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动不动,想的入神。
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他不怪任何人,今天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自己亲口说出,带着小丫头滑冰,同情她、心疼她,然后答应约冯玄音,又他妈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能让她打开心扉,最后她脱衣服的时候,也是自己扑上去。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
他宁愿没有把冯玄音全身摸个遍,也不愿意让周腾云对自己心凉,总觉得辜负了一些自己最看重的东西。
又准备抬手扇自己一个嘴巴。
“哗啦啦…”
正在这时,冯玄音突然推开尚扬,整个人向后靠去,另一只手抓到漂浮在水面的黑色物体上,动作熟练的穿好,把原本裸露的玉体,重新带上伪装。
声响打扰了尚扬的思考,无精打采的看了眼冯玄音,他已经没有心思去做未完成的事情,随后碰到了足以勾起男人一切原始欲望的部位,但也不足以让他重新焕发生机,收回目光,准备好好思考自己为什么这样。
可突然。
他的目光重新抬起,看向正前方,这个女人脸上,一眨不眨,眼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毒辣光芒。
冯玄音把衣服穿好,余光中也注意到尚扬,波澜不惊的迎上去。
眼里哪还有清澈、柔情、妖娆。
分明就是如以往一样,在居高临夏的小人物。
不对,更是利用完男人之后,给一脚等开的舒服样子。
尚扬脑中猛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冷冷道:“你设计我?”
冯玄音向前波动水,如美人鱼倒游,靠到水池边,悠悠道:“脑子可以的,反应不算慢,还很快…”
声音戏虐至极,哪还有“别说话,吻我”的样子?
尚扬预感到一些东西,可听到她亲口说出来,脑中陡然炸裂,这一切果然都是她设计的?要不然哪有这事,怎么偏偏自己和她激情四射,周腾云就能看到?
“程程知情么?”
他胸前剧烈起伏,在这个女人手下已经吃了三番两次的亏,唯一的回报就是那二百多万,却也在以命相搏,如果说,刚才是与她水到渠成,而现在,就是要用最残忍的方式给她摁倒水里狠狠蹂躏。
“不知情,小丫头心思很重,只要我稍稍提几句,她就能把事情做得很完美!”
冯玄音没有一丝心里负担的说出口,看尚扬的表情,宛若一场精彩至极的表演课展示,愤怒、震惊、怨恨等等表情交织在一起,毫不精彩,她了得欣赏。
“小丫头你都能利用,真狠!”
冯程程一直都很早熟,她心里年龄要远远大于生理年龄,还有稚嫩,如同蚂蚁,没法生活在三维世界,循着糖果气息也能在二维世界如鱼得水。
不经意间在她面前,提及:尚扬、忧愁、温泉山庄,她就能起到穿针引线的作用。
尚扬仍然盯着她。
“你怎么确定我会出来见你?”
“今天不见还有明天…”
冯玄音很有耐心的解答。
潜台词是:今天你不出来,明天还会出来:“再附送一句,周腾云不会出现,我也不会出来…”
“他身边有你的人!”
尚扬坚定开口。
刚才他注意到人群中有张总,就是那次欧阳倩来惠东的时候,在下榻大厅,公开抨击周腾云的高层领导,这个人早就站在周腾云的对立面,如果说他把行踪泄露给冯玄音,并没任何疑点。
“你猜?”
冯玄音风轻云淡笑道,舒服至极,她很喜欢把一切事情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感觉,沿着自己设计的路线一步步发展,身边没有宣纸和狼毫,否则要书写一句: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呵呵呵…呵呵呵…”
尚扬笑着,笑声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长,她已经懒得问是不是刚才遇到那几名女孩,在外面通风报信,告诉她什么时候应该做哪步,因为答案已经不言而喻,望着星空陡然收住笑声。
“冯姐,不得不承认你好手段,可这又能如何?我就是个小小的司机而已,周总看不顺眼,把我开了就可以,无伤大雅,而你呢?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碰过每一次皮肤,紧致、有弹性、触感很好…周腾云少个司机,我没了工作,貌似这其中,你付出的最多…”
他确实这么认为。
虽说自己心里被捅的千穿百孔。
但冯玄音的做法,无异于高射炮打苍蝇,大材小用。
“是么?”
冯玄音一挑眉,神秘的笑着。
看来尚扬还不知道李念的身份,不知道周腾云把他收到身边是为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在李振乾面前扮演什么角色。
丝毫不在乎的样子,让尚扬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他知道自己是尚五爷的儿子?
这个时候,被外人知道身世绝对不是不保险的,尚五爷已经被转移出省会资料,王熙雨正在把手伸向公司,单从传承而言,自己是唯一一名能威胁王熙雨以及尚天继承财产的绊脚石。
在当前大环境下。
会有很多人愿意为王熙雨做点什么。
可他想想又觉得不对,如果冯玄音知道自己身份,她没有必要把周腾云带上,如果真是为了王熙雨,只要把事情做好,就会得到那个臭娘们的帮助,别说周腾云,就是给李振乾摁倒都不是难事。
她的矛盾点,应该还是周腾云。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终究有一天你会清楚的,哦,对了,不要以为周腾云是正人君子,一个伪装的比较好的小人罢了…”
她说话间,从水里站起来,一身玲珑曲线映入眼帘。
尚扬嘴角抽搐两下,准备冲上去,哪能让她就这么离开?是死是活都是明天的事,现在只想给她摁在水里。
“不要轻举妄动,废掉何尤夫,我只需要一只手,不信可以试试…”
冯玄音没有转头,双脚已经踩在鞋上,走出几步,终于回眸看向水中的尚扬,玩味道:“唐悠悠的嘴唇软,还是我的软?”
没等尚扬回答,收回目光,狂妄的笑着离开。
尚扬从水中站起来,之所以没动,并不是因为威胁,而是强迫的事从不屑于去做。
盯着这个臭娘们的背影,下定决心道:“终有一天,我这刀口舔血的嘴,会啃咬你那发号施令的唇!”
天色渐晚、月色正浓。
西山别墅区里一处二楼书房灯火通明,这间书房装修的很清淡,与李振乾喜好截然相反,看不出丁点富贵之气,书房侧面的书柜是六十年代的老物件,出自本市一位著名木匠之手,与动辄黄花梨明清家具有天壤之别,书柜上摆着的书也很有特点,很少有古朴线装版本,就连一本小说《红楼梦》都是近十年重新装订。
原因很简单,主人不会强说原版就会如何如何,而是认为时代在进步,需要从书籍中吸取更多当代人的思想,以史为镜可以明得失,可人是活在现代。
书桌更为简洁,是很少见的竹编书桌,竹片被打磨平整,上面仅刷了一层度面有色。
窗台上摆着两盆常见花草。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了。
书桌后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面前摆着一盏已经不再散发热气的茶水,周腾云已经思考了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