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着声音,刘元从后面离开了葫同巷,在旁边的一个无人的拐角处看见了二牛。
“果然是你小子。”刘元脸上苦笑不得的道,上次他自告奋勇的说自己杜鹃学的像,刘元真是信了他的邪。
不过是要比上次好一点儿,起码他听出来了这人学的是杜鹃。
“哈哈是我呢。”二牛笑的憨憨的,还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后又说道:“怎样,在下没骗你吧,我这杜鹃学的可是惟妙惟肖。”
“是是是。”刘元彻底笑出了声,也不争辩什么,只应道。
闻言二牛又是一笑,刘元也不管他找啥,直接问道:“行了,少说废话,你来是还有啥事?”
“有的有的。”二牛点头:“没事不敢来打扰你……”跟着二牛先说了一番长燕派的情况,出动了多少个长老说了一说。
又将之前在长燕派里对大头的安排,还有具体送出去了些什么消息都说了一遍。
话语说完二牛心里还有些忐忑,微微低着头,眼神闪烁的把刘元看着。
说实话,他心里还是有些怕的。
虽然双方都心照不宣,他们三实际上是柴大将军的手下,但这一刻有一种被戳破的感觉,还是有些尴尬。
然而他多虑了,刘元面上只是沉思,完全没有看出来有那方面的心思,好一会儿之后才见刘元开口道:
“行了,你们做的对,这事儿我知道了,也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待大头回来的时候你再来报我知晓。”
说完刘元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的看着二牛沉声道:“好了,我都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
“诶诶。”二牛点了点头,还了一条路后又往回走去,低头走在路上,他心里总觉得有些古怪。
总觉得刘元的反应不太对啊,然而以的脑子也想不出来更多了,当下摇了摇头也不再多想。
看着二牛离去的背影,刘元心里叹息一声,紧跟着便又释然了。
到底不是他的手下,而且他也没那闲功夫去收拢这些人的忠心,索性既然是忠于柴听山的,便让他们继续忠心下去吧。
也是好事,反正这么几个货他也用不上。
看来还要等大头从晴川回来再说了,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刘元走回了客栈。
说来几人也都饿着的,刘元又亲自掌厨给嫂夫人和虫虫做了点吃食。
说起来整日在客栈里吃这些个好吃的,虫虫小小年纪,他的嘴都给养叼了,现在一般的东西都不怎么爱吃了,而且与刘元的关系还越来越好。
几个人吃过饭后,还没歇下,门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还没靠近,就听有人先高声喊了起来:“徐掌柜的,徐掌柜!”
喊了大概两三声,徐明走出屋去。
“见过徐掌柜的。”来人毕恭毕敬,说完直接道:“城主大人让我速来请您,那吴松势强,快要困不住了。”
“好,我这便去。”徐明没有推辞,点头应下后,交代一番,提上白鸾枪就走。
留下夫人看孩子,想来一个重伤的太监,也不需要他夫妇两同时出手。
再说,等苏巨芒伤势再好上一些,也会赶来支援,所以完全没必要担心什么。
就在徐明离开的同时,一间阴暗的小屋子里。
“咋样,那些人送走了。”
“恩,送走了,听说是吴松那老贼找到了,可不就走了嘛。”
“吴松啊……”说着,此人眼神闪烁着恨光,这么多的帮派没有一家一人是不恨元御阁和大内监的。
回峰派自然也不例外,如果可以,他们自然也希望能够手刃吴松这老贼。
现在手刃既然办不到了,能看着这老贼死也令人大快人心。
“好了,不说那废话了,咱们还是好生炮制里面那人吧。”
“对对对,抓紧,这都多久了,几年时间一晃而过,我还从未见过像他骨头这么硬的汉子,可惜了……”
两个人一高一矮,都是如今的回峰派里最中坚的人物。
刚才把那些来搜寻的将士送走之后,两人听说了吴松的事情,这可不就下意识的就聊了起来。
这一次在城主府里展开的,对吴松十面埋伏的行动,他们回峰派也是出了大力气的。
只如今门中还余下的长老级人物就去了五个,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惨烈的。
大内第一高手岂非浪得虚名之辈,如此多的人,要不是有苏巨芒的突然出现,恐都是死的死伤的伤的结局。
至于两人嘴中说的那位有骨气的男人,自然就是被抓起来的刘莽了。
在杨审之的吩咐下,为了逼出刘莽嘴里的实话,回峰派的一些刑法器具已用了个七七八八,然而竟没起到什么作用。
这件屋子有些阴暗,照不到阳光只在几个位置上点着蜡烛,昏黄的光芒下,让屋子显得有些阴森。
屋子不大,但是纵深很长,就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到了屋子最底部。
眼前突然有了些豁然开朗的感觉,只见狭窄的长道后突然开阔了起来,是个四方形的空间,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
三面墙壁上都挂着些什么铁器镣铐,还有木架子上挂着的绳索等东西。
部分器具上都还有些锈迹斑斑的,甚至还带着点点血迹,看上去有几分森寒,整个屋子里弥漫着血腥气。
抽抽鼻子,能发现这血腥气还有那么几分浓郁,就这些器具上的东西显然有些年头了,明显不可能是这些东西上传来的气味。
眼往前看,只那正前方立着的一个十字大木架上,用铁链镣铐还有绳索绑着个身材略壮的男子。
就手腕脚筋的地方还有一道道的血痕,一身黑色布衣成了一条条的破布挂再身上,内里的皮肉亦都是血痕。
眼见如此情况,哪里还不明白,这满屋子的血腥气是从哪儿来的。
许是听见了脚步声,那披头散发垂着头的男子,仿佛用尽了余下的所有力气一般,缓缓的抬起头来,一双眼皮有些无力的耷拉着,只微微露了一条缝隙。
但双目瞳孔中还透露着神光,眼角有着血迹和汗珠在缓缓滑落,一脸的苍白脱水的感觉,一张大饼脸上嘴唇干裂的可怕。
缓缓张开嘴来,一根根血丝就挂在双唇之间和牙齿缝上,刘莽用沙哑的嗓音,仿佛铁器摩擦发出的声音一般道:“还有什么没用的,尽管朝爷们招呼吧。”
“……”一句话吐字虽慢但清清楚楚,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那些个刑具即使是他们这些门派中的老人,即使是只看上一眼,都觉得遍体生寒。
如果将他们这儿的刑具划分个一二三四五,一般人看一眼然后听他们介绍完这些刑具的用法之后,就受不住了。
若再稍微硬气一点儿的,一二级的刑具也就够用了,相当硬气的铁汉也不过能承受到第三级也就不行了。
但如今,这位叫刘莽的,看上去有些粗野的汉子竟然承受到了第四级,还好端端没死且什么话也不说。
如果再不行,那就只有用到第五级了,但第五级的那些个玩意儿都多少年没用了,到底能不能承受住还另说,关键是不能让这人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