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差不多三个小时的时候,他出现了。我当时都快哭了。他说他和他三哥开家里的小三轮车来的,路上没油了,打电话叫他姨夫又开他姨家的三轮车过来把他的车给换回去的,他家离市里很远,中间还隔着两个县。。。。。。
他还说他老妈也来接我了。他们不让她来,她非要来。我当时说不出什么心情,他老妈那么晚了还来接我,我好感动,同时也为自己刚下车因看到他们那那么落后而想回家感到自责,我当时就想以后一定要对他妈好点,她妈能把他们弟兄四个给拉扯大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们上了车,很小很小的三轮车,我和他坐在车沿上,他老妈坐在车里。我看到他很高兴,一路上不停的给他说我在车上的所见所闻。
早上五六点到了他们隔壁镇上,我们买了菜,又买了水果和糖果就回家了。
快到家时, 他老妈说他家房子很破,让我多担待点,我说没关系。等真到了他家,我才看到他家的房子又矮又小,只有两个房间,地板看不出是水泥地板还是原本的土地板,坑坑洼娃的。那两个房间,他三哥三嫂住一个,剩下的那个中间用柜子隔开,他老妈住一边他住一边。厕所是不知多少年前农村用的那种厕所,挖个大坑,上面放一块木板,卫生状况就不用说了。我上厕所时好害怕,担心自己会掉进去。
因为一夜没睡觉,我好困,躺倒床上就睡着了。他在忙着做饭。。。。。
十点多的时候,他叫我起床,我好困,还想睡,他叫我赶快起床,他告诉我他姨妈来了。我这才想起我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好像有个人来过,他还说今天的饭是他姨妈做的,他姨妈很少下厨的,做的饭很好吃,只是不经常做。
我起床洗了脸,那天好多人,他姨妈他表妹,他老妈,他三哥三嫂还有他小侄子。我把来他家时在火车站给他小侄子买的玩具拿出来送给他,他小侄子好高兴,拿着玩去了。还有他们邻居都来他家看我,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吃饭时,我们都在,我让他坐我旁边,让他三嫂也坐在桌边吃饭,可他三嫂只夹了点菜就走开了。我觉得在他家女人一点地位都没有。那天在他家坐的还是长凳子,一个凳子可以坐好几个人,连个像样的椅子都没有。。。。。。
吃过饭,我们就到他姨妈家去了,他姨妈家在镇上租了房子做点小生意。我们第二天要在那坐车到他部队去。 下午没什么事,他老妈和一群老太太打牌,打的什么牌我不知道,反正牌上的字和图案我都没见过,也不认识,我很奇怪,他老妈一个字都不认识,居然还会打牌,而且打的挺好的。他老妈打牌没零钱,我把我的钱都给了她。
晚上他姨夫在镇上的小餐馆请我们吃的饭。吃饭前我还告诉他,让他给他三哥说一下,让三哥回去把三嫂也接过来,大家一块吃。当时他三哥也在,就他三嫂一个人在家。他说他三嫂不会来得,我觉得你们家女人一点地位都没有,他说我瞎说。
晚上休息时, 因为地方比较狭小,我们那么多人都在一个屋子睡,幸亏是夏天,我和他铺个席子睡在地板上,我感觉好难受,和他一睡一张席子,虽然大家都在一个屋子,可我还是觉得别扭。。。。。。
我们聊天时,他老妈还说让我们过年就结婚。那时我还有一年没毕业,他说不急,过年时我还没毕业怎么结婚。
早上很早就起床了,我们在路边等车。他老妈和我们一块去,他大哥一家都在他部队所在地那边打工,他大哥想让他老妈过去看一看,他大哥也好几年都没回家了。
我提着路上要吃的东西,突然看到有一双袜子放在我的食品袋里。那是我在学校去他家时买的在路上吃的东西,其中有一袋方便面已经打开吃了一半,我以为是他的袜子,我就说你怎么把臭袜子放到我的食品袋里了,而且我的方便面已经吃了一半,让我怎么吃,我把袜子扔给了他,后来他告诉我那是他老妈的袜子,弄得我哭笑不得。
我们先坐汽车到他们省会,再坐火车到他部队。他老妈晕车,一路上我不停的问候她,给她吃口香糖。 上午十点我们的火车开了,要到第二天上午十点火车才能到站,因为没钱我们买的硬座。
刚上车,他老妈就晕的不行,我把我的座位让给她,让她趟在上面会好受一点。我和他轮流坐一个座位,有时站累了我就坐在他腿上,他抱着我,我感觉那也是一种幸福。。。。。
在车上我给老妈打了电话,告诉她我很好,让她不要担心。老妈问我什么时候能到,我告诉她要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我从没出过远门,上大学离家也只有两个小时的路程。老妈很担心我,坐火车很累的,特别是硬座。我让老妈不要担心,有他在,他会照顾好我的。
刚开始的几个小时,我还觉得坐火车哪有那么可怕,也没感觉到累。后来就感觉到累了。晚上十二点的时候觉得好难受,想睡觉都没地方睡,还是坚持一下吧,除此之外也没有办法。我觉得坐长途火车,人的意志很受锻炼的,同时也很受折磨
到了夜里两三点实在是熬不住了,想睡却没地方睡,难受的要死了。肚子也很饿,因为一直都没吃什么东西。看到他东倒西歪的睡的很香甜,我好佩服他。那时我头发也乱了,因为是在火车上靠着睡觉时弄的。别人都在睡觉,我一个人好难受就是睡不着。我把他叫醒,
“你一个人睡的那么香,就不管我自己?”
“怎么没管你,你靠着我睡啊?”
“太难受了,睡不着。”
“我抱着你睡。”
他抱着我,一会就睡着了,可我快困死了,就是睡不着。 天快亮的时候,有人洗涑去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占了位置躺在上面就睡。那两个人一路上和我们聊的挺开心的。他还说我占了人家的位置,我才不管呢。躺到上面我立刻就睡着了。
天亮以后,我告诉他我以后再也不出门了,没想到出门这么受罪。他听了很不高兴。我第一次坐长途火车的感受:“累,苦,煎熬”。
火车上的盒饭比较贵,我们也一直没有吃。好不容易到了早上,有卖早餐的,我们不管价钱三个人买了两份稀饭,还有两个馒头。 吃了稀饭和馒头,感觉好多了,可是馒头好小,我又一天都没吃东西,我还是好饿。
“你怎么不多给我买一个馒头?”
“人家一份就卖一个。”
现在想想坐火车除了“累,苦,煎熬”,还有“狼狈”,晚上空调开着好冷好冷,我穿着他的衣服,坐了一夜我都变得披头散发的了。我对面的人还开玩笑,坐火车能把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孩子变成一个憔悴的披头散发的女鬼。。。。。
火车终于在第二天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到站了,我终于从那个“牢笼”里解放了。下了车还要坐汽车,那也比坐火车舒服多了。我们坐汽车到了他部队所在地,他给他大哥打电话让他大哥来接我们,我们站在路边等。
那个地方和我的家乡相差很多,一下车我就不习惯,有种陌生感,心里有点怕怕的,想想自己坐车还真不容易,离家那么远,还那么受罪,不知怎么的,我一下就哭了,我说想回家。他安慰我,让我不要哭。他说我想什么时候回家都可以,他还说我一哭他老妈很不高兴。真的,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那种心情时无法描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