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高三,过得漫无目的,班主任找我谈过几次话。第一次谈话是开学不久,他“新官上任三把火”,为了整风,表现出过了头的威严,而我的散漫与他期望的所谓强化班学生该有的状态格格不入,于是选中我“杀一儆百”。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很容易地找了一个由头,不仅连续几天公然把我找去谈话,还要我写检查。当时的我还沉浸在小志离去的魂不守舍状态中,没有很难过,只是抽了一张草稿纸,洋洋洒洒地花了几十分钟写满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交给了他。他摸着纸张爬满文字之后特有的质感,很是满意,收起来准备待会看。第二天一早,他又唤我出去,却感受不到之前的居高临下和戾气,只是满眼柔情看着我:“你的心就像薄膜一样,轻轻一碰,就会血肉模糊。”我在心底冷笑:老师您再狠心,终究还是逃不脱“男人”的本质。快要高考的时候,他又一次找我谈话,是某次模考之后,每个人都被谈话了,轮到我而已。他大概依旧觉得我是特殊的,没有为人师表的训诫,只是以这样的话开头:“你很聪明,我能感觉得到,但是,聪明又能怎么样呢?”接下来他说的一切我只是淡淡地应着,不发表看法,也不流露感情。最后,他带着无奈,似乎还有一丝丝惆怅,以这样的感叹结束了谈话:“你也是一个追求自由的人。”
皮很喜欢吻我,每天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都会趁着没人强吻我。但我却没有享受的感觉,可能是他的吻技有待改进,或者我还是把他当做孩子。
记得我跟他第一次肌肤之亲。
其实在此之前他已经跟我提过几次了,但是我一直拒绝,一方面自己没有那么喜欢他,另一方面我不信任他。但是经过这么久的观察和了解,我渐渐打消了心里的顾虑。那次约会,我隐约感觉会发生点什么,因为他带我去了一个茶座的包厢。那是一个灯光昏暗的房间,没有窗户,摆着两组黑色皮质沙发,茶几上有些零食和茶水。
老板娘把该送的东西摆桌上就出去了,小皮起身去锁了门。然后就抱住我,从唇,到脸颊,到脖颈,缠绵地亲吻。然后他跟我说:“今天下午我在家收拾以前的书,发现一本书里夹了个好东西,你猜是什么?”我摇头,他从口袋里取出来,我看了看,貌似是一个t t。他接着说:“我看了一下,还有很久才过期。我们今天用了吧,别浪费。”我说:“噢,我还没见过,给我研究研究。”于是拿过来,看了几眼。他看我依旧很正经,又开始撒娇,说他很想要之类的。我知道他跟之前几个女朋友都很亲密,我就说:“你想好了,你真的爱我吗,爱我才可以这么做。”他郑重其事地做了保证。我就同意了。
他就开始为我脱衣服,当时还是冬天,我穿了靴子和大衣;然后他自己也脱去了羽绒服,牛仔裤和衬衫。小皮就这样覆上了我的身子,开始亲吻我身体的每一寸。然后褪下我们俩的底裤,拆开t t套上。他的小弟弟不大不小,比小志的短一些。他分开我的腿,没有摸小妹妹,只是像个孩子一样,很认真地用手握着自己的小弟弟试图进入我的身体,试了好几次才成功。然后就保持着这种男上女下的传统姿势开始运动。渐渐地,我发现不对劲,他做得太久了,我腿都麻了,大概已经运动了半小时了,还没有结束的意思。我就催促他快点,他就说出不来,我只有继续忍耐,大概五十分钟才结束。我从头到尾都是被动接受。
小皮的性欲很强,自从这次之后,他就总想要。一个星期起码要有十次,每次少则20分钟,多则一个小时。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太多的前戏,只是胡乱亲几下,摸摸胸,就开始;姿势也就两三个轮着来。但是因为我也没什么经验,以为这就是正常的状态。这些直接导致我每次都像是陪练的,从没有过享受之感。
就这样,日子过得很快,小皮的家人也很快知道了我。他妈妈在我小学的时候就很喜欢我,而且发现她儿子的反常举动(比如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皮会洗草莓装好带给我),她有时候开车来接儿子会看到小皮跟我一起走。他爸爸有次因为看到我跟小皮手拉手一起去校外吃饭,晚上跟他严肃谈话,因为高三是个敏感的时候。
