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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ICU门口心急如焚,满以为阿姨转过来会是转机,可是为什么又……
等了半小时左右,阿姨的心跳回来了,医生叫我们进去交换病情及资料,和之前的医生说的大同小异---阿姨的病非常重,叫我们做好两手准备。
我们留下各自的手机号码,回家了。
情人节到了,知道不会有什么奇迹,正好是周二,照例叫怪物接小鲤鱼回家,早早下班,买菜做饭。
做了一道新菜,烩三鲜---肉丸子,黄花菜,黑木耳,香菇,胡萝卜,干贝,挺养生的菜,清淡,营养都在羹里,很适合小孩子,里面内容多,小孩子特别喜欢。
晚上吃了饭,照例“巧虎”,洗漱,睡觉。
早上醒来,给小鲤鱼洗漱,自己洗漱,早餐,出门,怪物叫住了我:
“晚上我们去看碟4吧,你去网上团。”
“我卡好像冲不了值了,你团嘛。”
“不,你团。”
“……”
好像现在给支付宝无法充值了,我在网上倒腾了半天,终于团了两张碟4的票,IMAX的。
短信通知了怪物电影时间---去洗了头,也可以轻松一下了。
快到影院的时候听到怪物叫我的声音,结果是他坐了个黑车,我赶紧停下来,载着怪物一起去影院。
选了最后一排的位置,拿着票子等待时间,原本以为说不上浪漫,至少放松的电影,殊不知竟然大战一场---
“怎么是最后一排?”
“?”
“你怎么这个都不懂?最后一排根本无法享受到最好的音效。”
“IMAX最后一排视觉效果最好。”
“你懂什么啊,最后一排根本没办法有环绕音效。”
“你如果实在觉得难受就去前面呗。”
“我去哪个前面啊?边角?万一被人喊起来怎么办?”
“那你要怎样?”
“我是说你太傻了。”
“我懒得跟你扯,现在是公众场合,要么你就看,要么你实在觉得难受就走。”
“本来好好的电影,被你弄砸了。”
“那选位置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去?有的看就不错了,还想怎样?”
“什么怎样?既然看,就应该选好的,当时你又没叫我。”
“如果是你请我,边角我都乐意。”
“什么请不请?那我给你生活费算不算请你?”
“是啊,你给个生活费,什么都包含了,跟我吃饭,看电影都应该我买单?”
“本来我自己就可以看的,你以为是非要你才可以?”
“那你就自己看啊,找我干嘛?帮你买单?”
“你!”
“要开演了,有什么看了再吵。”
电影怎么说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太在这方面有追求了,觉得和普通大片差不多,看完了,我自顾着往停车场走去,没管怪物有没跟着,快到车子的时候看到有两块一张票的面包车到家。
我自顾着上车,发动,看到怪物跟过来赶紧上车:
“怎么?瞪我干嘛?”
“哼!”
“不要我坐你的车?”
“你坐上来了还说这个有用吗?”
“早知道不叫你来。”
“那你下次就不叫呗。”
“你是怎样?是觉得付了电影票心有不甘?”
“你当然觉得是应该咯,你觉得你的票子比别人大,一点钱可以做任何事。”
“你太在乎钱了。”
“难道你不是吗?我说我的支付宝有问题,你还硬要我弄,你不在乎钱?”
“你算太清楚了。”
“你算的不清楚干嘛还留下所有的收银条?好了,不说了,我现在要找地方吃饭,既然你不在乎钱,你就请我吃饭吧。”
“我没心情吃。”
“好,可是我很饿,等我吃饱了,再吵。”
到了小区门口,我停下车:
“干嘛?”
“自己家都不认识了?”
“你是要去?”
“我去吃饭,既然你没心情吃,你就回呗。”
“哼!”
开了车,晃了两圈,没找到地方,越想越气---TMD怪物是什么逻辑?为什么那么斤斤计较?叫我看电影?哼,我就说,哪有那么好兴致,其实就是想找我买单,还要管吃饭,TMD什么世道?我买菜做饭,做大部分家务,还要包娱乐?
