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样,苟峰还是装出一副黎文误解了自己的样子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跟着我办事,好处肯定是少不了你的。我的意思是前不久我让老板增加期货投资的金额他都不愿意,现在我们到外面去找资金,这是要付资金利息的,这样的事情他更不会同意了。”
对于苟峰提的这个问题,黎文刚才在街边就已经想好了对策,他说:“我看不见的,没准老板会同意的。”
“为什么?”
“苟总,您忘了,龙老板一直鼓励下面的公司用银行的钱赚钱。你去找他要钱,他肯定说没有啊。现在我们自己能在外面找到资金,没准他会同意的。”
“我担心的是他会认为这样做风险太大,不会同意。”
黎文说:“还是刚才那句话,风险随时都会有,关键看我们怎么做。就拿我们到国际市场上进口铁矿石的事情来说吧,我们自己的资金也不过才30%左右,其余的资金都是从银行贷款的,对吧?现在我们做的这件事情跟去银行贷款买铁矿石的性质其实是一样的,只是将来资金是放在期货市场上操作而已。要说风险的话,这两者的风险差不多,龙老板能同意我们贷款去进口铁矿石,为什么不会同意我们做后者呢?你这样跟他说,他也许就会同意了。”
苟峰听了恍然大悟:“对啊!”
黎文一看苟峰这副神态,赶紧趁热打铁:“苟总,这事儿得抓紧啊,现在行情这么好,这是很好的赚钱机会啊。要是资金能尽快扩大的话,利润增长也会很快的。”
苟峰说:“我也想快啊,但这事儿急不得!”经过上一次合金厂的那件事以后,苟峰进一步认识到了副董事长潘祥瑞的巨大能量,龙运凯对潘祥瑞几乎是言听计从。这件事情也不例外,在跟老板龙运凯谈之前他必须先把副董事长潘祥瑞拿下才行。有了潘祥瑞的旁敲侧击,这件事情成功的把握才大。而要想说动潘祥瑞,还得下一番功夫,这就需要时间。
“好的,苟总,我听您的,有什么需要办的您吩咐就行了,那我先出去了哈。”黎文知道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事情能不能谈得成,就看苟峰的了。
“嗯。”
黎文出去后,苟峰又考虑了很久,然后才拿起了电话打给潘祥瑞:“潘总,在忙什么呢?”
“是你啊,我在厂里,有什么事儿吗?”自从合金厂那件事情办成以后,潘祥瑞对苟峰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好转。
“呵呵,最近有空吗?麻烦您上来一趟,有点事情要找您谈。”
“哦,是吗?很着急吗?”潘祥瑞立刻就心领神会了。
“也不是特别着急,最近几天都行,看您方便。”
“那就明天吧,明天下午我抽空上去一趟。”
“好的,潘总,那就明天下午6点我在老地方等您,到时候我们详细谈。”
“好的。”
第2天下午6点,潘祥瑞如约而至,在金穗酒店中餐厅的包房内,推杯换盏之间,苟峰把融资做期货的计划告诉了潘祥瑞。
潘祥瑞问道:“这利息怎么这么高啊?”
苟峰说:“资金的用途不一样,利息自然也就不一样。做期货能拿到这样的资金已经很不错了,同样的利息,你到银行里是拿不到资金的。”
“这倒也是。”
还没等潘祥瑞问别的问题,苟峰就抛出了最大的诱饵:“还有,如果这件事情能办成的话,有一个百分点的利息是要返到您这边的。”
潘祥瑞问:“5,400万元的一个百分点,那就是54万元?”
“对。”
“这个数字是一年的吗?”
苟峰说:“对,是一年的,刚才说的11%的利息也是年化利息。但是这54万元并不是到年底的时候才会给您,而是每个月我们支付利息后,他们都会按比例兑现给您。”
潘祥瑞想了想,然后说:“那就是每个月4万多块钱,这也不多啊。”
苟峰满脸堆笑地说:“是不多,但是如果这件事情能一直继续下去的话,那就每个月都会有这笔钱。还有,资金总额扩大以后,从期货市场这边能赚到的利润也会成倍增长,那么将来这一块利润那20%的提成里边也会拿出5%来给您,这样算下来这笔收益就很可观了。”苟峰原来是不打算从期货市场利润的提成里拿钱给潘祥瑞的,可是他见潘祥瑞嫌那1%的利息回扣太少了,为了做成这件事情,他不得不忍痛从这块蛋糕上切了一大块给潘祥瑞。
潘祥瑞问:“你们现在在期货市场上赚了近300万元?”
“对。”
“那么资金扩大以后,你们预计利润会有多少?”
“资金扩大4倍以后,我们预计利润也会扩大4倍,也就是说利润会在1,200万元以上。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目前我们赚到的这近300万元利润,是从去年9月6号到今年3月份这半年时间内赚到的。如果是按全年计算的话,我们的利润应该会有600万元左右。如果在这个基础上翻4倍的话,将来的利润总额也许会是2,400万元以上。”
潘祥瑞边想边说:“如果利润有2,400万元,20%的提成就是480万元,这还不错啊!”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已经算过了,按5%的提成,他又可以从这480万元里拿到24万元。
苟峰夹了一块红烧鲍鱼放在潘祥瑞的碗里,说:“就是啊,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可以干啊!”
潘祥瑞有些担忧地说:“关键是怕老板不同意。”
苟峰说:“是啊,这就要靠潘总您去做工作了,老板对您的话是言听计从的,只要您开口他肯定会同意的。”
潘祥瑞摇摇头说:“不是,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苟峰问道:“潘总,您觉得哪里不妥?”
潘祥瑞说:“这件事情跟合金厂那件事情不一样,合金厂那件事情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是投资实体经济,所以我一说老板就同意了。可这件事情有些虚无缥缈,期货市场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万一他认为风险太大不同意就难办了。而且刚才你说按这种合作方式将来资金要放在对方指定的账户上,风险由对方控制。这对老板来说是难以想象的,他肯定不愿意这么干。”
苟峰赶紧把黎文说服他的那个例子拿出来讲给潘祥瑞听:“其实要说风险的话,这件事情的风险跟我们进口铁矿石的风险是一样的。进口铁矿石的时候,我们自己的资金也不过才30%,其余70%的资金都是从银行贷款的,对吧?我们从银行贷款去进口铁矿石的时候,风险控制也是由银行来把控的。银行是在对方的铁矿石到达我们指定的港口、我们确认收到货以后才会把信用证兑现给境外的矿石生产商。从这个角度看,在这笔生意最终结算之前,钱都在银行手里,不论是买方还是卖方都显得束手无策。这一点就跟目前我们这种合作方式是一样的,在结算之前,资金看似掌控在对方手里,但操作是由我们自己来做的。一旦合作完成,在支付了利息之后,我们原来的资金和利润就会回到我们自己的账户上。这样一想,对方掌控风险跟我们掌控风险没有本质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