我跟小皮在一起的时候,也有波折。
不成熟的我这时候很爱闹分手,大概是仗着小皮对我的宠爱吧。一点点的小事,他解释不清的暧昧,我都会把矛盾扩大化,提出分手,然后就是不理不睬。小皮就会天天傻傻地发信息、打电话,天天痴痴地等我,天天抽好几包烟,作践自己。最终我都会松口,原谅他。我们还像以前那样。
还有一件事。某天晚自习中途休息,我收到一叠厚厚的空白卷子,来人只说是帮别人送的。自习开始以后,我翻阅那些试卷,想想自己也不是课代表,而且里面都是化学方程式什么的,我早不学了。正纳闷呢,发现有好几张是粘在一起。仔细一看,貌似是中间藏着东西,把试卷用胶水粘了包裹着。我心中不安,踌躇了一会才不动声色地撕开,是一封信,看到英文的署名我顿时恶心——是老鼠。手微微颤抖,我打开信放在作业下看了起来。信里头说最近看到我跟小皮走得比较近,所以好心提醒我,小皮患了一种传染性疾病;老鼠说前几天他们班主任把有问题的体检单放在讲台,被他看到的;他最后好心地提醒我,不要跟小皮有什么亲密的接触。我看了一阵头晕,下自习回家的路上就把信撕得粉碎,扔了。决心不相信这个小人嘴里的半个字,也一直没有跟小皮说这件事。
高考之前,小皮细心地给我买了一大盒黑巧克力,还有各种三菱笔和笔芯,嘱咐我好好考。
高考结束后的某天,他说要带我去见他的“阿姨”,是他爸妈的好朋友,也一直很疼他。我就这样被他领着到了一家当地刚刚崛起的、很大的房地产公司。他的阿姨确实既年轻又漂亮,而且思想前卫,也很喜欢我。就这样,暑假里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来他阿姨这里玩的,然后蹭吃蹭喝。他阿姨离婚了,儿子跟着爸爸,所以她有很多时间带我们一起玩。我不知道房地产公司是不是油水很多,只知道被称为“经理”的她常常带我们出入当地各种高级会所,吃喝玩乐。后来小皮的妈妈公开请我吃了一顿饭,一起的还有小皮和这位阿姨。小皮的爸爸还开车带我们出去玩了几天,虽然他没怎么主动跟我说话,但看得出他还是很喜欢我的。
后来分数出来了,我考得一般,起码没有发挥失常,在别人眼里还是考得很好的;小皮的分数在我看来是超常发挥了,但他还是不甚满意,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能更超常地发挥吧。最终经过他家里人的操作,上了一个还算可以的本二,我录取的学校也跟他在一个城市,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开始规划美好的未来。小皮说开学前请我俩的朋友们一起吃顿饭,算是订婚;小皮的爸爸说给我俩买辆车,以后回家就让小皮带我回来……我满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了,既羞涩又温暖。
暑假里,小皮的妈妈逼着他去外地学英语,临走前他万般不舍地第一次掉了眼泪,说去了就买张卡,天天给我打电话;我也动容了,抱着他一起哭,虽然只有20天的分别。但是他的承诺并没有兑现,电话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就剩我给他电话了;但是我告诉自己,没事的,等他回来就好了。终于等到他回来,但却没有约我出来的意思,我感到很奇怪。第二天终于忍不住问他原因,他显得很无所谓:“那就出来呗。”见面以后,他懒懒地抱住我亲了一下,彼此还是跟过去一样地聊天,但我总感觉他变了。
接连几天我都处在这样的困惑之中,问他他却执意说自己没变,让我别瞎想。终于有一天,我若无其事地问他:“你跟我说说,你从昨晚吃完饭到现在是怎么过的?”他想了想回答道:“吃完晚饭,上网,玩游戏;洗澡,睡觉,半夜醒了,玩了会游戏,又睡了;然后就到中午了,吃完饭,现在在玩游戏。”我恍然大悟:“我终于明白了,你的生活中多了一样东西,游戏。”他说:“是啊,我在那边学英语的时候,宿舍里不是打牌就是玩游戏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