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震飞给人算卦相面,从来不在自己的家里,他在春阳专门有一个地方,算是他的工作室,石更去过两次,地方很大,里面的摆设很讲究,至于什么意思,石更就不知道了。
见面后,寒暄了几句,关震飞说道:“我给你算卦相面,从来不能有第三个人在场。石更,你带着他们娘俩到外屋去坐吧。”
石更冲何凤姑母子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个人就出去了,并把门带了上。
大约十几分钟以后,关震飞和右实权从屋里走了出来。
“关大师,您可真是活神仙啊,我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右实权双手握着关震飞的手,满眼都是崇敬之情。
“好说。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三天后再过来找我。”关震飞微笑道。
石更送走了右实权一家后,返回关震飞的工作室,好奇道:“三叔,您都跟他说什么了?”
“我把他八辈祖宗的事情都跟他说了一遍,又让他回去,在每天子时七刻,朝东南方向,连烧三天纸钱。不过我没跟他提钱的事情。”关震飞说完拿起茶水喝了一口。
“为什么呀?”
“这叫术。虽然我们这行所说的都是有根有据的,但毕竟是谋生的手段,这个手段就叫术。我要是不把他八辈祖宗的事情都说一遍,他能相信我有真本事吗?我要是不大半夜让他起来烧纸钱,不折腾折腾他,他心里能踏实吗?一旦他心里踏实了,无条件的相信了我,我还不是要多少钱,他就得给多少钱吗。”
“您也别太折腾他了,差不多就得了,我还等着在镇里打开工作局面呢。”石更提醒道。
“我知道,我心里有数。半个月以后,你到我这儿来拿钱就行了。”关震飞笑着说道。
三天后,右实权再次来到关震飞的工作室,关震飞正式给他开始破灾解难。
两次下来,右实权就没了整整三万块钱。
破解完以后,右实权大包小裹的买了很多东西去看望感谢关震飞,并请关震飞在一家很高档的酒店吃了顿饭。
酒过三巡,关震飞说道:“你把你的生日时辰报一下。”
右实权说道:“我是1939年阴历六月二十,丑时二刻出生的。”
关震飞掐指一算,片刻后说道:“你这辈子大体也就这样了,不过在工作上倒是还有一步小运。”
“真的?”右实权很吃惊。
“就看你想不想把握了,只要想把握,好运唾手可得。要是不想把握,好运就会转瞬即逝,被别人抢走。”
“我要是把握住了,我能当个啥官?”右实权好奇道。
“级别不会变,但干不了一把手,至少也能干个二把手。”
但凡当官的,不管官大官小,多大年纪,都想往上爬,这几乎算是一种天性,右实权自然也不例外。而现在的右实权对关震飞说的话是深信不疑,所以当得知他还有机会在官场上更进一步的时候,他是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求大师指点,我如何才能抓住这步运气?”
“想要抓住,却也不难,你需要一个人贵人的帮衬。”关震飞说道。
“贵人是谁呀?”
“这个贵人就是……”关震飞欲言又止,右实权立马便明白了什么意思。
“只要大师能指点于我,我不会亏待大师的。”右实权现在不考虑钱的问题,他想的是,一旦他要是能干上正科实职,他不用找钱,钱就会自动来找他。
关震飞拿着他的折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明天下午去找我吧。”
第二天,右实权拿着两万块钱现金来到了关震飞的工作室。
“请大师指点迷津。”右实权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该如何才能干上正科实职了。
“一夜有几更?”关震飞问道。
“五更啊。”
“你想抓住这步小运,一个五更你是抓不住的,非得两个五更不可。”关震飞没有说出贵人究竟是谁,他叫右实权自己回去想,还说右实权一定能够想到。
两个五更?
右实权从关震飞的工作室里出来就开始想,一直坐车回到家,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把事情跟他媳妇和儿子一说,两个人也没搞懂是什么意思。
直到第二天上班,在走廊里遇到石更,右实权才恍然大悟。
傍晚临下班前,右实权将陈瑞文、魏宝德、吕大伟叫到了办公室。
当右实权说晚上他要请石更吃饭,要他们三个作陪的时候,三个人同时一惊。
“我没听错吧,你要请石更吃饭?”魏宝德难以置信地看着右实权。
“你没听错,我确实要请石更吃饭。”右实权确定道。
“为什么呀?”吕大伟不解。
“石更刚刚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要感谢一下他。至于什么忙你们就没必要知道了,总之是个大忙。”
“你请他吃饭,仅仅是为了感谢吗?”
“当然不是。之所以要让你们作陪,就是从今以后,我们将正式与石更结盟,站在石更一边。”
三个人听了又是一惊。
“那左孟仁那边怎么办?”陈瑞文问道。
“什么怎么办?我们本来跟他也不是一个阵营的,凭什么要跟他沆瀣一气对付石更?他左孟仁当了丰源镇的一把手,于我,于你们会有什么好处吗?”右实权连发三问。
“可……可一致对外是咱们丰源镇的传统啊。虽然咱们和左孟仁他们不是一个阵营的,但毕竟都是本地的,咱们要是跟石更结盟对付左孟仁,那岂不成了吃烙饼卷炸丸子,调炮往里打了嘛。”魏宝德担心觉得他们与左孟仁再不对付,那也算是人民内部矛盾,怎么办都好说。而要与石更结盟,则有种里通外国的感觉。
右实权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那又能怎么样?传统是可以打破的,谁说传统要守一辈子的?再说了,他左孟仁没当上一把手,就公然拉帮结派,与上级派下来的一把手对着干,正义何在?别忘了,咱们都是党员,都是干部,上级派石更到丰源镇当一把手,咱们就要围绕在石更的周围。与一把手对着干,就是跟上级对着干,就是跟党对着干,那样人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感到无比费解,石更到底帮了右实权什么忙,右实权才如此态度大变?三个人一时搞不清楚。
不过三个人有一点是共同的,也是非常明确的,那就是坚定不移的跟着右实权走,右实权让他们怎么干,他们就怎么干。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如此。
晚上,右实权在丰源大酒店摆下一桌酒席答谢石更,陈瑞文、魏宝德、吕大伟三人作陪。
“石书记,感谢你对我的帮助,要是没有你,我那一关恐怕就过不去了。”右实权满眼感激地看着石更说道。
陈瑞文、魏宝德、吕大伟听了右实权的话,对视了一眼。
“右主席太客气了,咱们是同事,而我把同事一向都看作是朋友,帮忙是义不容辞的事情。何况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石更客气道。
“总之我是真心感谢石书记。”右实权拿起满满一杯酒说道:“这杯酒我敬石书记,我干了,石书记随意。”
看到右实权将一杯酒一饮而尽,石更也干了一杯。
几杯酒下肚后,右实权表态道:“以后石书记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只管吩咐,我们肯定鞍前马后,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