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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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牙掉了,但这不代表他们的心也老了。
我听了了老头的话,心里一动。望了望春衫。春衫也若有所悟的望了望我。车窗外,高楼体上,工人们正在冒着烈日刷墙。当一道道淡黄色的颜色从林立的高楼表面上刷下来的时候。火车开了。我似乎想到,多少年后,这一切都不复存在。
12, 野水投竿,高台啸月.何代无狂客
到了安城,正是夕阳西下,余辉漫洒下,把我和春衫都镀成了金人儿。颇有点“风萧萧,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景气。
安城不大。一眼望去,能从东边看到西边。城的周围都是新起的建筑工地,乌烟瘴气下,似乎冉冉升起了一座新安城。春衫撅着嘴说:“本来这个小县城环境很好,还有点历史。可是盖了这么多座楼,有多少人能住啊,又有多少人能买起啊。到最后,肯定很多楼都是空着的。”
我竭力在脑中寻找关于安城的历史记忆。听到春衫虽然很直白但却有些经济学道理的话,我说:“你说的是一种经济学现象,但是空着的楼房接下来会衍变成另一种中国式的经济现象。我搞不懂。你也搞不懂。”
春衫茫然的说:“你的意思我听不懂。不过,我就认为,这种现象,就像电视里说的泡末似的,总会破灭的。”
我摸了摸春衫的长发,笑着说:“笨,我都说了这是中国所特有的经济现象。所以通常所谓的泡末程度在中国也许会发生。但是这种发生程度的影响几乎很微小。明白吗?”
春衫摇了摇头说:“不明白。”
我边走边说:“因为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自己琢磨去吧。”
春衫一脸疑惑。十分不解。
安城在辽代,据说是个著名的兵家要冲之地,这个从它的城墙的厚度可以体现出来,还有分散四周的哨楼。都有那么几分历史韵味。可是现在呢,破烂的城墙,塌了也没人负责维修。
我叹了叹。这地方,看来着个县城养不了人,只能养猪。
春衫的父亲就养了几十头猪。她跟我说的时候还说,过年杀猪的时候请我来吃。其实从候车室那一幕到现在,我还没有消了怒气。总是爱搭不理春衫的所有可能接近我的话和行动。而且我总是突然间就问她:“那个男人到底和你什么关系?老相好?还是怎么着?”
春衫总是憋着嘴沉默。接着就说:“你希望我怎么说呢。随你怎么想吧。现在我真不想告诉你。”
“那你现在回家还是跟我住宾馆去?”我的口气显的很尖酸,因为我始终不理解为什么她不告诉我。我现在似乎明白了一件事情,我很在意春衫。但是这种在意,我宁肯认为是朋友间的关怀。朋友遇到这种事情也会如此执着的问明白为止。
春衫从我手里抢过她的包。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扔下一句间杂着火气的话:“我现在就回家了。再见。”她离去的样子那么像西部片里的赏金镖客,干完了一票坏蛋后,扬长而去的风姿。
我讪讪的站在那,恨恨的把一小块石头踢走。周围似乎充满了嘲笑我的机器轰鸣声。
我找了一家宾馆。号称安城唯一一家的三星级宾馆。等我安顿进去后,豁然明白,妈的妈的。里面的房间布置卫生环境,跟大庆的普通旅馆一个熊样,把我忽悠的是这个宾馆的名字——他就叫“三星宾馆”。无奈之下只好认倒霉。
安城不让我安息在这,我就阿弥陀佛了。
我很没有信心能够让大象啤酒的中低端品牌扎根在这样的志大才疏的县城。但是做销售工作的都知道,没信心就别干这一行了。晚上我特意找了一家小饭馆,要了三瓶当地的啤酒。乖乖的,当地的啤酒叫做“天鹅湖”。冲这三个字,我就知道大象没戏了。因为从语言修饰词句情境上讲,大象简直就是跟笨挂钩的。而天鹅湖,让人生起了无限的遐想的浪漫情境。真的没法比。
我郁闷的喝了一口。呸的一口吐了出来。这个让我有所谓的遐想的浪漫情境的脾气竟然臊不可言。“靠!”
喝啤酒还真不能就只喝名字。真枪实料还是在酒里的。
待续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