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木叹了一口气说:“那你要不来我公司也行,你总得换个地方住啊,别墅你不住,起码像这样的房子你总可以接受吧。你总不能让我儿子也住那种地方,打死我也不能让你这么干”
一想到麦穗儿,茶卿的心里也难过起来,她确实觉得对不起麦穗儿。于是,她说:“要不,这个月让麦穗儿去你家住,下个月我肯定就搬家了,你放心吧,绝对比这里条件还好,我不会苦到麦穗儿的”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倔啊!”西木再也憋不住心里的火,他拍了桌子,吓的茶卿手上的筷子也掉了。
茶卿咬着嘴唇不说话,西木心疼死了,他走到她面前把她的脑袋揽进自己怀里。
“你听话好吗,就这一次,你必须接受一次我的帮助,我保证以后绝不干涉你”
“西木,我不想有一种被你包养的感觉,不为别的,就为了让我能平等地和你坐在一起吃顿饭,好吗?”
茶卿知道她此刻应该推开他,可是她太贪恋他的怀抱,她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整个人都快融化了。
“你说什么废话,什么叫被我包养,你是我儿子的妈,我给你什么都是应该的”
西木却气的推开了她。
“可我还是别人的老婆,我也是一个独立的人,我有能力从哪跌倒从哪爬起来,如果我接受了你的帮助”茶卿顿了顿,她在心里权衡要不要说出下面这句话,可她还是说了“如果我接受了你的帮助,我们的感情就不平等了,不纯粹了”
西木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亲口说出“我们的感情”,他激动地问她:“这么说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茶卿又茫然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如果选择了你,就必定会伤害谷子,可我有时候又觉得,应该听从心里的感觉,但是,但是这样对谷子太不公平了啊。这就好像,一个人在落魄的时候接受了别人的资助,等他发达了,别人来求他的时候,他就一脚把别人踢开。”茶卿趴在桌子上喃喃地说:“我后悔和谷子结婚,耽误了他”
“你这个比喻打的太不恰当了,感情里面没有这种逻辑,你爱谁就和谁在一起,天经地义。”西木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他开了一厅啤酒,灌了自己一大口。
“如果人人都这样,那岂不是丈夫抛弃糟糠之妻,娶了所谓最爱的年轻女人,也算是天经地义了?有太多人打着爱情的幌子自私自利,不惜伤害别人,我怕,我怕。。”
“你怕什么,我去和谷子说,他不放你我自然有办法让他放手,你只要告诉我,你愿意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是怕,我也是那种只想着自己,不管他人死活的人。”
“你不是”西木半蹲着,揽着茶卿的肩膀认真地说:“相信我,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只是一个女人,不要给自己担那么多担子好吗,你应该怎么快乐怎么生活,想那么多道义干什么呢,你就放轻松,剩下的事情我来办”
“这样真的不道德”
“你干嘛背着贞洁牌坊过日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的大小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迂腐呢。没有人给你颁发贞洁烈女证书,你不是喜欢仓央嘉措吗,仓央嘉措是什么,我甚至觉得他是启蒙运动在藏区的翻版,你不会还要我给你来一次人性解放的启蒙教育吧”
西木站起来抱着胳膊走来走去,他实在受够了茶卿的犹豫和徘徊,此刻只想极力说服她。
“有时候我觉得,一个人心里没有对其他人的大爱,也就不会有真的爱情。所谓的让爱做主,其实就是自私自利。我们为什么不能把这份感情默默埋在心里呢,为什么非要去伤害无辜的人,只要你知道我爱你,我也知道你爱我,我们能互相看到对方好好地活着,不就是一种把伤害将为零的处理方式吗。为什么非要在一起,搞得鸡犬不宁,人仰马翻的呢。作为成年人应该懂得这些道理,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相爱就爱的啊。”茶卿叹息着说:“何况我对谷子不是没有感情的,或许那不叫爱情,但是如果他伤心难过我也没办法和你痛痛快快地在一起,我心里一直会有一个疙瘩,那样的幸福也是打了折扣的,何必呢。或许我们命里注定不能在一起,那。。”
西木抢断她的话:“你不要跟我说什么命里注定,我从来不信命,我就是命运的主宰,我就是自己的上帝。你别再说了,我知道怎么做,你等我”
西木把手里的一厅啤酒一口气喝完,起身要离开,茶卿拉住他问:“你去哪,你不要做伤害谷子的事情啊”
“我不会的,我就是要去弥补我的过错。你放心吧”
西木想了想又转回来,给了茶卿深深一吻,他在她耳边柔柔地说:“把饭吃了,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做饭,我保证比谷子对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看着西木兴冲冲跑出去,茶卿心里忐忑不安,她有些后悔刚才跟他说了心里话,这个疯狂的男人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动静来。
西木错误地估计了对手。他以为只要诚心诚意去求谷子,然后尽可能赔偿他的精神损失,反正他有的是钱,要多少钱,哪怕要他整个家当,他都舍得给,所以他才觉得这事太简单了。可是他却遭到了谷子的铜墙铁壁。
当西木把一张没写数额的支票递到谷子的面前时,谷子笑了,他摇了头对西木说:“哥们儿,你是不是觉得天底下所有事情用钱就可以解决?你把我当什么?当你那些见钱眼开的女人们吗?我听说了,你给了一个女的一个亿是吧,但你觉得茶卿值多少钱?你认为她值多少钱你就他妈的在这张烂支票上填上吧!但是我告诉你,就算我拿了你的钱我也不会放弃茶卿,你想要的永远不会得到”
谷子这时候正蹲在路边吃盒饭。他指了指自己说:“你可以让我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我没你牛逼我没你能翻云覆雨只手遮天,但我就认准一条,我问心无愧!你大不了也就是弄死我,我郎嘎谷力什么时候怕过死,再说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哼,你可要想清楚了”
西木拿着支票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会儿。别说,他这会儿对谷子倒有了些好感,另眼相看了一些。他也坐在马路牙子上,点了支烟又塞给谷子一支。
“谢啦,不抽。”谷子把烟塞回他口袋。
西木摸了摸脑袋说:“茶卿她爱我,不爱你,你何必非要跟我较劲呢,要是以前我得罪了你,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跟你道歉”
“你确实错了”谷子把盒饭盖起来,掏出纸巾擦了擦嘴说“她也爱我,真的,你别不信,一个女人能同时爱两个男人嘛, 我告诉你,完全可能。别说别的,就她在西藏的时候,我脚趾头断了,她哭的比我妈还凶,你说她爱不爱我。还有,我不怕说给你听,我每次带团回来,是吧,小别胜新婚,我们在一起那叫一个。。”
“你别说了!”西木实在听不下去,刚刚对谷子建立的一点点好感也烟消云散了,他能克制住自己不挥拳相向就已经是最大的忍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