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挥出十几拳，全部命中，尚扬侧脸被打的血肉模糊，眉骨、颧骨全都露出伤口，鲜血和汗水汇聚成一团打湿衬衫。

狗子累的气喘吁吁。

可他非但没有得逞的快感，反倒越来越惊恐，因为能清晰感觉到每一拳都打的很结实，卯足力气，可为什么他还跟没事人一样，哪怕眼眶肿胀，都没有要闭眼昏迷的架势？

“你他妈是牲口！”

狗子绝望的嘶吼出来，声音震彻山谷，说话间，胳膊抡圆了奔着尚扬继续打。

“嘭嘭嘭…”

响声炸裂。

可尚扬仍然对他不闻不问，满身心都放在无常的拳头上，哪怕头部被打的一颤一颤，都懒得多看狗子一眼，要知道，双手抱头的防守姿势，能让以出手不留余地的“傻子飞”崩溃，更能让临水县拳手痛苦喊“他是不倒翁”抗击打能力已经到了一定程度，哪怕不防守，让这个只是冲动过后亡命天涯的狗子打，也造不成什么伤害。

他确实瞪大眼睛，多数精力都放在无常身上。

无常是知名拳手、排名前几的知名拳手，哪怕现在实力名不副实，功底还在，被他卯足力气打一圈，极有可能意识涣散，从而亡命在此。

无常打了十几拳，仅仅又两拳刮到侧面，愤怒与悲哀交织，心急如焚，虽说实力不如从前，但评估实力的能力还在，假如自己身体在巅峰，还能让他把拳头躲过去？

早就打的他魂飞魄散。

被尚扬一直盯得心里发慌，发毛，很不舒服！

狰狞吼道：“你用点力气！”

狗子欲哭无泪，胳膊打的已经麻掉，咬牙道：“我用力了，可他就是不倒！我也没招…”

俩人连连出手，尚扬不能松任何一支，只能被动承受。

但是。

他并不是没有半点优势。

他抓住的是狗子的匕首，用五分力就能控制住，假如是无常握着匕首，或许早就被抽出来。

而无常握着他的武器，并不是匕首，是几十公分长的刺刀，一寸长未必一寸强，但举起长，扭动的空间更加！

他突然咧开嘴，牙缝里满是鲜血，盯着无常在笑，笑的索命的无常感觉见了鬼一般，身体越发冰冷，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可他还没等做出反应，就察觉到手上传来难以忍受的刺痛。

尚扬手部不再拘泥于前后抽动，而是向下压手腕，让刀尖指向地面，无常向上抬，伤口越来越深，已经触碰到骨头，可向下，去，身体全都会被压低。

进退两难！

他恨自己，假如没有放弃一直锻炼该多好？

哪轮的到他朝自己笑。

“哥…哥…这家伙是个傻逼，就是不倒，怎么办！”

狗子一边挥拳，一边癫狂的质问，他确实要疯了，看到尚扬一边挨揍，一边盯着无常笑，想找个地方撒泡尿缓解下诡异，撒完尿之后就不回来。

他想跑。

跑最起码还有一线希望，继续这样下去，没把这傻子打倒，自己会被累死。

心头闪过跑的一刻，开始沿着这个思路向下思考。

可他还没等多想。

余光中发现站在自己身旁的影子没了！

无常比他要果断的多，成大事者必须心狠手辣，眼见自己打不到，手掌快要被切断，而狗子又没办法把他击倒，只能跑…

迅速松开刺刀，转头就跑。

狗子看的一愣，望着那背影诧异道：“哥…”

“噗呲！”

嘴里刚说出一个字，尚扬的刺刀已经奔着他捅过去，向上捅，狗子机械挥拳的动作无意间保护中重要部位，可也成为他丧失战斗力的根源，刀尖直插腋下，力道不减，继续向上，直到卡在骨头缝里才停住。

“嗷…”

狗子的惨叫声霎时间传遍山谷，久久回荡。

撕心裂肺般疼痛，让他下意识松开匕首，尚扬感受到另一只手没有束缚，随手把抢夺过来的匕首扔掉，薅住狗子头发向前拽，强悍的力度让狗子瞬间倒地，嘭的一声响。

尚扬见状，丝毫不留情，刀尖直奔后心捅过去。

狗子条件反射翻滚。

“噗呲…”

一刀又捅在胳膊上。

双脚站立在雪地时，被外力冲击不容易站稳，很容易摔倒，这也是刚才僵持阶段，没人敢用脚的原因，一旦单腿站立自己摔倒，很容易再也起不来。

可此时狗子已经倒地，没有这些顾虑。

望着上方的尚扬，双腿不断向上蹬，眼里惊恐、颤栗、咧嘴嚎叫道：“大哥…大哥别杀我！”

“是无常要弄死她，我拦着来的，而且衣服划开，我根本没动她，还很欣赏，她还说冲进以后给我当妹妹…不信你问问”

“大哥…错了，真错了，就一次机会！”

感受到死亡气息蔓延，狗子六神无主，变得很神经。

尚扬嘴角一阵抽搐，眼神变得越发麻木，见他腿蹬过来，抬起匕首刺过去。

“噗呲…”

匕首插在小腿肌肉上。

“嗷…”

“哥…大哥！我还有妈妈…”

尚扬抽出刺刀立即转过身，倒不是同情狗子，而是没必要在这个不能跑远的人身上继续浪费时间，收拾他不着急，不能让无常跑掉。

双腿快速跑动，直奔无常追过去。

这俩人谁都不能放过，每每想到陈雨童的样子，恨不得这世上真有修仙之术，能让时光可以倒流。

让这一切连梦都不是。

前方的无常少有的展现出慌乱，确实是慌了，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牲口他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唯一的念头就是跑，跑远了才好，刚刚跑出二百米，感觉腿上越来越飘忽，之前的狂奔消耗太多体力，加上很长时间不如此运动，觉得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

想当初。

想当初！

老子在俱乐部里也是一员悍将！

一边跑，一边回头。

可再次回头时，发现那个傻家伙正玩命向自己冲过来，手里还拎着那把刺刀！速度根本没有变化，像是一辆疾驰而来的摩托艇，身后雪花四溅。

“麻辣隔壁…人没死，多大的仇！”

无常咬紧牙关，也在崩溃边缘游离，用所有神经控制双腿发挥今生最重要的潜力，继续向前。

背后，尚扬怒目圆睁，盯着那背影，卯足全力狂奔。

距离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耳边已经能清晰听见无常浓重喘息声。

曾经想过没什么事做，跑职业马拉松的尚扬，相比较之下气息平稳，半面脸被鲜浸透，让他面目变得越发恐怖。

“凑！”

无常听着那脚步声远离越近，心里越来越凉，他想过自己被逮捕、被仇家找到、甚至哪天发生意外身亡，但万万没想到，做个绑架卖人的小事，能让自己丧命！

咧开嘴，不准备跑了，因为跑不过…

是死是活拼一拼才能知道。

陡然转变方向，向侧面跑去，同时转过身。

狰狞道：“没有人可以要我无常的命，谁也不行！”

话音刚落。

耳边传来“亢”的一声。

极其突然，震彻山野，传出很远很远。

随后就看，正准备拼死反击的无常双目瞪大，身前好像更红了一点，他缓缓低头看向身前，全身力气被抽空，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又趴到尚扬面前，身体开始抽搐…

“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