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扬也愣住了,以前路过过这里,他有几次想进来,买点小礼物送给长辈,可担心这种东西送不好,就换成其他,那时候人都不多。
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些人手里多数都抱着东西,或大或小,有瓷器、有瓦罐、还有字画。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店员走过来礼貌开口。
尚扬问道:“今天有活动,这么多人?”
店员道:“今天是王老师亲临一品轩,为当地民间家鉴宝,现在正在二楼鉴别,如果您感兴趣,可以直接上二楼观看,也可以对鉴别出来的宝物出价购买!”
尚扬点点头,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与电视上的鉴宝一样,这里举办是为了增加一品轩的名声。
“有好东西么?”
李念很不会说话的开口。
店员尴尬一笑:“刚才出一个清乾隆官窑琉璃瓶,售价大约在一百万左右…!”
“哦”
李念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径直向二楼走去。
等待鉴宝的人都在排队,楼梯上也满是人,不过没有影响正常秩序。
上到二楼才发现,这里已经被临时清理出来,一个足有二百平的大厅,原本像图书馆一样排列的架子,都被摆放在四周,上面有首饰摆设、文房四宝、茶壶茶杯…都是一些小玩意。
大厅最前方放着三张桌子,中间做着一位在电视上出现过几次的人物,也就是王老师,两边各有一个老头,带着老花镜,看起来也是专家教授。
正前方排放着数十把椅子,都坐满了人,应该是都等待着寻宝的。
年纪都很大,最年轻的大约在五十岁,还有一位老大爷,手上不停颤抖,得有八十岁左右。
两人算是异类中的异类。
这些人对他们的到来,显然也很诧异,因为根本没有“小孩”
“不得了,不得了…”
王老师盯着他面前桌子上摆放的瓷器,眼睛瞪得像铜陵一般:“这是个好东西,清代铜胎掐丝珐琅彩…又称景泰蓝,是个好东西…”
“景泰蓝?”
“是乾隆年间的么?”
“双耳的…”
在座的响起一片交流声,不难看出,他们眼中都在放光。
宝主是一位农民打扮的人,听到王老师的话,战战兢兢且欣喜问道:“我能冒昧的问一下,这个罐大约能值…多少钱?能不能值两万…我有两万块饥荒!”
王老师带着白手套,再次仔细观望了下瓶子:“这个学名叫香炉鼎,请问你之前用来干什么的?”
农民一阵难捱:“我也不懂这些,之前一直用来装盐,是孩子回来说与电视上看到的有些像,就过来问问”
王老师摇摇头:“几年前拍卖行,拍出与你这个款式一样、大小相仿的鼎,成交价在五千万人民币…”
听到这话,下面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五千万对于这里来说太浮夸,不显示。
他们一阵看着宝物白白流走的叹息。
农民颤抖道:“五…五千块?万?”
“五千一百万!”
人群最后方传来尖锐的声音。
不是别人,正是李念。
站在她旁边的额尚扬闻言吓了一跳,这丫头怕是疯了吧?
所有人都回过头,怪异的看着她。
李念不惧任何目光,傲然开口:“都看我看什么?刚才下面不说了,看到喜欢的东西可以直接出价,这个东西我要了,五千一百万!”
尚扬恨不得抬手给她嘴捂上,赶紧抬手干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太着急了,不作数,不作数!”
自己根本不懂这些东西,再冤大头也不能花钱买它。
“什么叫…”
“你给我闭嘴!”李念还想说话,可尚扬严肃打断。
小妮子抱起肩膀,把头扭向另一边。
“现在的年轻人啊…”
“一代不如一代!”
“呵呵,咱们别说了,看宝吧…”
下面又是一阵交流声。
最前方的王老师也收回目光,又道:“如果保存完好,确实值这个价,但你这个里面已经被腐蚀了,应该是灶台附近,上面还染上了油渍,最关键的是,你这个铜胎被撞坏了,有缺口,如果让我给价,大约在一百万吧…”
农民打扮这人心情一下子从天堂跌落到地狱,刚才听到五千万的时候,差点昏过去,想着什么都有了,可突然变成一百万,令他双眼通红,哀求道:“王老师,您再给看看,真的就值一百万了?”
王老师点点头:“古董最重要的是保存程度,你这个已经是末期,如果用来装几年盐,可能只能用来观赏,而没有价值了…”
农民听到这话,眼泪瞬间滑落,难以置信道:“当时咱也不懂,也不知道…”
他嘀咕了几句,转过头,看向李念道:“姑娘,你有钱,这个东西卖给你,不用五千一百万,五千万就行,可以不?”
听到他的话,爆发出哄堂大笑。
不要说别人,就连尚扬都想笑,倒不是农民说话的浮夸,而是李念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做法,刚才装的很大,而现在被人家堵到嘴边竟哑口无言。
他歪着脑袋,抿嘴看着吃瘪的李念。
李念也很生气,刚才确实不是装出来,如果这个东西真值五千万,她一定会拍,不为别的,只为让尚扬狠狠出一次血,可现在不值,自己也不能当成傻子。
冷声道:“你拿一个快报废的东西要我五千万,是你傻还是我傻?钱我不缺,智商同样不缺!”
“刚才是你说的…”农民也自知理亏,没有再多说,可心如刀绞的难受都表现在脸上,任谁都能看出来。
“现在的小孩啊,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什么话都敢说”
“吹牛也不犯法,随便说…”
“以后一品轩进门也得设置门槛了…”
这些人对李念的做法半抨击半开完笑的交流,不过神情中所流露出的鄙夷难以掩饰,除了对刚才的做法之外,还有一层对无知者的轻视。
他们声音不大,却也都听在李念耳中,她身上从未有大小姐的脾气,但不代表没有大小姐的资本,脸色越来越黑
一品轩的工作人员走到农民身边,笑问道:“请问你这个景泰蓝香炉鼎拍卖么?如果拍卖,现场可以进行,如果不卖,我们也会有专车送您回家”
举办这个鉴宝会是为了扩大名声,可不是为了耽误时间的,一切流程必须得快,否者鉴别到明天也结束不了。
“能…能卖多少钱?”农民心有余悸的问道。
工作人员笑道:“一般而言起拍价是王老师给出估值的百分之七十,至于最后能拍到多少钱,还要看您宝物的吸引力!”
农民想了想,试探问道:“能拍到五千万么?”
工作人员都哑然了,尴尬道:“请问您拍卖么?”
农民依依不舍,还是点点头:“卖吧!”
工作人员登时接过宝物,面向众人道:“乾隆年间,景泰蓝铜胎香炉鼎,起拍价…七十万!”
“八十万!”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头搓着手,他知道王老师给的价值都很保守,或者说王老师是一品轩请来的,而今天在座的都是一品轩的顾客,心里自然倾斜,所以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