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小皮对我一前一后的落差太大,我无法接受现在的他,痛苦得天天掉眼泪,说要分手,这使得原本不甚在意的他也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哄了我好久,他说:“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先跟你说分手的,即使遇到比你好的女孩也不会!”。我的学校开学比他的学校早十多天,我就带着这样的忧郁开始了大学生活。他每天给我电话,完成任务一般。
那时候我和小皮都很不成熟,比如他的那些幻想和承诺,比如其男生对游戏的痴迷是应该理解的,并不是什么大事。
离开小城之前,我试图留给小皮一抹美好的影子。
因为小皮所录取的学校还算可以,他家包下了一家挺大的酒楼,隆重地为他举办了一场宴会,我也被邀请在列。之前他妈妈说要来家里接我,我礼貌地拒绝了,因为估计到客人很多,她要忙着招呼。
那天,我精心打扮了一番,一席雕花镂空挂脖裸肩露背礼服长裙衬托出我娇小却玲珑的曲线,直长发散着,虚掩着春光。我刻意没有很早到场,因为害怕跟小皮没话讲,显得尴尬。等我到了宴会,小皮那一桌也就剩一两个空位了,我径直坐在一个小MM旁边,她是我跟小皮认的干女儿。她很高兴地跟我攀谈起来,直夸我今天漂亮,化解了小皮对我表现出的冷漠,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怨我来得晚了,在人前不给他面子。小皮从外地回来以后品位也变了很多,开始爱穿JACKJONES的衣服,比如今天他穿的黑色紧身衬衫和牛仔裤,但是我很不喜欢。不过也不奇怪,我和小皮的品位几乎就没有过交集。
直到宴会接近尾声,我和小皮都这么冷战着,谁也没主动跟对方说话的意思。小皮跟左右的兄弟谈得火热,我在他对面坐着,虽然面子上看不出什么,但是一桌子的菜我也只象征性地动了几筷子,心里泛着恶心。中途实在忍不住,又想吐又想哭,只好一个人去洗手间调整情绪。洗洗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做了几次深呼吸,准备出去的时候,听到外面小皮兄弟们的说话声:“小皮他老婆那胸真TM的大,这小子艳福不浅啊!”我一阵苦笑。
我强颜欢笑地撑着,最后还是想先走了,就过去跟小皮的妈妈说了一声,她劝了一会看我去意已决,就让小皮送我一下。他很客气地送我除了酒楼,让我别难过,早点回家睡觉,不要瞎想。我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地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接下来的日子异常的忙碌,我满怀着期待和忐忑,忙着采购、收拾,准备去大学报到,开始新的生活。家里人提前一天开车送我去了学校,一是害怕第二天人多拥挤,二是我喜欢先入为主的感觉。别克君威的后备箱被我塞得几乎没有空隙,它载着我奔向那心驰神往的地方,虽然现在的我只觉得那是虎口狼穴。
一下车,我觉得眼前一亮:“这就是我的大学,好大,好漂亮!”我恨不能张开双臂好好地拥抱它。一切显得很顺利,妈妈帮我将学校发的床单、被褥,该洗的洗,该晒的晒,我在一边将带来的林林总总各归各位,忙得不亦可乎。第二天一早,妈妈继续帮我收拾的时候,我拿着通知书等材料去找寻报到的地方。通过飘扬的院旗,我找到了大本营,一个学姐领着我来到本院的新生报到处,一切手续办好之后,我顺便买了一张当地的移动卡,就往回走。一路上,熙熙攘攘全是学生和家长。快要走到宿舍区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喊我名字,我本能地一回头,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
他露出礼貌的微笑:“你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我是小奇的亲戚,原来跟你在一个扣扣群里,我看过你空间。”我迟疑了一下,戒备地回答:“哦,知道了,你好。”他又继续说:“我就在你旁边的那个学校,我大二了。”这是个长相挺老实的男生,个子176cm左右,身材匀称,比较结实,穿着宽大的T恤和五分裤,腿毛很长很密,蹬一双露脚趾的凉拖,就叫他“小毛”吧。我对他这样的打扮很不感冒,但是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遇到家乡人还是让我感到很大的温暖。就这样站着跟他聊了好久,觉得他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他说待会还要回去上课,来我们学校是给朋友送东西的,等下午有空了约我出来熟悉熟悉周围的情况,我答应了。最后大家交换了手机号码,我才回到宿舍。
到了宿舍,换上新卡,导入联系人,给朋友们发短信告知我的新号码的时候,小毛的信息就来了,是一些无聊的寒暄。我就坐在自己的书桌上,翘起二郎腿,弓着腰,捧着手机回信息。其间,我的室友也陆续地在家长陪同下来了,都开始了忙碌。我跟她们一一打招呼、作自我介绍,妈妈热心地传授她从昨天收拾到现在的经验。其他时候我就一直跟小毛发着短信,还顺便问了小奇小毛的相关情况,小奇说:“他是我外甥,他照顾你应该的。”突然收到这样一条:“你做我女朋友吧!”我愣了:“什么女朋友?”小毛说:“就是往老婆方向发展的。”我觉得有些可笑:“我们才刚刚认识呢。”他回复:“我知道,但我觉得你长得挺可爱的,而且听你说话知道你是个不错的姑娘,我怕你军训的时候就被别人抢走了。”我感觉他不是在开玩笑,就说:“喔,我知道了。但是我们还不够了解对方,我现在不能答应你,先相处一段时间再说吧。”他说:“好,我理解的。”
中午吃过饭,我就送妈妈去火车站,给她买了回去的票,看着她进了候车室,才准备回学校。为了不跟新生挤公交,我打算按小毛交给我的方法转车,但是中间换乘的时候却迷路了,询问了路上的男女老少,他们各执一词,害得我走了好多冤枉路。焦急的时候唯一想到的只有小毛,就给他去了电话,他镇定地尽力给我描述公交站点的位置,我才得以顺利返校。
我一回到学校就跟室友们聊天,大家刚刚见面,还要相处四年,亲热的外表下都彼此都小心隔阂着。不一会,小毛的信息就来了,说在宿舍楼外面等我了已经。我跟室友们说邻校的学长带我出去转转,熟悉一下周边环境,回头我也造福寝室,也没有避讳这位学长要追我的意象,她们一副了然的样子放我出去了。看到小毛的时候,他明显洗过澡了,清爽了很多。我变戏法儿似的拿出两根香蕉,递给他一根,他婉拒了,说是不能吃香蕉,我也没不高兴,一路走着就都解决了。小毛带我去了学校周围的小吃集散地,告诉我一些招牌吃食和店铺,还给我买了一些。但是我那时候食量还很小,只是稍微吃了一点点,后来他就送我回学校了。
接下来就是紧锣密鼓的军训,小毛会每天睡前给我打个电话,白天就是短信或者手机扣扣联系,他有空就会来学校找我,带我出去逛逛,或者去他学校玩玩。由于在军训期间,所以中秋也不放假,只是晚上没有训练安排。小毛又在宿舍楼门口等我了,我刚刚洗完澡,梳了两个常常的辫子,穿上一条白色镂空棉布连衣裙,衬得皮肤越发黝黑,恨透了军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