TMD怪物觉得我是没人陪了吗?只要和我一起看电影吃饭我就得感激涕零地赶紧掏腰包?一种被打击的愤怒,发了三条短信出去---出来吃饭!
第一个朋友回:太晚了,改天吧。第二个朋友回:怎么了?心情不好?我可以陪你聊聊,不过现在有事走不开,对不起。第三个朋友回: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回了第三个朋友:到了给我电话。
朋友换了新车,上了朋友的车,朋友陪我吃了很棒的夜宵,陪我做了很棒的按摩,回到家,怪物早已昏S,洗漱,睡觉。
早上发现自己在怪物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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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怪物一下,准备起床,殊不知被他压在身下……
上班持续无聊,可是感觉心神不宁,心中老是反反复复地想着阿姨,想着那天在游乐场,想着阿姨晕过去,想着阿姨现在的情况……
下午早早地闪了,径直去了医院,到了ICU门口,心情一下子又到了谷底。
到了探视时间,我穿上了防护服,带上口罩和脚套,被护工一下子推了进去---看到阿姨嘴里插着呼吸机管子,脖子扎着不知名的针头,胸口黏着不知名的仪器头,腿,脚……那么美丽的阿姨,此刻已然……我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我低下头靠近阿姨:
“阿姨,我是妹妹,阿姨,你要挺住啊,我本来要买个IPHONE,我不买了,我待会儿就去给你充医药费,你要加油啊!”
由于探视时间很短,探视的人很多,护工催促着我离开,我出来了---赶紧找姑婆拿了之前的缴费单到一楼收费处,交了我原本的IPHONE钱,我知道面对阿姨高额的医药费几乎杯水车薪,可是,我也想尽一份力,表示我们都在加油努力,但愿能够加点阿姨的力量。
接下来,又是周末了,还是接回了小鲤鱼,持续做好吃的,只是,我无法伪装高兴的情绪---也不想婆婆一直撑着带小鲤鱼,可是也不能强迫自己,只能做好基本的看着小鲤鱼的本分,只有等到小鲤鱼熟睡的时候,一个人靠着枕头发呆……
怪物拿着小鲤鱼之前洗澡放在他床上的衣服过来,我发现我的情绪顷刻控制不住了:
“LG,陪陪我。”
“怎么了?”
“阿姨怎么办?现在状况很不好,每天的费用接近两万,关键是医生很不乐观,直接说如果是家庭经济条件特别好就这样,如果不是,就最好放弃。”
“……”
“阿姨原本很美丽的脸,现在……”
我已经泣不成声……
怪物一直抱着我,拍着我的后背,见我几乎完全不能控制的双肩不停地抽搐,怪物端着我的双肩,拿着纸巾给我擦鼻涕:
“你知道吗?妈妈离开后,我逐渐开始有些事情会找阿姨,可是阿姨现在又……阿姨还没满五十啊。中午还好好一起吃饭,下午就。晕过去就给我说了一句话……妈妈是个要求比较苛刻的人,可是她都告诉我,阿姨非常好,非常喜欢小孩子,我清楚记得,我小时候有时候背痛,阿姨会整夜不眠不休地给我按摩,我睡到半夜饿了,阿姨会马上起来给我下面条,无论酷暑寒冬……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好人会这样?不是说好人会有好报吗?阿姨为什么会这样?”
我反反复复的哭着,反反复复的说着---好多天积在心里的伤悲和泪,仿佛到了一个时间倾泻……
旋告诉我,阿姨现在非常可怜,全身肿了,包括眼球都突了出来,已经无法产生全部的尿液和大便……
旋的妈妈请了专家去看,专家说植物人都没可能了,叫我们放弃。
姑婆很不能接受,不肯放弃---家人觉得是姑婆自私,是自己顾全自己的不舍,而让阿姨受罪---我也很为难,我知道我如果劝姑婆效果应该会比较好,可是,我又怎能?我怎么办?
我叫怪物把小鲤鱼带出去玩儿,我打算去医院,去做一件我现在都还没最后确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