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乌云山坐了下来，说道，“你年纪轻轻创立了鲨鱼直播，成为国内互联直播行业的老大，虽然有借助家族力量的缘故，但也足见你的能力。你过去二十年的成绩，让我相信你，所以你不必灰心，对于我们乌家而言，丢掉一个*也没什么——直播行业现在还处于烧钱状态，前景也不是那么可观。乌家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是双子集团的股份，这些股份才是双子集团的立足资本。”

“我明白。”乌世民道，“只是我心有不甘而已。鲨鱼直播像是我的儿子，现在儿子夭折了，为人父母的，岂有不伤心难过的道理?”

乌云山道：“但是现在鲨鱼直播已经没救了，鲨鱼直播的资金链本来脆弱的犹如累卵，现在几乎所有有排面的主播都被国家给打击了，平台自己也被整改三个月，而且企业形象一落千丈。鲨鱼直播这笔生意是赔定了，已经不可能复活了!”

乌云山虽然是一个老人，却与时俱进，对互联行业也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只是互联风起云涌的那些年，乌云山和大部分老企业家一样，并不相信互联能够创造未来，说起来，当年四十大盗的马芸还找乌云山投资呢，乌云山雷俊还绝，直接把马芸的名片丢进垃圾桶，让保安把马芸赶了出去。

然后乌云山眼睁睁看着马芸、马华霯、涨潮阳这些后起之秀缔造了辉煌的商业帝国，成为他昨天爱答不理，今天却高攀不起的存在。尤其是乌云山后来还曾经意图会见过马芸，然而马芸却十分记仇，把乌云山的名片丢进了垃圾桶，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吧!

这件事被乌云山目为是耻大辱，乌云山从此之后开始认真研究互联，乌世民搞这个*，也得益于乌云山的大力支持。

不过乌云山毕竟是一个老人，老人由于身体机制的今不如昔，必然会倾向于保守和守旧，不是成长于互联时代的年轻人，是不可能拥有“互联思维”的。乌云山没有“互联思维”，他只是清楚互联的盈利模式而已。

在乌云山看来，鲨鱼直播虽然还没有寿寝正终，却也已然是命不久矣，与其继续投入鲨鱼直播，倒不如干脆放弃，及时止损。

“爷爷，您的意思是，让我直接放弃鲨鱼直播?”知爷莫若孙，乌世民一下听懂了乌云山的言下之意。

乌云山淡淡道：“难道你的这个鲨鱼直播，还有坚持的必要吗?”

乌世民沉思良久，终于是苦笑道：“是啊，没有必要了。我……我曾经拥有着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乌世民用了他最喜欢的歌手朴树的《平凡之路》的一句歌词来对自己行将木的事业做了一个惨淡的总结。

乌云山道：“放弃不意味着一无所有，也是一种重新开始。你那个鲨鱼直播，是杨小天一手搞垮的吧?”

乌世民点点头，恨恨道：“都是拜杨小天所赐!”

乌云山道：“从哪里失去的，从哪里拿回来!你从杨小天身失去的，从杨小天身拿回来好了!”

“哎，过去我以为杨小天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暴发户，不值一提。”乌世民叹气道，“说实话那时候我根本没有把杨小天放在眼里，谁知道杨小天的表现令我无敌自容，此子乃是天生的商界才，不容小觑。想要从此子手拿回我失去的东西，真是谈何容易啊!”

“前途似海，来日方长。”乌云山说着，却是道，“你先出国吧!”

“啊!”乌世民不解道，“爷爷，你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出国?”

乌云山道：“杨小天遇刺了，你知道吧?”

“知……知道……”乌世民额头见汗。这事他何止是知道啊，简直是深度参与过。

乌云山道：“但是杨小天安然无恙，杀手被杨小天的那个难缠的贴身保镖苏叶给拿住了。”

“啊!”乌世民不知该说什么了，只能惊叹一声，却是面无表情。

乌云山又道：“然后杨小天严刑拷打之下，那个杀手招供了!”

“这……杨小天这是滥用私刑，是不对的!”乌世民心一跳，没来由的紧张起来，义愤填膺到对杨小天咬牙切齿，“私设公堂，滥用私刑，这是违法犯罪的行为，杨小天，真是不检点啊!”

乌云山白了乌世民一眼，道：“拷问杀手和殴打小偷一样，普通人为之，自然可能会被针对，但以杨小天的身份为之，并不过线。不过杨小天从杀手口得知，买凶杀人的，是你和景如龙，对不对?”乌云山说着，用严厉的目光看向乌世民。

“不!我没有!一派胡言!”乌世民这是第一次买凶杀人，没有经验，此时被乌云山揭破，多多少少有些惊慌失措，“他……他有证据吗?他没有证据，这是血口喷人，虽然我们不对付，我也要告他毁谤啊!我告他毁谤!”

“他有证据。”乌云山淡淡的说。

乌世民哑口无言，整个人呆住了。呆若木鸡。

呆了那么十秒功夫，乌世民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手的力量令他的面部肌肉微微变形，但是这种挤压却令乌世民放松了不少。他不由暗骂自己刚才真是慌了神，眼前的人不是别人，不是法官，而是自己的亲爷爷。难道自己的亲爷爷还会送自己去坐牢吗?那自己怕什么怕?

暗骂自己小题大做的乌世民对乌云山爽快的承认道：“这事里面有我的份，但是主谋是景如龙。景如龙我本以为他是一代枭雄，没有想到也是如此不堪，不仅刺杀杨小天的行动一败涂地，自己还被杨小天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现在正在莆田医院里嗷嗷叫。连他的左膀右臂景天华，也死了。”

乌世民大肆的甩锅给景如龙。这也是乌世民内心的想法，在乌世民看来，若非是景如龙太过无能，平日里派头谁都大，干起事来却如此不济，自己也不至于再次遭遇失败，杨小天也肯定去见阎罗王了。不是自己不给力，实在是景如龙是废物!

“杀人，不算什么，但是时代变了，现在野蛮竞争的时代过去了。现在杀人，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看那景如龙是在国外呆的久了，不知道华夏的规则是什么了。”乌云山冷冷道，“那么你知道，杨小天拿着你指使杀人的证据，勒索我什么吗?”

“他还敢勒索!”乌世民气愤道，“他没有狮子大开口吧?”

乌云山道：“他要我们4%的股份。”

“靠!”乌世民气急败坏道，“他这何止是狮子大开口，简直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婪无啊!别说4%了，是1%，0.1%也不能给他!我们乌家，可不是冤大头，由不得他如此敲诈勒索!”

乌云山道：“然而我不满足他的要求的话，他会把证据提交给司法机关，你以的罪行，算我全力运作，你也起码要坐十年的牢。人生又有几个十年?”

乌世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然道：“所以您要我出国避避风头?”乌世民这才想起，这麻烦是他惹出来的，而且乌云山算再疼爱他，也不可能为了他乌世民出卖家族的利益。乌家一共7%的双子集团的股份，给杨小天4%，乌家还过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