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又哀嚎道:“冯姐,二爷还是当年的二爷,咱们斗不过,更狠不过,他不想活了,我们不能陪葬啊!你没看到那场面,人间炼狱,简直是人间炼狱,绞肉机…”
听到这话。
外面的人更害怕了,有些人小腿已经开始颤抖。
“呼”
冯玄因长吐一口气,事已至此,大家都没有退路,只能用不得已的手段,转过头看了眼身后受惊的人群,视线远眺,停在路边的一辆面包车、车门登时弹开,从车上走下来三位面色阴沉的男性,全都穿着军绿色衣服,每个人手中拎着一个网球袋子,步伐奇快的向这边走。
人群看到他们三人过来,都屏住呼吸让路,目光随着他们远去。
冯玄因没有迟疑。
自己迈步向里面走去。
“冯姐!”
吴兰瞬间开口,担忧道:“里面危险…你…”
冯玄因没有回应,迈着步子走进去,刚刚下车的三名中年跟在身后。
外面的所有人都望着他们慷慨的身影,却胆战心惊。
“哒”
冯玄因一脚踩在台阶上,鼻腔中已经充斥了浓密的血腥味,即使是她,也有些不适应,楼里静悄悄一片,好像一个人没有,刚才的惨叫声也都销声匿迹。
“哒哒”几个人的脚步声在楼里回荡,久久不绝于耳。
终于来到二楼。
正中央开的楼梯,上了楼之后两边都是走廊。
孙二爷订的包厢在左边。
冯玄因转过头看到左边,这一看,让她脸色大变,胃部忍不住翻滚,险些直接吐出来,她发誓,这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惨烈的画面,哪怕是当初在李振乾的别墅里,大家也都是以命相搏,与这里的颤相比较也是云泥之别。
看一眼,仿若进入红色的世界!
“哇”
一个人忍不住吐出来。
另外两人也是强忍着没吐。
“进来吧!”
走廊里响起平静的声音,仿若来自远古的呼唤。
“唰”
这三人齐刷刷把网球带打开,从里面掏出武器,足够杀伤力,三十米之内能放倒一头狍子!
“哒哒哒”
他们忍着反胃,一步步向包厢逼近。
这时。
包厢内又传出声音:“玩枪你们不是对手,拼狠,你们更不是对手,放下吧,饶你们不死!”
三人有些颤抖,真产生了逃跑的想法,只是硬着头皮向前。
亦步亦趋。
“哒”
正前方的包厢,刀疤脸突然跳出来。
这三人下意识的要开枪,可在产生念头的一瞬间,又不得不调转枪口,全都吓出一身冷汗,定在原地,惊恐的望着。
“没意思,还以为你们会开枪,呵呵!”
刀疤脸鄙夷的笑了笑,说话间迎着三人枪口,一步步逼近,变态道:“来来来,别客气,崩我,快点崩!”
这三人被他逼得一步步后退。
不只是他们,就连冯玄因都愣住了。
正前方,刀疤脸身上绑着一圈管子,当初丁小年在石头场弄来的那种,能把山崩掉!他的吓人之处不仅于此,要知道,刚才他是突然跳出来的,这三人一旦有任何一人开枪,不要说楼里的人,就连外面那些人,都会性命堪忧。
至于不夜城,更是顷刻间灰飞烟灭!
他不是变态是什么?
“别怂啊,来,崩我!”
他一步步逼迫。
这三人脑门上挂着豆大的汗珠,全都在颤抖,不敢动,杀人他们不开怕,惹急了也敢与人对崩,但他们不会傻乎乎的挑战管子…
“来!”
他说着,陡然加速,快步向这三人冲过来。
而他们三人,见到刀疤脸过来,没有选着开枪,而是转头就跑,速度奇快,向楼下冲出去,落荒而逃、末路狂奔!
冯玄因还站在楼梯口,没动,直直的望着他。
刀疤脸在他两米远停下,坏笑道:“够野,我喜欢…”
说完,舔了舔满脸是血点的嘴唇。
冯玄因孤零零的站在原地,震惊的盯着他,虽说震惊,但一动不动。
这是她的性格,也是她的骨气!
这时,走廊里又传出孙二爷的声音:“最后一次机会,下一次,所有人得为你陪葬,滚吧!”
刀疤脸也笑了:“滚吧!”
这一刻,冯玄因觉得自己多年来辛辛苦苦积攒出来的骄傲、倔强、脾气、自尊等等等,都被无情击的粉碎。
与此同时,省会永城。
“你说真的,金胖子死了?”
丁小年站在一旁,手里拿着电话,极其惊愕的问道,他刚刚来省会,前几天还与金胖子一起吃饭,觉得太突然。
“真的”
电话那边的吴兰沉重开口,又神神秘秘道:“姓孙的不知从哪里找的人,我跟你说,冯玄因弄了一批人找他,人都没了,具体去哪了谁都不知道,目前惠东已经变天了,姓孙的入住不夜城最顶层,今晚的生日宴,整个惠东有头有脸的、连带着外县的人全都来了!”
丁小年心情越来越沉重。
来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孙二爷只是跳蚤,蹦跶不了几天,充其量是老炮最后的狂欢,可万万想不到他做事如此狠辣,一副要拉着全世界陪葬的样子。
主动问道:“冯姐怎么样?”
“不知道!”
吴兰胆战心惊的开口:“人没事,心态可能不怎么好,从不夜城走出来的时候失魂落魄,完全没了以前的心气,原本把车停在门口,出来的时候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开车走了…”
丁小年感觉在做梦,就是做梦一样。
冯玄因,惠东市冯姐。
这个世界上哪有人能让她低头?可现在的情况是她非但低头了,而且是给一个刚刚出监狱的人,过气的大哥,简直不可思议。
吴兰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回应,又试探道:“小年,惠东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冯姐都扛不住压力,如果让姓孙的继续得势下去,遭殃的是咱们,今晚他名义上是给女儿过生日,实质上就是敛财,我又花了一笔钱,照这么下去就得倾家荡产”
吴兰说的严重。
但实质情况也差不多。
丁小年也很纳闷,他一个要死的人如此敛财有什么用?
吴兰又道:“小年,咱们不是别人,为了自己,你看能不能让尚扬出面说句…”
“不行!”
话还没等说完,丁小年严肃打断,警告道:“这个想法有都不能有,以后也不要再提,如果让我知道他听到风声,是从你嘴里泄露出去,咱俩没完,挂了!”
他说完,挂断电话。
事实上,孙二爷确实很恶心,但比较尚扬的利益来看,他更在乎的是自己这个兄弟如何走的快、走得稳,王熙雨能在任何事上见缝插针,搞得尚扬险些声名狼藉,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别提孙二爷还是个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