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雨顺和另外的一名同志确实就被看押在这间宅院里。
负责看管的,是仓桥洛川手下一个班的鬼子宪兵。
自信将黄雨顺等人看押在此的消息绝不会走漏,在仓桥洛川看来,便是放一个班的兵力在这儿看管也嫌多了些,所以当他向驻守在此的鬼子班长训话时,不免就要将自己的这些情绪带出几分。
而受到仓桥洛川感染的鬼子宪兵们,心里自然也就要生些懈怠出来。
反正,支那人就算在城里掘地三尺,也一定不会找到他们这里来嘛……
鬼子班长松本当然不会知道此时与他只一墙之隔的院外,有安国带领的林天禄等六名中国士兵正想着法儿准备摸进他们所在的这间宅院里来。
与另外两人一同坐在院里树荫下的松本,此时正仰头看着天际的月牙儿发呆。
过了许久之后,才忽而转过脑袋,看向身侧的另一名鬼子,问道,“山野君,你说今晚那些支那人会不会上勾呢?这可是仓桥队长布置了好久的计谋呢,要是抓不住几条支那人的大鱼,在大和田阁下那里恐怕不会好看。”
今夜一过,他们几人就不用再窝在这处小小的宅院当中。
故而松本此时最关心的一件事,也便成了宪兵队里今夜可能会发生的那场战事。
一旁的山野闻言笑了笑,他缓缓摇动着手中的一只蒲扇,笑道,“松本君,借用一句支那人的成语,你这个,可就叫杞人忧天了。”
山野的眼中噙满了笑意,他的话语中也带满了自得,“今夜的行动,可是仓桥队长精心谋划的,只要支那人敢来,必然要叫他们全部留下。”
听了山野说出的这番话以后,松本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他笑着说道,“但咱们有了埋伏的事情,山野君心里清楚,我心里也一样明白,可他支那人心里不知道啊!”{瓜子.
此时的松本等人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所以他们绝不会想到,他们印象中本该隐秘至极的藏身所在,眼下不止已经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城中中国战士的眼中。
包括安国、林天禄等在内的六名战士,此时更是已然到了与他们相隔不足十米的院墙之外!
松本等人想不到这一点,所以当借着槐树的阴影翻墙进来的安国等人用手中刺刀划过他们的喉管时,他们面上带出的,也都是一副茫然意外的模样。
支那人,怎么会知道这里的?
松本已没有机会再去仔细思索他心中的这一点疑惑。
动手割破他喉管的正是林天禄,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积年老兵,林天禄掌握着如何用最小力气来取掉敌人性命的手段。
因而在林天禄才刚刚将手中刺刀自松本喉间挪开的时候,松本的身上就已然没有了气息。
“没想到这么容易。”
“这些个小鬼子就像坐在这儿等咱们来杀一样!”
几个战士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到压抑不住的喜色,他们都没有想到,原以为就算翻进墙来也定然要经历一场殊死的血战才行,却没料到这样轻易就先拿了院中松本这几人的性命。
不过安国倒还保持着该有的冷静,他冲着林天禄等人抬手示意一下,又指了指正亮着灯火、隐隐还有声响传来的西面厢房。
林天禄会意,带上一名战士先去了悄无人声的堂屋查看,而安国与魏向阳等其余几人,则悄悄摸向了此时隐有声响传来的西面厢房。
“呸!小鬼子,就你们这种拙劣的计策,我们的同志定然不会上当……你们暂且等着,爷爷总有一天,要把你们的脑壳拧下来当球踢!”
安国只在听到这几声断断续续传出的喝骂声以后便已能肯定,屋里被关着的,必然正是不幸被擒的黄雨顺等己方同志。
魏向阳冲着安国轻轻点了下头,他曾见过黄雨顺这位根据地的民兵队长,听得出此时从屋里传出的,正是属于黄雨顺的声音。
安国沉吸口气,将手中的刺刀缓缓横在胸前。
方才在院中的时候,林天禄等人的动作太快,让安国没有了动手的机会。这一回,他无论如何也要亲手拿下一个小鬼子的性命来!
向众人暗暗摆去几个手势,示意战士们做好最后的战斗准备。
将一只手搭在眼前木质房门上、准备就要破门而入的安国,耳中又传入了屋中鬼子兵的谈笑言语……
“木下君,这个支那人还在说什么呢?”
“说什么?他只是皮痒痒了而已。”
“木下君你慢慢玩,小心别打死就是了。”
“我出去找松本君说说话。这屋里啊,还是太闷了些……”
这名本想要出去找松本说话解闷的鬼子兵,却没想到等他打开房门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把透着慑人寒芒的雪亮刺刀。
一刀毙命!
安国等人的突然闯入,让屋里的几个鬼子兵面上俱都一怔。
随即便反应过来安国几人的来历,明白了眼下状况的木下等鬼子兵们,立即就要去拿被他们放在一边的武器装备。
可是,他们又哪里还能有那拿枪反击的时间?
安国身后跟着的,是早已准备多时的魏向阳等战士。安国也在将自己眼前的尸体推去一边以后,盯向了此时屋里唯一一个手中拿有武器的鬼子兵。
也就是那个木下。
木下手中拿有的武器,是一条已被干涸的鲜血染成了乌黑色的皮鞭。
这个许是屋里唯一会说中国话的鬼子兵,在安国等人冲进来之前正满目狰狞的自黄雨顺身上寻求着快感,皮鞭挥舞时因着鞭鞭入肉而传来的劲道,正好满足了木下心中近乎变态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