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天空下,已是不同人生。
茶卿忽然间泪流满面。
西木那一段时间做了不少事情。到和茶卿一家人见面的那天,一件一件都被他拿出来笼络人心。
茶卿和谷子,带着妈妈来到凯宾斯基酒店。老地方,老时间,曾经在这里求婚,现在却在这里争夺孩子的抚养权,茶卿的心里不是滋味。
“嚯,这就是凯宾斯基”妈妈扶了扶眼镜,环顾了一下四周“我一辈子恐怕也就来这一次。”
“怎么会呢,想来咱们天天来,又不是什么神仙宫殿”
谷子有些敏感,妈妈不再多话。
刚到小宴会厅门口,就听到熟悉的钢琴曲,茶卿心里一紧------西木已经在里面了?他弹的正是为茶卿写的那首曲子。这曲子曾在茶卿心里反复响起,多年后再次聆听,才发现仍旧是他弹的比自己想的更好。
她在门外停住,不想打扰这支曲子。谷子大大咧咧催促着:“走啊,进去吧”茶卿只好沉了一口气,服务生为他们推开大门,一家三口出现在西木的面前。
曲子戛然而止,西木从钢琴后站起身,看见谷子的手搭在茶卿肩膀上,他暗自咬了咬牙,心里发誓不会再让这个男人得意太久。
西木微笑,用诚恳的语气说“伯母好”
“哦,你好,你好”茶卿的妈妈有些许尴尬,当初仇人一样,现在人家谦和爽朗心无芥蒂的打着招呼,她只有回以礼貌的笑容。
再对谷子友好地伸出手:“你好”
变化太大了,谷子和茶卿都有些吃惊,握个手而已,谷子也不管那么多,伸手和他握了握,西木的目光在谷子脸上阴沉了一下,谷子也难掩敌意,两个男人用眼神互相攻击了一秒,随即分开,自始至终不再互相看一眼。
这次是圆桌,西木把妈妈让到上位,茶卿挨着妈妈坐了,他自己和谷子一人一边坐对面,当然,谷子挨着茶卿。看上去像是西木一个人在一边,茶卿一家三口都在另一边似的。
茶卿不和西木交接眼神,西木原本自信,忽然又有些慌。
“上菜吧”西木对服务生吩咐。又对妈妈没话找话地说:“伯母,外面冷不冷?”
“哦还行,还行。”妈妈想起来羽绒服还没穿在身上,刚要作势要脱,就有服务生过来帮助。“哦不用,我自己来,谢谢啊”
茶卿也脱掉自己的大衣,露出里面那套阿玛尼,西木的心跳漏了一拍似的,他怎么看,都觉得谷子配不上茶卿,不由得更讨厌他了。
“你,这套衣服”西木的语气尽量保持距离“挺好看的呀”
“是吗。谢谢”
茶卿还是不看他。
“额,这个,欧阳啊,你也知道今天我们主要不是来吃饭,麦穗儿的事儿,你是有什么打算,什么想法。咱们沟通沟通”
妈妈开门见山。
服务生把菜一一上来,西木说:“咱们边吃边聊吧。服务生,上酒”
“哦,别喝酒了,喝饮料吧”茶卿生怕喝了酒两个男人会生事端。
“没关系,喝一点点,无酒不成宴”西木招手示意服务生倒酒。喝的是茅台,西木知道老人喝不惯洋酒。
“伯母,这一杯,我向您赔罪,以前很多事情我做的不对,让您受苦了,我,我先干为敬”西木说完果然饮尽了杯中酒。妈妈拿起酒杯说:“唉,这些年我也想明白了,原来我作为长辈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麦穗儿都长这么大了,活泼的很,嗯,不说了,我也向你道歉”
西木没有想到这个老人会主动跟他道歉,他心里一酸,就湿润了眼眶。被迫让茶卿打胎,是他最不忍去回忆的一段。
妈妈也喝完了那一杯,谷子先吃了菜,旁若无人,他给茶卿夹了一些菜放到她盘子里。
“嗯,对了,伯母,我有一个礼物送给您”西木边说边示意服务生。
“啊,不用不用,不用那么客气”
“这个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西木从服务生手里接过一本书说“伯母,这是我让人搜集整理了茶卿父亲的所有文章,我帮他出版了,这一本送给您留作纪念”
妈妈,茶卿和谷子三个人都惊讶了。妈妈更是激动,她双手接过书,颤着声音说:“果然是他的文章,欧阳,你有心了,谢谢,真的太感谢了。”
“不用,出版的稿费,我会让人全部直接打到您的账户上,待会儿您给我留一个账号”
“还有稿费?这些文章都给过稿费了啊”妈妈纳闷着。
“哦,那是两回事,这回是出版社给的,放心,这都是您该得的”西木编着瞎话,他其实想要变相给茶卿钱,知道茶卿不会收,所以用了这个方法。
惊喜第二重,西木把一份资料推到圆桌中央说:“伯母,茶卿,我用麦穗儿的名义成了一个扶贫基金。一共是7千万左右。我知道,伯母现在身体还挺硬朗的,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做,不如,来这个基因做主席吧,发挥发挥余热,怎么样。这里是基金的基本资料,还有给您的聘书”
“啊?我来当基金会的主席?”
妈妈要看看资料,却被茶卿抢先一步拿了过去。茶卿仔细浏览着,谷子也凑过去看,他哼了一声说:“看不出来你还是慈善家嘛”
“茶卿以前就说想要弄一个扶贫基金,这么多年了,我早该为她圆这个梦想了。”西木故意提到他们的过去。
茶卿抿着嘴,对西木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西木却收到她眼神里的肯定和赞赏。
“那我替茶卿敬你一杯”谷子站起来举着酒杯。西木也站起来说:“好,干杯”
谷子放下酒杯的力气大了些,“当”的一声磕在桌上,像是在赌气。 西木慢慢喝完,轻轻放下杯子。
“你们别站着了,都坐下吧。谷子,你吃点菜”妈妈合上资料夹对西木说“他平时不能喝,两杯倒”
西木听出妈妈还是维护谷子,生怕他欺负谷子似的。
“西木酒量也不太好,喝白酒他不行”茶卿站在西木这一边。
西木心里暖暖的,他给了茶卿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茶卿却不接。
“欧阳啊,咱们还是谈正事吧”妈妈从包里拿出一张A4纸说:“我们在家商量了一下,大概拟了几条,你先看看”
“哦,不用,伯母,我们之间不用那些法律条文,我只有一个请求,就是可以随时探视麦穗儿,我不会和你们争的,你放心”西木给自己斟满酒,说“其实你们今天能来,我就很高兴了,真的,感激不尽,我再敬你们一家人一杯”他站起来一饮而尽,喝的有些急,呛了几声。
“随时?”
这个随时可是问题的关键,随时代表他分分钟都能见到麦穗儿,见到茶卿。谷子提出了意见“随时可不行吧,我们商量的是一个月见一次”
西木知道蒙混不过去了,就暂时搁下这个话题,他又给了第三重惊喜----送麦穗儿一座小岛。
“伯母,您也知道,其实我所有的资产其实都是麦穗儿的,只不过他现在小,我帮他打理。这坐小岛”西木把图片资料递给妈妈“就中国,珠海附近,价值三千万美元,面积大概是9平方公里,岛上生态不错,我去考察过了,就是交通不太方便,只能开直升飞机过去。麦穗儿快四岁了,送给他做生日礼物吧。暂时命名为麦穗岛,以后你们想改名字也可以改”西木说的很平常,茶卿一家人的心却陡然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