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幸运遇着我最爱的Crystal
令我 Oh...醉心自豪
愿日后伴着我已算最好
Oh My Crystal 你此刻感觉到
——《Crystal》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我心虚得像做错事的孩子,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表情。
祖儿含着泪绽笑,“刚回来的,姗姗让我别说话,然后就进屋跟你开玩笑。你好乖,我要表扬你。”
其实我心里一直在自责和惭愧。抱着祖儿的手,刚才还在抚摸另一个女人的腿。虽然被一段感人肺腑的剧中对白刺中伤心事而悬崖勒马,但那一刻的心,毕竟动摇过。罂粟致人于死,因为它把毒药藏在艳丽的花瓣下;谎言让你生不如死,因为在善良的伪衣背后,它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我欺骗的是你的眼睛,你感动的不是事实的真相。
“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姗姗的手机也打不通,我都急死了。”
祖儿边说边冲进小屋,在衣柜里翻出一个女式小钱包跑出来,央求说“我妈的病又发了,快陪我去看看嘛。”
她的动作就像一阵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阵风就把我刮到屋外。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因为祖儿的眼里一直噙满泪水。
在出租车上,她终于简单地告诉我从没说过的家事。朝天门批发服装的老板娘是她三钢厂的邻居,看着她从小长大。父亲去世多年,母亲又嫁给了一个做土石方的小包工头,长期不在家而且关系也不好。有个亲哥哥比她大两岁,在株洲读大学。半年前母亲开始犯心绞痛,继父却整天沉迷于赌博,据说在外面还有女人,根本不关心她母亲的病况,唯一还像个男人就是每月还会给一笔小小的家用。
“现在看个病做个检查住几天院,那点钱哪里够用嘛?况且还要在生活费中挤一些出来做哥哥读书的学费生活费。继父脾气很怪,对你好的时候很好,对你坏的时候很坏,妈是个软弱的女人,以前提到钱经常被骂,后来都不敢主动找继父要钱。现在我拼命挣钱也是为了哥哥读书和妈的病。”
祖儿靠在我肩上,说得很轻很慢。到了大庆村附近下车,她拉着我急急忙忙往一条斜坡下去,里面一片老房子,深夜里显得特别冷清孤寂。
“妈妈这半年基本上都回老房子来住,那边……”祖儿欲言又止,没有往下说。我猜多半是因为和继父闹翻的缘故,也不好细问,跟着她小跑似的赶到一栋旧房子,然后上了二楼进了屋。
里屋的灯亮着,祖儿喊了一声妈就快步冲进去,我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看见祖儿半坐在床边拉着妈妈的手,于是也跟了进去。
祖儿妈妈很年轻,甚至说得上漂亮,就算在病容的掩盖下,也看得出她年轻时肯定迷倒过不少的两江才俊。
她半躺在床上,神色疲惫,有气无力地朝我点点头,示意我旁边随便坐。祖儿轻声说,“妈,他叫果果。”
我站在旁边裂开嘴傻笑一下,期期艾艾地问:“孃孃,你好点没有?要不要去医院?我来扶你。”
祖儿妈妈露出笑容,缓慢地说不用了,刚才已经痛过去了。“祖儿,妈刚才痛起来的时候,抽屉里没找到药,才给你打电话的。后来在外面间屋又找到了,唉、瞧我这记性……现在已经好多了。早找到药的话,我也不给你打电话了,现在半夜三更,你们还跑来跑去。”
我赶紧找到温水瓶倒了一盅开水,然后坐在一旁听她们两母女说话,一些相互关心和询问近况的话。
祖儿妈妈喝了点水,说了一会,神色比刚才精神了些。她对我说,“果果,我们祖儿从小被她爸爸惯肆了,任性又不懂事,她要是耍脾气,你一定要原谅她。”
我也坐到床边,说了一些安慰话。情况比我想象中好很多,至少,今夜不需要去医院看急诊。
外面的客厅很小,一张很老式的沙发摆在墙角,我一坐就深深陷了进去。没有开灯,里屋微弱的灯光从门缝透出来,寂静柔软地覆盖了我一身。
我闭上眼开始想这两天的经过,想认识祖儿以来的一些事情。脑海就像幻灯机,一页页翻滚出点点滴滴的幻影。她的笑、她的泪,雷达山上吹过的冷风、摩托车翻掉后的热吻,以及那首电台反复点播的《太想爱你》。
我们算是在恋爱吗?如果不是,为什么我真真切切感受得到我俩都在牵肠挂肚地纠结?那么我们是的话,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心里还是那么空荡荡?泪滴而下,迸放出千年虚谷那一声无由的叹息声,清脆地回荡在眼前这间晦暗的老屋。
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过去的时候,祖儿掩上里面的门悄悄来到我的身上,钻进我的怀里,把我胸前占据得满满当当。
只有在夜深,你和我才能敞开灵魂,去释放天真。把温柔的吻,在夜半时分,化成歌声依偎你心门。
只有在夜深,才听得到的没有起伏的电波映射在耳朵里,这也许是宇宙的声音,或者是我们心灵传递的秘密频率。只要你熟睡前仔细倾听,一定会发现这种捕捉不到电波。
“果果…”她梦呓般的喊了一声。
“什么?”我懒洋洋回应了两个字。
“刚才我不是故意考验你的。”她说。
“什么刚才?”我问。
“姗姗抱住你,为什么你要反抗?”
“我反抗了吗?我不知道多享受。”
“你少来!还享受呢。那你为什么说那么多‘不要’和‘放手’?她主动的,趁我不在,你干嘛不顺水推舟答应了她嘛。”
我把祖儿紧紧抱住,如果汗颜两个字可以像QQ表情那样展露的话,我的脑门上早就挂满了两颗大大的汗珠。
“你以前和她是一见钟情吗?”祖儿柔柔地问,不用猜想就知道又要开始说燕子的话题了。
“不是。”我静静回答。
“那第一次你们认识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追她?”
“真没有。”
“假打!你们第一次见面没感觉的话,那为什么爱得嫩么让人讨厌。”
“我第一眼见到她,心头咯噔了一下,就像电影里失忆的人突然灵光一闪,看到了以前经历过的一模一样的情景。不只是我和她,连周围的人、周围的装饰,甚至流淌在我们身边的时光都是那样似曾相识。当然,这种感觉我经常都有,只是那一次特别强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