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那块浪琴手表是我最贵的财产,价值6000块,参加工作时,对我失望了二十几年的爹两脚一跺给买的。买了之后又继续失望并后悔至今。
我们就近找了个KTV,门口三三两两的女孩,打扮得花枝招展,妆容无懈可击,感觉不太像是来K歌的,更像是来开个人演唱会的。
走到前台的地方,两个没穿裤子的女孩从我们中间穿过,中有一个对同伴喊:“呀咩碟。不要再请我吃米线。我吃了三天的米线了。”
“蛋定蛋定。想想吃什么呢?”另一个说。
“没有蛋,怎么定?原先米线要个小碗吃不了,现在要个大碗吃不饱。我的胸都饿瘦了。”说着,那女孩捏了捏自己的胸。
妖惑毒药听了便面作稚嫩地问我们:“呀咩碟,是什么意思啊?”
“这句话常出现在唐诗三百首里。你找个男人说说试试,就知道了。”丁泽明的毒牙利齿,久负盛名。
“我想有可能是哪个地方的方言。”张媛具有天生的表演天赋,伪纯派的典型代表。
“你说的不错,是东京郊区的方言。”丁泽明一本正经的点头。
“到底是什么意思嘛??猴子哥哥,你知道吗?”妖惑毒药转脸问猴子。
“听说日本的动作大片女主角经常这样说。”猴子偷瞟张媛,斟酌着道。
“你把听说俩字去掉,好像你多是个纯情的人似的。”我取笑猴子。
“就是听说!我楞纯洁!我什么都不知道!休要坏我名声!”猴子一句紧似一句,据理力争。
表情严肃,纯如天使,义如江姐,勇如斯巴达,反倒让质疑者无地自容。
这个猴子楞无耻。我哑口无言,为他们的这份不装而屈人之兵、咄咄逼人的纯的气势所深深折服。
唱歌的人很多,没有房间,我们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
“你有情人吗?”丁泽明忽然问了猴子这么一句。
“有,但我不知道算不算。”猴子哽都没打的答。
我马上猜到这是猴子和丁泽明搞的配合,他们是泡妞二人组,合作多年,作案经验丰富,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了。
张媛错愕的抬了头,屏住呼吸听。
“那你们好到什么程度了?”丁泽明见张媛被吸引住,便又问。
“实不相瞒,她是我心灵的寄托,是我梦中情人,每当那清秀的面容扑入眼帘,我心中都会一乱,想要躲闪,却始终移不开眷恋的脚步,和那执着的目光。”猴子深情的点了张媛一眼,抖搂开包袱,“不过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你有这样的真情真让人感动。现在像你这样重情重义的男人凤毛麟角,世所罕见,我为你鼓掌,”丁泽明说着,便真的鼓起掌来,把赤裸裸的勾引妇女伪装成追求真理。
又说,“问问她吧,她也会为你的真情所感动。”
“还是别问了。”猴子如当年黄袍加身的赵匡胤一样,故意往回缩。
“问问吧,没什么的。兄弟。不要错失良机,男女之间,不进则退。”上哪儿去找丁泽明这么尽心尽力的托儿,难怪他们好得恨不能穿一条裤衩。
猴子沈沉一笑,慢悠悠的说道,“很早的时候,我就明白一个道理——强而吻之,可得其身,强而暴之,可得其心。这事不能问,问了适得其反。如果上天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打算——直接扑倒。”
试问有没有一种魅力,叫直接扑倒?有没有一种淫贱,叫死不要脸?这般带把的霸气,哪个母儿不为之臣服?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份大言不惭的气概,和丁泽明别无二致。而那份我淫荡我光荣的胆色,也够常人临摹个三年五载的了。
妖惑毒药望着猴子一脸迷恋的神情,几乎跳起来:“高。猴子哥哥,你真高。”
“不是高,是因为怕,我怕我失去这一次机会,就再没机会了。到她成为别人的女人,后悔都没地哭去。”猴子练过御女心经,把一出戏文唱的一波三折。
“要是不行呢?”张媛问,针锋相对。看来也是情场老手,有城府,喜怒不露,语气让人捉摸不透。
“我想试试。”猴子一脸圣光。语境悠远。刚毅的望定张媛,目光再不移开,就像是被施了魔法的王子。
一时默然。
“咳咳,该努力就要努力,不要给自己后悔的机会。”丁泽明穿插其中,打破沉寂。充分体现了狐朋狗友的价值。
“是啊,很多人都是擦肩而过。可是我不舍得就这样看着你离我远去。”猴子说的情意绵绵,听的柔肠寸断。
之前至刚,这一句柔。柔中有刚,刚中带柔,女人听了,即使无爱慕之意,也必动恻隐之心。如恰好又是个多情女子,哦一声瘫倒在他怀里,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没多大功夫,有房间空了出来。服务生招呼我们进了包房,丁泽明吆喝着率先上场,说我给大家献歌一曲。
我心中一阵苦涩,一个人唱跑调一句并不难,难的是一首歌全跑调,没一句在调上。丁泽明唱歌活献,没一句不跑调,万难系数9.9。
而他本人并不以为,说坐着唱唱不出气势来,非要站到前面,把包厢的门打开,一定要奇音共欣赏,于后拍着胸口压弯双腿扯着嗓子狂吼,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
在条件如此艰苦的情况下,一尺之内听不见对方说话,猴子和张媛挤在一起,一个负责咬耳朵,一个负责被咬。如池中一对交颈鸳鸯,认识了很久一般,君情妾意羡煞旁人。
我喝了两瓶啤酒,给猴子和张媛唱了一首祝福歌。张媛鼓掌说我唱的好,我啦啦笑,我唱的能不好吗?有诗云:
谁把相思唱成歌,谁把相思流成河。
谁向边尘魂不舍,谁在尘中泪清澈。
谁向边尘驾长车,谁为远山添颜色。
翌日,妖惑毒药的手机关了一天,不知道忙什么国家大事去了。
晚上八点,通了,我让她过来。话筒里噪杂呼喊声一片,不是在舞厅就是在歌厅。她偏捣蛋,明睁大眼的跟我耍哩格儿楞:“我是好孩子,我在写作业呢。”
等到十二点,估计是活动结束了,她嘴里嚼着口香糖,挓挲着两手才到。
来了就开电脑,吵着要玩游戏。搬了把椅子放在电脑桌旁,拉着我坐下,说:“叔,你坐这儿,看我玩。”
我便坐在一旁,看她霹雳娇娃,听她眦哇乱叫,把键盘敲的个劈啪作响。未几,好像输了,恼羞成怒的将键盘一摔,脱口骂道:“妈个比。”
言毕自己也觉得不妥,马上举手捂住嘴,反应极快,歪头瞪呼着两眼,像个做错事的小女,憨臊的望着我笑。
我也望着她笑:“乖孩子不说脏话。”
“那我不玩了,我乖乖。”妖惑毒药吐吐舌头,关了游戏,打开QQ的版面,摆弄了两下,突然大喊起来,“叔,你这里怎么会有我姐姐的QQ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