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明天你爱谁 我都无所谓

就当这世界 每个人都喝醉

明天你爱谁 谁都要面对

准备去领会 凡事没有绝对

但眼泪 决堤崩溃

它悬在眼眶摇摇欲坠

莫非 我们并不是同类

——《明天你爱谁》

周末，燕子和几个同事去郊外农家乐吃饭，由于地处偏僻，回来的时候等不到返程车。

她打电话让我打个出租车去接大伙。

“你不是一直怕大家知道我们的关系吗？”我问。

她沉默了一会，说他们知道就知道了呗。

“好啊，公开了也好，早点给该死说清楚我们的关系，那他就不会半夜再给你打骚扰电话了。”我一直很烦恼，就是该死每天半夜十二点后打电话给燕子，不是痛哭流涕，就是纠缠不休。燕子反复告诫他不要每晚来闹午夜凶铃，有事可以白天上班的时候当面说，如果说谈恋爱那更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已经有心爱的男朋友了。

有几次和该死吃饭，我明里暗里问他，你是是在追女生？

该死睁大眼睛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连说没有没有，你看我像这么早就被感情束缚的人吗？小哥哥，你晓得我噻，三十岁前我绝不会谈恋爱。

我小心翼翼追问，如果我们喜欢上同一个女孩子怎么办？

该死说不可能。我说如果有可能怎么办？他想了想，说听女孩的，女孩要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很想立刻对他说出真相，但是燕子一直要求现在要对所有人都保密，暂时不公开我们的关系，所以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守住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有时候真的很难受。

介绍燕子跟我相亲的是他，主动去追求燕子的也是他，该死，这个一直没长醒的男孩，做事情永远是让人捉摸不透。难道真像老妈那天开玩笑说的，光棍给光棍介绍女朋友，你不干我干？

在出租车上，我像新闻发言人一样想了几条苍白的解释准备等会回答该死的提问。首先态度诚恳，先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一直没告诉他真相，是因为我和燕子还没准备好。

结果出乎我的意料，在小山村公路旁接到她们同事一伙人，该死笑嘻嘻说，“好哇，你们地下工作做得好严密，是不是准备发喜糖的时候才公布你们的关系哟？”

其他两个女护士也调笑了一番，燕子微笑望着我，我在她眼中看到的幸福涟漪似的一圈圈在荡漾。

没等我主动招供，燕子已经向她们公开了一切。

“希望曾医生晓得我们在一起后，不再半夜打电话来了。”在车上她悄悄对我说。

说发展得太快的是她，说做普通朋友的也是她，宣布恋爱的还是她。燕子摇摆不定左右徘徊的做法一直让我奇怪，我简单地以为这就是女孩子矛盾青春期的表现，后来才知道事情远非如此简单。

中秋节那天傍晚，燕子突然要我去她家吃晚饭，给我一个措手不及。

我提起一盒别人送来的月饼，冲到楼下买了两袋水果，紧张又兴奋的跑到燕子楼下，她早已在路边翘首企盼。

“怎么突然让我上你们家？”我有点忐忑不安。

燕子笑笑说中秋嘛，一家人吃个饭，又没外人，你可得好好表现表现哦。

那时候刚流行吃烧鸡公，像火锅一样又麻又辣。燕子的姐哥在外面吃了几顿，琢磨出烧制方法，今天在家里试验。

我进屋后和燕子老妈，老姐和姐哥相见了，一阵客气之后我窜进厨房准备表现表现，看见狭小的屋子里一切井井有条，实在是找不到地方下手，只好悻悻而出。

燕子把我拉到客厅那张熟悉的沙发上，陪她老妈看电视。然后老妈就问了我家庭情况工作情况。我说已经停薪留职，自己搞了一个门市在做电脑游戏室，她老妈哦了一声。

吃烧鸡公的时候，她姐哥有意无意问了我父母情况，得之只是一般工作人员后，就转移话题说其他去了，一顿饭吃得平平静静，客气无比。饭后想着燕子说过要挣表现，我又窜进厨房准备去洗碗，结果被她老姐客套地推出来，我只好找根拖帚把客厅的地板狠狠拖了三遍。

告辞的时候她老妈说了一句有空经常来坐，让我高兴不已。

第二天燕子告诉我，家人对我印象不错，然后就闪烁其词。我问就这么简单？她笑着说还有呢，老妈夸你帅，像电视百事可乐广告的郭富城。

我把额头前的长发一甩，摆个POSS对视她，问是不是这样，结果被几个拳头擂过来，我们就在街上追追打打起来。

此后的日子过得很开心，我们像重庆街头任何一对热恋中的男女一样，对每件小事都感兴趣，把每个好玩的地方都去踏个遍。我和燕子分别走进对方的朋友圈，一天吃吃喝喝忙得几乎就没清静过。

有晚半夜，杨松打电话喊我吃宵夜，我们来到夜市那条好吃街，正在选哪家位置好一点，就看见小军和该死也在一张小桌边喝酒。

杨松和他们不熟，所以我们打了个招呼，就隔了几张桌子各坐各的。点了几个小菜和啤酒之后，该死就提着一瓶啤酒踱过来，说祝我和燕子百年好合。我暗想还没到结婚那一步，这话说得也早点了吧，但他娃也是一片好心，一口也就和他对干了。

然后该死瞪着红红的双眼指着我说了句狠话，萧果，你以后要是哪点对不起燕子，别怪兄弟不给你面子哈！

小军过来把该死拉走，边拉边对我说该死喝多了，你们莫理他。我大声对该死说，你放心，我绝对不让燕子受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