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在扭动,她放慢脚步朝前走了几步看清前面的东西后不由吃了一惊,
路中央赫然是两条锄头把一般粗的蛇相互纠缠在一起,月香顿时花容失色,
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一下呆在当地。蛇交!月香心跳加速,脑海中迅速冒出
两个字,满心的欢快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两条蛇似乎感知到了威胁,一下子把半截身子直立起来,朝着月香吐着红信并
发出嘶嘶的声音,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已经凝固,月香脑海一片茫然,全身就像
被捆绑一样僵硬得动弹不得,一时想不到逃开也无力逃开。人蛇之间就这样僵
持了近一分钟,由于月香吓得一动不动,两条蛇也许也许感知到威胁已经解
除,便垂下高昂着的头,分开纠缠在一起的身体,慢慢朝路边游去,
消失在凤尾竹林中。慢慢回过神来的月香发现自己的内衣已被冷汗湿透。
月香拖着有些无力的双腿,从旁边田埂上绕过刚才蛇呆过的地方,从瓦窑
边仓皇而去。
农村流传的说法,见到蛇交是不祥的,而且见到蛇抬头的话,要赶紧把自己的
帽子之类的东西高高抛起,来规避晦气,月香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已经
懵了,哪还想得起丢什么帽子。
接下来月香一路上心情都很沉闷,还有些惶惶然,她已无心欣赏秀岭河的景色
了,早知道会遇到这样晦气的事,她宁可绕道多走一些路或者推迟一天再回娘
家。回到家的时候家里还没有吃午饭,弟弟妹妹们都出去玩了,父亲下地还没
有回来,母亲刚从菜地回到家,见月香回来非常高兴,忙着要给月香倒水洗
脸。月香说妈我自己来吧,你不用管我,说完自己拿了脸盆毛巾,从热水瓶里
倒了热水,又从水缸里舀了瓢冷水进去,坐在院里的柿子树下洗了把脸,洗脸
的时候突然想起先前被惊吓全身出了汗,便又端起脸盆进屋擦了身子,收拾完
毕后便陪着母亲坐在院里拣菜。
月香心里因撞上了晦气的事阴影未消,脸色还有点苍白。母亲见她气色不太
好,问她是不是病了?月香摇摇头说没有,在全家都洋溢在喜悦气氛之中的时
候,她不敢把遇到的晦气事说出来,她宁可闷在心了。娘儿俩边拣菜边聊着最
近的家事,红生要上军校的事家里面已经知道了,全家人正为此高兴着呢。当
母亲得知月香有身孕后,心里着实高兴,起身在院子里逮了一只鸡杀了,要给
月香补补身子。那是一只就要下蛋的母鸡,家里平时根本舍不得杀了吃的。月
香阻挡不及,母鸡已被母亲用菜刀在脖子上抹了一刀倒提起来,鲜红的鸡血便
从鸡脖子的开口处似一条红线一样流进一只碗里了。
午饭的时候,父亲和弟弟妹妹们都回来了,见月香回了家弟弟妹妹们拉着姐姐
问这问那,连平时在家人面前难有笑容的父亲听说月香有身孕后脸上也流露出
一丝笑意,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顿愉快的团圆饭,月香心里的阴影慢慢消散
了。
午饭后,父亲随村民们下地去了,最近地里暂时没有妇女们的活,月香便陪着
母亲出去打猪草,顺便在后山采些蘑菇。经过连日的雷雨,坡上的蘑菇一下子
钻出来好多。山里的人们认为,蘑菇都是雷打出来的,这似乎有一些道理,因
为蘑菇属于孢子生殖的菌类,在打雷下雨的时候,它的孢子会随着风雨在四周
撒落,并在雨水的滋润下繁殖,就像蜜蜂蝴蝶给花授粉一样,对于蘑菇来说,
风风雨雨就是它传播生殖的媒介。母女俩边打猪草边说说话,才不多长时间不
见,却像隔了多少年似的,两人有说不完家常絮不完的情,不知不觉间月香的
背篓就装不下了,母女俩便顺着幽幽的山道回家。
夜幕降临后的小山村显得格外宁静,因一年前还发生过野狼进村咬死圈里的羊
的事,所以天黑后村民们便各自家,没什么要紧的事一般很少外出串门,如果
偶有生人路过,村子便发出一阵犬吠,从村头叫到村尾,村尾又叫到村头。村
里还没有通电,夜幕来临后家家都是用煤油灯照明,油灯下一家人的影子随着
火头的晃动在墙上左右摆动。月香的母亲就着油灯纳着鞋,月香也低头绣着鞋
垫,父亲在一旁抱着水烟筒咕嘟咕嘟吸着旱烟。母亲看了一眼月香手里绣着的
鞋垫,鞋垫上一枝腊梅正在绽放,月香修鞋底的针脚很密,那梅花看起来就和
腊月间屋后树上的一样逼真。一年前村里号召全村妇女给前线的解放军做鞋子
鞋垫,月香的针线活曾经让全村妇女赞不绝口。因自己的男人就在部队,月香绣鞋垫十分在心,她心里想,保不准她绣的鞋垫红生能穿上。
母女两人边做针线边说着话,母亲问,红生最近来信没有?
月香说,这两个多月还没来信,可能最近部队比较忙吧,我正想着给红生去封
信,问问他最近的情况,也顺便告诉红生我的事。
母亲说:“是该告诉红生,让他也高兴高兴,红生有文化,让他琢磨着给将来
的娃娃起个名。
月香爹插话说,你娘俩乱啥,红生要上军校了,当然事情会挺多,娃娃出世还
早着呢,别给红生分心,不就是起个名字嘛,到时候就猫啊狗啊随便整一个就
行,好养活。
月香母亲白了男人一眼说,红生以后可是吃公家饭的,娃娃的名字可不能乱
起,谁像你一辈子就睁眼瞎,大字不识几个。
月香爹渴了磕烟筒,站起身来说,就你有文化,给你一张五块的钞票你当两块
的用,接着又对月香说,你给红生写信多说些家里的好事,要报喜不报忧,不
要给他分心,叫他在部队要听首长的话,好好表现,争取尽快入党,说完便回
屋去睡了。
月香突然想起最近分田的事,便告诉母亲说紫云大队的田和自留地都已经分
了,问母亲本村的田分了没有,母亲说村委会倒是已经传达过精神,具体怎么
办还不知道。娘俩接着聊了些家庭琐事,母亲问月香在红生家婆婆妯娌间处得
怎么样,月香说都挺好的。看看灯油已经快没了,两人便各自也去睡了。
洒倮村虽然是个山村,但由于人少地多,加上占了临近水库的地利,地肥水
美,加上这两年稳定了,生产抓的比头些年好,所以近两年来生活也好转得
多,除了偏远一些外,村民们的日子不比坝区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