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厂长过谦了。全省人是不是都知道您的大名我不知道，但是在白酒这个行业里，只要是从业者，那是没有不知道您的大名的。谁不知道鼓山老酒能有今天，您郑厂长是第一大功臣啊。”

石更这个马屁拍的郑国瑞心里叫一个舒坦，因为郑国瑞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鼓山老酒从几年前的名不见经传，但如今享誉全国，还在国际上得过大奖，他郑国瑞堪称是第一功臣。然而他为酒厂付出那么多，市里不把他扶正干一把手，而是派来了江大海那个外行，他怎么想都想不通。那个江大海来到厂里后不懂装懂瞎指挥，还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给我戴高帽也没用，我的家，各种关系都在鼓山，我是不可能跑到伏虎县去工作的。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郑国瑞拒绝道。

石更笑着说道：“您别急着拒绝我，您先听我说完我们所能给您开出的条件，您再拒绝也不迟。首先说如果您要是去伏虎县，您肯定是干一把手，酒厂怎么建设，怎么发展，全都听您一个人的。其次给您正处级的待遇，安排住房，给您配车……”

张悦一听，用腿碰了一下石更，石更不为所动，接着往下说：“保证比您现在的待遇要好。还有就是，可以给您爱人安排工作，给您的子女安排入学。如果您还有其他要求，您尽可以提，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我们全都满足。”

郑国瑞抱着胳膊看着石更，不屑道：“你想忽悠我，你还嫩了点。你不过就是一个县委办公室的普通工作人员，你有什么权利许这种愿？你以为我会信吗？”

张悦心说就是，你这不是信口开河吗，又是住房又是汽车的，你给买呀？

“我肯定是没有权利许这种愿的，这是我们县委书记卞世龙同志说的。他说了，只要您愿意去伏虎县，他就会给您这些条件。您要不信您可以问张主任。”石更转头看着身旁的张悦说道：“张主任是县委常委，她是不可能骗您的。”

张悦很恼火，心想你编故事就算了，你怎么还拉着我一起编故事呢，这不是拖我下去吗？

张悦虽然不想说谎，可是看到郑国瑞正在看着她，她又不能拆穿石更的谎言，就只能陪着石更一起说瞎话。

“没错，卞书记确实说过。卞书记说只要是人才，我们就绝不会亏待，一定尽量给予最好的待遇。”张悦微笑道。

“那我也去不了。”郑国瑞摇头道。

石更看了眼时间，起身说道：“故土难离。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去工作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一点我是能理解的。所以我们也不着急让您马上给我们答复，您再好好想想吧，我们就先告辞了。”

走到门口，石更转身用同情的眼神看着郑国瑞，说道：“老话说的好，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像郑厂长这样的人中龙凤，却居于他人之下，我真是替郑厂长感到惋惜啊。”

郑国瑞听了石更的话，心里骤然一紧。

从单元楼里出来，张悦不悦道：“我今天算是见到你的另一面了，你不光是会讨女孩子欢心，你还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而且还说的跟真事似的。卞书记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呀？你也不怕郑国瑞真答应了，你回去不好跟卞书记交差？”

张悦庆幸郑国瑞没有答应，不然不光是石更回去不好交差，她回去也不好面对卞世龙，因为她作为领导显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石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问道：“如果郑国瑞答应了，你真觉得卞书记会不高兴，会不答应给我说的那些条件吗？”

张悦仔细一想，发现还真不好说。建酒厂是卞世龙目前心中的头等大事，酒厂现在确实缺一个真正懂行的人，而郑国瑞恰恰各方面条件都适合，如果郑国瑞真同意了去伏虎县，卞世龙还真就没准会答应给那些优厚的待遇。

“可是卞书记确实没说过那些话呀，你这不是假传圣旨吗？”

“你可以说是假传圣旨，也可以说是先斩后奏。咱们的目的是把事情办成，至于通过什么手段办成，那都不重要。”石更用手敲了敲张悦的脑袋说道：“做人做事，脑子都不能太死板了，必须得灵活一点才行。”

“嘿，我发现你小子在我面前是越来越放肆了，看我不收拾你！”

张悦抬腿要踢石更的屁股，石更身子一闪就躲开了，然后撒腿就跑，张悦则在后面追赶。

回到旅店，石更跟着张悦进了房间。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啊？”张悦脱掉羽绒服问道。

石更没有往里走，他靠在门上说道：“明天再去酒厂看看，顺便打听一下酒厂一把手的家庭住址。”

张悦皱眉道：“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呀？”

石更诡秘道：“明天你就知道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转天早上吃过早饭，石更和张悦就来到了鼓山老酒厂。

看大门的还记得他们俩：“你们又来了。”

石更笑着说道：“是啊，我们又来了。郑副厂长来上班了吗？”

“来了。”

“那你麻烦你通禀一声，就说伏虎县的人求见，想要参观一下酒厂。”

“算了吧，昨天郑副厂长的态度你们也知道了，他最近的心情不好，要是找他，他是不会让你们进去的。我看还是请示帮你们其他领导吧。”看大门的好心说道。

“不用了，就帮我们找郑副厂长就行了。”石更从包里拿出一盒烟递给了看大门的：“不是什么好烟，拿去抽吧。”

“哎呦，这多不好意思啊。”看大门的眼睛盯着石更手中的烟，心说烟不错啊，得十来块钱一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