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西木忙着收购美国一家公司的事情,他和茶卿的导师在机场的时候,接到了家明的电话。他这才知道家明已经对谷子动手了,家明添油加醋的说:“妈的那小子还说,他就是不会离开茶卿,让我们有本事就弄死他,还说你永远不会得逞的,我看他真是不想活了”
西木沉吟着问:“那茶卿知道这件事吗?”
“好像不知道,他每天都假装去上班”
“嗯,那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啊,只要不搞出人命就行。记住,这件事我不知道,你从来也没跟我说过”
谷子竟然这么不识相,西木也没有耐心了,他阴沉着脸对家明吩咐着,挂了电话,他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站起身来回来去的踱着步。茶卿的导师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哦,没事”
“西木啊,我刚才听你说什么搞出人命,你不会在做什么法律不允许的事情吧,我既然是你的总顾问,你有些事儿该跟我说的一定要和我说啊,我有知情权的,不然我可不能帮你做任何事。”
导师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眼光锐利地盯着西木。
西木坐下来微笑着说:“秦教授,你放心,这和公司无关,是我个人的事情。”
秦教授还是不依不饶“你要是不和我说实话,我不会帮你做任何事的,我得知道我在和什么样的人合作”
助理在催促着他们:“董事长,该登机了”
“不,你先别忙,把话说明白咱们再动身也不迟”秦教授坐着不动。
西木知道这些个知识分子都有些倔脾气,眼看糊弄不过去,他只好跟秦教授承认:“是关于茶卿的事情。之前我不是也和你说了一些我们的关系吗,我就是想要和她重归于好,现在茶卿那边没什么问题了,就是他老公,死活不放手,我想,总不能让女人来做这个恶人,何况茶卿这个人我太了解了,她是绝对不会主动背叛谷子的。我们要是都谦谦君子的话,永远也走不到一起去,如果必须有个人来做坏事,那也是我来做。你放心我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的。”
秦教授松了一口气,既然不是公司的事情,他就无所谓了。“原来是这样,那你也得注意方式方法啊,茶卿是我的学生,我也了解她,她要是知道你这样干,你两绝对没戏。”秦教授站起来拍了拍西木的肩膀说“走吧,登机了”
“所以不能让她知道”西木边走边说“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坏事做到头也就成了好事,您说呢?”
“呵呵,你啊,还是不会谈情说爱,凭我过来人的经验,你只要继续在茶卿身上下功夫就行”
“你是说勾引她出轨?”西木笑着问他。
“哎,我可没这么教你啊。”秦教授开着玩笑。
“我懒得做那么龌龊的事,偷偷摸摸谈恋爱,不是我的风格,男人之间的事,用男人的方式解决吧。唉,其实我也没办法,给他钱他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本来也不想这样,搞的好像我欺负他似的,不过他既然死活都不离开茶卿,那我还就欺负他欺负定了。我儿子现在天天管他叫爸爸,我要是再心慈手软,连我爷爷在天之灵都不会答应的”
西木过着安检,他的语气还很轻松,这个从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男人并不知道他又犯了一个错误。
“他丈夫和你做情敌也真够倒霉的。”秦教授摇着头。
“没事,等他受不了了离开茶卿了,我再补偿他”
“你们这些人啊,就不知道平等对待人,要是我,我就不像你这么干,茶卿都已经动心了,你再稍微下下功夫勾引一下,是吧。感情的事情用感情的方法解决嘛,何必动手呢。你这样搞,比偷情还龌龊我看,你伤害另一个男人的自尊啊。”
“给他戴绿帽子就不是伤害他自尊了吗,要是我宁愿被人打死,也不愿知道自己老婆和别人上床,我对他够仁至义尽了。”
“呵呵,人人都有自己的逻辑,算了,我反正劝不动你啦,你自己小心为妙。其实真在一起又有什么好的,天天庸庸碌碌过日子,本来有感情也磨平了,还不如保持微妙的友谊,好歹还能有个念想。成年人了嘛,什么爱情不爱情的,都是扯淡”
一行人已经登机,西木舒舒服服地躺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说:“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淡下来的。你知道那种灵魂伴侣的感觉吗,我特别了解她,她也特别了解我,我们在一起不用说话就能明白彼此,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人了。我还有很多事没和她一起做呢,我相信我们要真的结婚了,感情只会越来越好,好得让所有人羡慕。我们现在啊,就是缺一个机会,要是真让她跑了,我这辈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她恐怕也不会幸福的,每天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还要说服自己爱上他,对自己太残忍了。他老公太猥琐了,明明自己老婆不爱他,他还要死皮赖脸贴着她,用道义绑架她的幸福,我要不是怕茶卿真跟我闹翻了,我真能把那小子丢到太平洋喂鲨鱼去”
“你怎么知道她不爱她老公,人家两口子或许有真感情呢,就是没有爱情也有亲情,你说他死皮赖脸,我怎么觉得倒是你厚黑学学的登峰造极呢。”秦教授此话并无恶意,他望着舷窗外的云朵笑了笑。
“多烂的事我都做过,有时候我觉得,我和茶卿,就像太极图的两极,一个是最黑的黑,一个是最白的白,但是只有黑白互化,才是正道啊。都一样善良的话,是肯定不会在一起的。”西木睁开眼睛沉下声音说“我太在乎她了”
他坐直身体对秦教授说:“哎,您可别跟茶卿说这些事儿啊”
“什么事儿?”秦教授打着哈哈。西木会意地笑了,他重新闭上眼睛,入睡前最后一句话:“要一个多月见不到她了,难熬啊”
秦教授看了看西木,无奈地摇了摇头。
茶卿被学校开除了,原因就是学生梁栋的那篇论文,他抄袭了一位学者的观点。最要命的是他好心好意地把茶卿的名字署在第一位。那个学者想拿这炒作自己,说是要告茶卿,还索赔了三百多万。茶卿坐在系主任的办公室里,懵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个疏忽就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这件事对茶卿的打击不亚于和西木分手,她一向以自己的工作为荣,这对她来说不仅是工作而已,还是一种自己最喜欢的生活方式。这份工作把她和浮躁纷扰的社会隔绝开来,只简单做人做事,这才让她能够始终保持自己的纯净,始终能够做自己。
她脚步踉跄地走在校园里,想哭却哭不出来。
最要紧的是赔偿的问题,钱,她不是没有,除了和谷子一起存的五十万,剩下都是西木的。西木给的房子,西木给的耳环,西木给的戒指,她怎么可以动这些东西呢,她只把它们拿出来看了一眼,就又小心翼翼放回原处。
“妈,爸爸的书,出版社给了多少钱啊?”
那天吃晚饭,谷子没回来,只有茶卿和妈妈,麦穗儿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