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卿发了狠,她要对着西木的伤腿扎下去,西木不躲,他只是流着眼泪看着她。茶卿在最后关头放弃了,她下不去手,刚才她多么想一刀捅死他啊,可事到临头自己还是心软了,她看着他那条已经渗出血来的腿,又把酒瓶一扔跪在他脚边哭了起来。
“你快躺下吧”茶卿哭着说。
“你原谅我了吗?”西木问。
“我原不原谅你有什么意义,我不想做你的二奶,也不想让你的孩子没有父亲,我只有离开你这一条路啊,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昨天晚上我差点都想自杀了,可我想到我妈妈,我不能让她伤心难过,所以我就把自己当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没有记忆没有过去的人,我每时每秒都要骗自己,不然我就过不下去,你知道吗”茶卿说到最后一句声音都嘶哑了。
西木把她抱起来放到自己另一条腿上,他抚摸着她的脸哽咽着说:“我怎么可能让你做什么二奶,你这样说我心都碎了。我要娶你,光明正大地娶你,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你放心,我不会让小爱把孩子生下来的,就算不因为你,我也不会的,你知道的。”
茶卿抽泣着搂着他的脖子说:“你以后不会再伤害我了吧”
西木摇摇头,泪水不断涌出,他好心疼她,却不敢再发誓,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只知道,自己会用生命来保护她,给她一辈子的幸福快乐。
纵然两人已经抱头痛哭的和好了西木还是不放心,他怕茶卿回去后就吃了紧急避孕药,他要囚禁她三天。茶卿已经无力反抗,她渐渐明白西木是个多么执拗的人,近乎病态。西木主动给茶卿的妈妈打了电话,告诉她两人已经和好,他要带茶卿出去散散心,老太太还是不放心,她让茶卿听电话,老太太一个劲儿地问:“卿儿啊,西木他没欺负你吧,你们还好吧”茶卿听到这话几乎又要哭出来,她忍着心酸难过对妈妈说:“没事,放心吧”刚说完放心吧三个字,她就止不住眼泪。妈妈听出来女儿在哭,她问:“卿儿啊,你哭了啊。到底怎么回事你跟妈妈说说啊,你这样我担心啊,跑着步跑着步怎么就又遇上他了呢”
西木接过电话说:“是我去找她的。之前我们闹了矛盾,现在和好了,妈妈您放心吧,我们就出去玩两三天,茶卿心情不好,我想带她散散心”
不管老太太怎么担心,茶卿都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了,她怕一出口就是痛哭。她不得不让西木挂了电话。
他终于又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了这件事,不管茶卿能不能受得了。
房车漫无目的地在北京周边游荡,一会儿上高速,一会儿在小桥流水人家的地方歇脚。茶卿总是呆呆地望着窗外,一言不发。西木知道他这次做的太过了,但只要能挽回茶卿,只要她能怀上他的孩子,只要他能掌控这件事的发展,不被别的人和事束缚得动弹不得。他就觉得值得。
车停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湖边,湖水已经冰冻三尺了,有一艘小船也被牢牢地冻在湖面上。茶卿的目光被这有趣的景象吸引了一下,西木就讨好似的说:“要不我们下去走走?”茶卿不说话也不反对,他只好自作主张地让小丁把车停在小湖边。
茶卿小心翼翼地走到湖面上,西木不放心也跟过去。湖面的冰咔咔地响了一下,西木赶紧把茶卿拉回来,但是刚拉回来茶卿又走到冰面上。忽然她发了疯一样奔跑起来,西木和小丁在后面拼命地追她。
“茶卿,你干什么,你回来啊。”西木焦急的喊她。茶卿继续跑,西木也发了狠,很快就追上了她,把她抱在怀里,两个人都喘息不已。
“你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吗”茶卿无力地说。西木又把她抱紧了一点,说:“听话,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会让小爱打掉孩子的”
“那你就不能解决了小爱的问题再来找我吗,为什么非要现在就让我怀孕,要是小爱不愿意打掉孩子呢,难道我真的要和她一起分享你吗,我不要!我恶心!”茶卿愤怒地喊着,挣脱他的怀抱。
“那你就不能想想我吗,我要是把你弄丢了我该怎么活”西木也生气地吼道。
“你就这么自私吗,你的爱难道就是占有吗,你为什么非要把我栓在你的生活里,你的那个腐朽糜烂,不见天日的生活!以后不知道还有多少女人要接近你,我难道要一个一个去面对吗,我的心不是铁打的,我受不了”
西木顿了顿说“好,你不要我的生活,那我和我的生活一刀两断,回去我就求爷爷更改遗嘱,把所有的一切都放弃了,正好大姐二姐巴不得这样,我给她们,我都给她们!”
茶卿无法再和他对话下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让他放弃遗产似乎也太自私了些,但不放弃遗产,会有更多的女人盯着西木,她蹲在冰面上抱着头烦恼的大喊了一声。西木走过去搂住她说:“我说过的,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我也受够了这种日子,上帝给我太多我不需要的东西了,可我只想要你,只想要和你过平静快乐的生活。想想我们在西藏的时候,多好啊,在北京也可以的,只要远离是非,远离烦恼的根源,我们可以大隐于市,照样会活的很幸福。”
茶卿被西木说动了,原本她心里也不是不渴望和他在一起,她不再说什么。
西木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躺在冰面上大笑着,茶卿看着眼前这个疯狂的男人,不知道未来究竟怎样。此时是早上7点,太阳刚刚升起,朝霞染红了一片天。她忽然想起了几句话,于是喃喃地说:“朝霞处/霓裳华带/风起处/怎么一片江湖/一浪来/徒剩老人与海/纠结着/掩耳盗铃/上路就是迷途/野渡舟残/何人可涉江?/达摩一苇过
西木抬起头来问:“这是你做的诗?”茶卿点点头。西木起身抱住茶卿:“我早说过你是个诗人,以后你可以多写写,我帮你出本诗集。我的小巫婆是个才女”
“不用了,以后可能写不出这样的句子了”
“上路就是迷途,你还在担心未来,不用担心,我说到做到,回去就跟爷爷谈这件事。我不信我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西木把她放下来,拉着她的手。
茶卿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忽然觉得他变了太多,她说:“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是那么迷茫,找不到方向,现在你变了,变得急功近利,甚至有些一根筋,呵呵,可是我却越来越迷茫,越来越找不到方向”
西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愧疚着。茶卿微笑了一下说:“不知道我们的爱情究竟是对还是错。对你对我,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还说你不功利,判断好坏值得不值得本身就是功利。爱就是爱,没什么对错。”
“可是忽然让你放弃那么多的家产,我还真有点忐忑”
“忐忑什么,哎,你觉不觉得我有点像温莎公爵,为了爱情他连王室都敢背叛,跟他比起来,我这算什么,那点财富几乎就是鸡毛蒜皮,挥一挥手就能抹去。”
茶卿终于被西木感动了,她爱他这份洒脱,爱他这份执着,更爱他对她无限宠爱,世上还有哪个男人能像他一样爱自己,虽然他也伤害过,背叛过,但他的本心是好的,他如此孤独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想要的就是一点爱,一点暖。如果只有她可以给他这些,那就跟他走吧。
茶卿跟上西木,主动挽起他的手,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朝岸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