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子和茶卿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把所有能透风的缝隙都堵严实了。所以暂时他们还很安心。尽管外面昏天暗地风起云涌,厨房里也没有光亮,但音乐安抚了两个年轻人的心。茶卿在琴声里想念着西木,回忆她们的点点滴滴。谷子只能借着炉火看到茶卿的脸,尽管不如在北京时滋润了,但在谷子看来,她是那么美,美的令他不敢起什么邪念。只能远远地,欣赏,疼惜。“如果不能触摸,那就深埋心底吧”谷子这样告诉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都有些头昏脑胀了,离炉子太近,有些缺氧。似乎,暴风雪停了,谷子起身去开门,这才发现,门已经被雪堵住了。没有经验的他们,忘记了要给屋子留一道缝,这个小厨房根本没有窗户!
两个人这才发现情况不妙,谷子让茶卿先别动,保存体力,他想办法在墙上找找原先的缝隙,可是进来的时候把缝隙都堵死了,这会儿已经被雪完全压实了。
“怎么办”茶卿有些惊慌。
“先把炉子灭了,放在门边上化雪”谷子果断做着决定。
“那太冷了,会受不了的”
“冷不要紧,中毒就糟糕了!”
灭了火以后,屋里骤然冷了下来,屋外的温度是零下三十九度,屋里也好不到哪去,加上刚才屋里是热的,这会儿冷热交加,屋子里已经结了霜。茶卿裹紧了军大衣,把自己缩成一团,还是冷。谷子把自己的衣服脱给她,她坚决不要:“不行,你会冻死的”
谷子想了想把她拉起来说“我们活动活动,不能总呆着不动”茶卿全身都冻僵了,她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跟着谷子围着厨房跑步。
跑着跑着竟然暖和了一些,可是越来越觉得缺氧,她说:“不行,空气不够了,还是呆着不动的好。”
谷子去查看门口的雪能不能推开了,令他想不到的是,门口竟然冻成了冰。“啊!怎么会这样!”谷子的耐心到了头,他抽出一根柴火使劲抽打着门,被冰封住的们纹丝不动,厨房里简直就是一个冷库。
寒冷降低了思维的速度,茶卿脑子也仿佛冻僵了似的,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谷子看了看表,晚上8点了。夜里会更冷,如果不出去,会死在这里。他用刀使劲儿去剁门上的冰,可门和冰都硬的能把刀给卷了刃儿。
他徒劳地一刀一刀砍着,渐渐体力就消耗了。茶卿早就接近半昏迷状态,她听不到谷子的砍门声了,求生的欲望支撑她站起来,走到谷子身边把他摇醒。谷子把衣服脱给茶卿说:“坚持到明天中午,就能活,要跑步,半小时,跑,跑一次,想着你的西木”
在生死关头,谷子把最后一丝生的希望留给了茶卿。茶卿感动落泪了,她使劲摇着谷子,谷子却没有半点回应。
“郎嘎谷力,你不许死!不能这样轻言放弃!”茶卿哭着喊道。谷子微笑着,张了张口,茶卿连忙低下头去听,微弱的气息吐出四个字:“你要活着”茶卿生气地说道:“你也要活着,不准死,不能放弃。我们说过的,谁坚持不到最后就跟谁姓,你难道连你的姓名都不要了吗,你们藏族人就这么孬种吗?!”
