白洲张开眼,脑袋还有点胀痛。
“这么快晚了,几点了?”
熊白洲看着幕布似的黑夜问道,回来时只是下午4点多。
“9点了。”
熊萍答道,可声调却不是寻常说话的语气,熊白洲扭头看了一眼,长姐的表情有点惊慌。
“是不是有事?”
熊萍点点头:“晚7点多的时候,村口的派出所抓住三个陌生人,他们说这几个人一直在咱家附近转悠。”
“人呢?”
“在一楼的堂屋里。”
“爸妈,熊娇和熊白泽怎么样?”
“他们都没事。”
听到老的和小的都没事,熊白洲放下心,他脑海在琢磨这几个人的身份,嘴却安慰道:“小偷小摸很正常,不行家里养两条大狗,再说丨警丨察不是都抓住了吗,小事一桩。”
“小陈和大祥也说都是小事,他们都不让我吵醒你。”熊萍还是心有余悸:“是小盛脾气不太好,一巴掌扇晕了一个,还是当着公丨安丨的面。”
感情闹了半天,熊萍是因为盛元青的鲁莽动作才担心的。
“这狗日的反了天了,不怕吓到小孩子!”
熊白洲骂了一句,穿好鞋子下楼去了。
盛元青当着丨警丨察的面扇晕一个人,陈庆云也只是责怪他不该当着老人的面动手,但是对这番动作从没有过质疑。
熊白洲的反应也是差不多,熊萍能够感觉到这个弟弟似乎也没有放在心,一来可能是他性格本沉稳,二来也可能他对这些事习以为常了。
他都没问晕过去的那个人,到底醒了没有。
自己的亲弟弟,到底在粤城经历了什么?
安静的卧室里只有王连翘沉沉的呼吸声,半响后又传来熊萍一声叹息,她替王连翘掖了掖被角,重新下楼。
熊白洲来到堂屋发现还挺热闹的,公丨安丨、自己细佬、自己的父母,周祖良夫妇,表哥陈翔居然也在。
还有两个不认识的青年被拷在地,另外一个仰面躺着,脸全是冷水,看来被扇晕了之后采取了抢救措施。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也算展示着人间百态。
丨警丨察、熊正军和周祖良在讨论这件事的后续,李娟和梁志梅脸能看得出担忧,熊萍依偎在王蜀葵的怀里,看来她和这些人很熟悉了。
熊白泽一直好的盯着躺着的那个人,不时还拿眼睛去看盛元青。
盛元青这狗日的,扇晕一个人对他能有什么心里负担,正笑嘻嘻和宋世豪吹牛,刘大祥还兴高采烈的插几句。
陈庆云、徐凡梁和陈翔较安静,或站或坐的不吱声。
“熊先生。”
看到熊白洲出现,领头的二级警司所长站起来敬个礼:“我是乡派出所的所长邱小江,这三个人一直在您家附近转悠,我们果断采取了抓捕措施,并且向级做了报备。”
堂屋里的人看到熊白洲下楼,马安静下来,看着熊白洲和丨警丨察交流。
“辛苦了。”
熊白洲和邱小江握了握手,随后看到桌的饭菜,邀请道:“晚饭吃过没,我午被陈军灌了不少酒,肚子里闹空城计,要不要一起坐下吃点?”
“不必了,我们还有点事。”
陈军是海州的市长,可即使听到这样的名字,邱小江居然推辞了。
熊白洲有点意外,邱小江的职责很重要的一部分是保护熊白洲的亲人。
当事人邀请,一般情况下不应该回绝。
“熊先生,能不能出来说两句话。”
果然,邱小江又加了一句。
熊白洲带一包烟:“走吧。”
门外满天星斗,熊白洲给外面的冷风一吹也舒服了不少。
“熊先生,今晚我们要立刻赶回去向县里汇报,这几个人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以前都是海州市里有前科的混混,现在的工作关系都挂靠在鼎龙建筑里。”
“袁照龙?”熊白洲皱着眉头说道。
“熊先生知道他?”
“午刚见过。”
熊白洲没有隐瞒,脑袋也快速的运转起来,思索自己和袁照龙的交叉也是那一点时间,难不成这结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