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卿长长叹了一口气:“谢谢你今天跟我说这些,不过孩子我是绝对不会给的,这一点任何人都别想说服我”茶卿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她盯着吴洋的眼睛:“是西木让你来做说客的?”
“没有,这你不要冤枉他了,他打算跟你持久战呢,你逃得了他的手心吗,再伤害你一次是早晚的事,当然,我是为了我自己才来劝你的。”
茶卿还想再说什么,吴洋被保镖叫走了:“吴小姐,董事长让你过去”
“干嘛,烦人,没看见我在和谁聊天吗?”
茶卿听她这么说话,看起来吴洋对西木也不是特别言听计从的,到底是什么让她和西木能和睦相处,而自己却不行呢,这问题反反复复折磨着茶卿。黄学林知道茶卿这一次被吴洋打的落花流水,心里也很不落忍,他摁灭了烟,从其他人手里抱过麦穗儿对茶卿说:“你甭听她说的,她不定平时怎么哄着西木呢,功夫都在人后,你看不见而已。咱们走吧,去会客厅等西木”
“嗯”茶卿无奈地一笑“其实她人不坏。再说,我和西木也确实应该保持距离,她说的对”可她刚说完,就看见西木牵着吴洋的手,亲亲密密地走出来,像是在送客,那客人是一对儿父女,父亲看起来很有几分来头,说话也比其他人大声很多。
“好好,贤侄留步吧。改天到我家聚,我女儿可是盼西木哥哥,盼星星盼月亮的,你一年多没来,你看,她都瘦了”
“爸爸,你干嘛说这些啊,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人家西木哥哥都快结婚了”那个女孩子严格说来已经不能称作女孩子了,三十多岁总有了,只是声音里还透着嗲嗲的公主腔调,让人不禁倒了胃口。
西木谦和地笑着,又搂了搂吴洋的肩膀说:“伯父,改天一定和贱内去府上拜访”他又摸了摸那个女孩的头发说:“到时候你可不要像小时候那样把我的鞋子都给扔进游泳池了”
“哼,讨厌啦,你们每次都要提我小时候多调皮,人家现在是淑女才不做那些没头没脑的事情咧”女孩也是南方口音,茶卿猜测,他和西木是同乡旧识。吴洋在身后掐了西木一把,西木下意识抽了一下手,却又被吴洋拽着不放,两个人一同和客人道别,脸上仍挂着笑。
这些夫妻间才有的小动作,西木和吴洋做来毫不生疏,看来两个人之间的确如吴洋所说,和睦亲善的很,茶卿不想再看下去,她从黄学林手中接过麦穗儿说:“今天太晚了,我先回去吧,西木要说什么,让他改天再说”
“哎,别啊,西木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黄学林不等茶卿走人就急的冲着西木喊:“少爷,茶小姐要走。”
“哎你别喊他”
来不及了,西木顾不得等人给他撑伞,冒着雨跑了过来。“再等我一会儿”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待会儿还有一个重要的客人,是我们家合作了三十多年的生意伙伴,等他走了,我马上就过来”
“我得回家做饭,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茶卿心情不好,莫名其妙的想对他发火,可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资格发火,只得随便找个借口想要离开。
“黄学林,带她上去!”西木听到回家做饭,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她是要回家做饭给谷子吃呢,好笑的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女人说“我要回家做饭”了。可他的话又被茶卿视为不尊重.
“我说要回家,你没听见吗”她抬脚就走,西木对保镖做了个眼色,保镖们就都站在垂花门前面挡着去路。茶卿转身又往大门口走去,可大门口有一堆前来吊唁的人,也同样有保镖把守。
茶卿只好走过来生气地望着西木,西木觉得此刻的她的表情就像个赌气的孩子,他的嘴角扬了扬,这微笑表达的是一种怜爱,他喜欢她对他发脾气的样子,好像他们从来没未分离,他们之间也从未有过那么痛的过往似的。他顾不得还有什么三十年合作的生意伙伴,接过保镖的伞,亲自给她撑着,又挥了挥手让众人离开。
“来吧,现在就谈,保证让你赶得回去做饭”
麦穗儿在妈妈的怀里仰着头望着西木,他和西木虽然仅仅见过几次面,却有着父子之间天然的默契。
“叔叔,你眼睛为什么是红色的”他伸出手来要摸西木的脸,西木温柔地低下头让他能摸到。他的脸离茶卿的脸也贴的很近,几乎要贴在一起,茶卿边走边和他拉开距离。麦穗儿的小手摸不到西木了,他抗议地在茶卿怀里扑腾起来,嘴里哼哼唧唧地说:“摸摸,红眼睛。妈妈摸,红眼睛”
“嗯嗯,麦穗儿乖,别动了,再动妈妈抱不动了”
西木忽然拉过茶卿的手,放在他的脸上,笑着对麦穗儿说:“麦穗儿看,妈妈摸了”茶卿要挣脱,西木却紧紧拉着不放,他小声说:“逗孩子玩而已,不用那么紧张”
麦穗儿看到妈妈也摸着红眼睛叔叔,莫名地兴奋起来,他两只手拍着西木的脸,咯咯地笑着。
“兔子也是红眼睛,叔叔也是红眼睛,叔叔是兔子”小孩子的话常常让人忍俊不禁。茶卿赶紧制止:“别瞎说,叔叔怎么是兔子。”
“就是嘛就是嘛”麦穗儿不高兴地叫起来。“叔叔就是兔子,看”西木把手举过头顶做兔子耳朵状,麦穗儿被逗乐了,他央求着西木再变一下给他看。
茶卿从没见过西木这样搞笑,她也忍不住低头笑了一下,西木看着她浅浅的笑容,心里顿时软如融蜡。
刚把会客厅的门一关,他就把茶卿和麦穗儿一起搂在怀里,他同时摩挲着他们的脸,麦穗儿被他的胡子扎到了,显得很开心,不停地说:“胡子扎扎,胡子扎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