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李念没回。
最后想听听那个叫悠悠的主播的广播,毕竟已经陪伴了两月的夜晚,已经上瘾,可时间还没到。
“唐建的姐姐也叫悠悠,是市里另一朵花,但不是这个悠悠…”
昨天他听到唐建姐姐的声音,不一样,这点还是非常确定的。
最终决定,去找周叔。
哪怕是问问那个市里的情况也好,打定主意直奔郊区,没打车,步行,敢拎着一袋子钱在黑夜下行走,他也算是临水县第一人了,也在纳闷,怎么没有劫匪来抢劫自己,正好过过手瘾。
难道非得一边走一边喊:我有钱?
周叔家的“拳场”还亮着灯,不出意外应该是周飞在训练,他没有敲门,因为周叔家大门也很少上锁,毕竟陪练不是天天有,周飞打周叔根本不过瘾,他们也盼着有个小偷盗贼之类的上门/服务。
来了就不能走,放在拳台上比划几个回合再说。
进了门,周叔和周飞都注意到,但都没分心,也没问,周叔带着一身防护具,老胳膊老腿实在经不起周飞折腾,头上安全帽、呼吸、护腕、身上穿着两层救生衣,动作迟缓,挨打的时候能减轻很多疼痛。
周飞下手毫不留情。
尚扬等了等,决定自己有必要亲自上阵,在旁边房间熟练找出自己的运动装换上,跳上拳台,把周叔换下去,三个月的陪练从未反击过,而今天决定让周飞试试。
第一回合,尚扬用了五分力。
第二回合,尚扬用了七分力。
第三回合,尚扬用了九分力。
没等到第四回合,周飞已经躺地上。
其实有句话他一直憋在心里没说,从周飞九个回合打不倒他的那天就知道,周飞不适合再练拳击,根本没发展,以他在拳击上的投入,完全可以在市里找个房子安享晚年,或者在农村买个院子,毕竟这里一片残垣断壁,根本没什么人气,说难听点,与荒山上的无名冢没什么区别。
“昨天去哪了?”
周叔没管躺在地上,不甘心望着天花板的周飞,而是对走下来的尚扬问道,他昨天去给尚扬助威,结果可想而知。
“市里!”
尚扬身边能说话的人确实不多,除了那几位就是母亲赵素仙,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些话是最没办法与母亲开口的:“昨天去市里处理点事,后半夜才回来,我来是想告诉您,以后不在俱乐部打拳了”
“葛中给你解约了?”
周叔把水杯递过来。
尚扬喝了一口,随意道:“算是吧,把我转让了,给市里,好像也是拳场,在哪都一样,把合同打满,资本积累够了再想办法干别的,只是回临水的时间不一定,得提前告诉您…”
他说完,等了十几秒,不见回应,周围静悄悄一片。
扭过头才发现周叔怒火中烧的站在原地,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或者周围有什么东西,看了看,并没发现。
诧异道:“有问题?”
“草他妈!”
周叔陡然爆喝出来,震的躺在地上周飞都扭过头,不解的看着,周叔眼里瞬间布满红血丝,并不感性,继续骂道:“这个王八犊子,挨千刀的畜生,他就不是人操出来的,断子绝孙、生孩子也没屁/眼…”
尚扬越看越费解,周叔很少骂人,而今天骂葛中,竟然吧所有词汇都用上。
敏锐的察觉到这件事不寻常。
“听我的,现在去找葛中,不对不对,去找你认识的所有人,只要有能量的人都找,一定要从合同中抽身出来,一定,千万!”
周叔骂道缺氧,说话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焦急。
“市里拳场有问题?”
尚扬之前并没觉得什么,拳场嘛,大地方无非就是高手多一些,临水县的知名拳手,在哪里不能名列前茅了,性质都一样。
周叔咬牙切齿,下意识看向地上的周飞:“你出来!”
他说完,谁先走出,来到更衣室。
尚扬心里越发严肃,跟了出去。
简易更衣室,极大程度模仿拳场。
昏黄的钨丝灯泡下,周叔坐在中间简易沙发上,尚扬没动,站在他身前。
周叔叙述,尚扬在听,听得越来越严肃。
事到如今,周叔把心底里的话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出来,没有隐瞒。
市里的拳场准确来说并不是拳场,而是综合格斗俱乐部,性质也与临水县的不同,临水县属于让观众发泄情绪,带些表演成分,最终目的也是给市里冯姐培养打手,在知名拳手之间很少有交手,基本不会有意外发生。
而市里的不同,打法是传说中的八角笼,唯有在一方认输的情况下才能结束比赛。
别看只是“认输”与“倒地不起”的区别,这与人性大大相关,能让一个男人在观众面前开口认输,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对自尊的践踏。
八角笼没有拳台上那么繁琐。
比赛时不带任何护具,没有拳击手套,出拳被击中没有任何缓冲,当真做到拳拳到肉,每场比赛下来,最低程度是见血,这点不难理解,带拳击手套都能把人颧骨、眉骨打破,而八角笼里,往往是第一节比赛就血流如注,剩下回合两个血人对打。
除此之外,比赛时并不局限于拳,脚、肘等全都可以运用。
而且里面绝大多数选手都经过专业训练,不是像临水俱乐部一样 ,有些训练器材自己锻炼身体,他们进行专业训练,每位选手都熟悉:泰拳、空手道、柔术、拳击、摔跤等等,想要在八角笼里混出名声,必须得精通。
被誉为惠东市第一悍匪的张宇,曾经就是八角笼里的佼佼者,据说一个人只用腿打到了三名黑带跆拳道选手,个人搏击市里堪称恐怖。
临水县俱乐部相比较市里而言,连小巫见大巫都算不上,是萤虫与皓月。
毕竟临水俱乐部只是冯姐的玩乐游戏。
而市里俱乐部,每年都会举行大型比赛,届时还会有电视台来录制节目,所以比赛结果,很少有认为控制,全凭实力。
再者,在那里受伤概率极大。
中水县这些拳手,哪怕是教练,对市里那个场所都讳莫如深,因为这种东西是舶来品,进入笼子里的人都太野蛮,完全是为了个人而战,五分钟一节的比赛,个人受伤决定放弃不可以,会被处罚,只要医生判定还能比赛,休息五分钟之后必须上台。
“我说的这些你都听明白了吧?”
周叔沉重开口:“还有一个问题你必须考虑,那人钱财与人消灾,临水县的收入水平并不能延续到市里,那里有很严格的制度,新去的拳手,尤其是像你这样合同转嫁的,他们会最大程度压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