谷子没有了声音,茶卿赶紧搂住他,把他放在自己的怀里暖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谷子醒来了,眼前一片漆黑,周围如死一样寂静。他感觉到自己躺在柔软的东西上-----原来是茶卿的身体,他这才发现自己躺在茶卿的怀里。茶卿却没了动静。他赶紧摸了摸她的脉搏,还好,虽然微弱,但还有。他给茶卿搓着脸和全身“快醒醒,快醒醒,不能睡”他焦急万分。茶卿微微哼了一声,他连忙说:“茶卿,茶卿姐,你醒了吗,你起来,我带你跑步,不能睡。”茶卿被他抱了起来,他抱着她,艰难地挪动脚步,茶卿趴在他肩头喃喃叫着:“西木,我冷,好冷。”
西木这会儿正在和小爱谈判。
看着晨晨和老甲打了一辆车把吴洋送走了,西木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小爱 一直跟在他身边,他不理她,他去停车场开车,小爱伸开双手拦住了他的车。他恼火地跳下车来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怀了你的孩子!”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已经两个多月了,就是我割腕的那次”
“你胡说,那次我根本。。根本没有。。。”
“那是你自己以为的,就算有一个精子也会怀孕的!”
西木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顿了顿,他问:“那你这胳膊是怎么回事?”
“陈二的老婆找人打的”
“什么?”
“她说你废了她男人,她就废了你的女人”小爱幽怨地望着西木“我差点流产了”。西木并不知道,这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陈二故意要让西木可怜小爱,他失去了的,都要通过小爱拿回来。
西木的脑子很乱,他稳了稳神说:“你先上车”小爱的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看来陈二说的对,对西木这种人不能来硬的,就得往死里博取他的同情。
西木开着车茫然地在雪夜徘徊,路过一个又一个酒吧,迪厅,他在寻找着什么。小爱忍不住问:“你到底要带我去哪,你找什么呢”
西木并没有回答她,忽然,他在一间酒吧门口发现了陈二的身影,他跳下车,从路边小卖铺门口捡起一个空啤酒瓶,拉住陈二的领子对着他的头一阵猛拍。路人吓得惊叫起来,陈二很快就倒在血泊里。
“限你三天内离开北京,滚的越远越好,不然我一定找人弄死你”西木说完,扔掉酒瓶子,跳上车,在丨警丨察来之前,离开了现场。
小爱从没见过这么狠的西木,她被吓住了。她的手其实并没有骨折,陈二白白挨了这么一下,倒也不算亏。小爱怯怯的问:“你是为我打的他吗?”
“闭嘴!”西木的样子让小爱感到恐惧,但她心里又着实被感动了,她以为西木是为她打了陈二,实际上,西木是不喜欢被人公然挑战,既然是“他的女人”,那就不能被伤害,不管这个名分是真是假。
西木她送回了家,他看了看自己送给小爱的公寓说:“你知道吗,你这套公寓能盖两栋希望小学”
小爱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也就没敢说什么。他摆了摆手让小爱坐下,他要好好和她谈谈。
“几个月了,去医院看过吗”西木问
小爱点点头,她走到电视柜前拿出一张单子和一个早孕试纸说:“两个月多一点,正好是我们那次的时间,你看这是化验单”
西木看到试纸上红红的两道杠,他把东西往桌上一扔,冷静而坚决地说:“打了吧”
小爱没想到西木现在变得这么不近人情,她嚷道:“不!这是我和你的孩子,我不会打掉的。就算你不给我钱,不养着我,我也会生下来,不要你管!”
“你不能把他生下来”
“为什么?”
“因为他的爸爸不爱他,因为他不会有名分,因为他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西木吼了起来,小爱不敢再和他顶嘴。她只剩下一招:哭。
她哭的不声不响,看起来煞是可怜。西木见不得女人哭,他心里一软,就想要安慰她两句,但是他忍住了,仍是坐着不动,看都不看她一眼。小爱哭着哭着也就没有了眼泪,只是干干的抽咽着。
过了一会儿,西木问:“你哭好了吗?哭好了我和你谈谈”他刚要点烟,又想起来小爱还怀着孩子,就把烟收回去了,小爱心里定了定。
“小爱,我知道你和陈二的关系,我也知道你故意接近我就是为了那个项目。”西木盯着小爱的眼睛,小爱心虚地厉害,她眼神闪烁,不敢看他。西木冷冷的说:“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