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面流苏围起来之前,刘元便看准了女子离开的方向,同时记下了那个眼神飘向的方向,他现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待在一个道口等着,守株待兔。
不出一刻钟的时间,耳听的轻轻的脚步声,果真那女子从刘元身边走了过去,用眼角余光记下了位置。
现在难的是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接近呢。
既然那姑娘没有立即做些什么,就说明还没到时候,刘元不再着急,冷静下来才能想到办法。
出来够久了,刘元垂头一边想着一边朝赵长镜所在的隔间走去。从方向上来说,赵长镜的那处隔间正好可以看到那位公子所在的地方。
“这金雀楼真是挺大的啊。”刘元绕过翠玉屏风走进去之后,看着赵长镜笑笑说道。
“十里画舫上最大的楼船,可不是。”赵长镜不置可否的答道。
此刻茶以煮好,清香变的更浓郁了几分,碧玉瓷杯里盛着青悠悠的茶水,上飘着零星点点。
好茶,即使没什么心情,刘元也得承认这茶是煮的好,将来天下第一客栈也得有。
几人闲聊间,眼望着下方的客人逐渐的多了起来,就刘元四处晃悠的功夫,午时早已过去。
不过来的多数人,在金雀楼的眼里都只能待在一层大堂,一些有身份地位的客人还得要在晚上张灯结彩时分才会到来。
中间高台上接连有姑娘弹奏表演,却再也无一人能比的上先前那女子惊鸿游龙般的身影。
也不知是被哪位姑娘迷了眼,刘莽说是去了一趟茅厕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你先出去会儿。”赵长镜挥了挥手,屏退了那位姑娘,并且吩咐刚才离开的刘莽若回来,代他拦住。
姑娘欠身离去,知道能持有金令的大人物,商谈些隐秘事情,不是她这样的人可以窃听的,走出屏风后,还刻意站远了些。
隔间内,独剩刘元与赵长镜两人,刘元坐在赵长镜侧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大概能想到他会问些什么。
“太清山一别,多日不见,在下可是分外想念掌柜的您店里的七香水煮鱼啊。”赵长镜笑看着刘元的侧脸说道,手指在茶杯边缘轻轻滑动。
闻言刘元却是扭过脸来说道:“别整这些没用的,赵兄有话直说吧。”
赵长镜一愣,手上的动作一停,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道:“当初太清山上发生了大的动荡,幸好自己只是个送木材的,这才没有被波及,顺利下得山来。”
刘元暗自不屑,我信你个鬼。
“下山后,却是没看到你,还一直当心你被波及,如今再次相逢可喜出望外。”
只得顺着话继续往下说,刘元开口道:“可不是当初山上那阵仗可算把我下坏了,听说是***湖余孽,也幸好赵兄你不是。”
话至最后,赵长镜眼中光芒一闪,哈哈大笑道:“来,为咱们再次相逢举杯。”
说到底,眼前这位掌柜的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甚至天生绝脉的‘废人’,不过是有些神秘罢了,他又何必怕呢,此番倒是显得他小题大做了。
释然之后,更觉杯里茶水清香,抬手便打算将侯在门外的姑娘叫回来。刚长了张嘴,还未出声,便听刘元道:“等等,在下有一事,想请赵兄帮忙。”
“好处?”
没想到赵长镜没问是何事,竟然直接问好处。刘元先是一愣,继而迅速许给他一道客栈内都还没有的新菜,自然是那个精英级任务的奖励,虽然刘元还没来得及看,但想来错不了。
正中下怀,赵长镜眼神亮了起来:“说事吧。”
“借助赵兄的身份,我想去结交认识一个人。”刘元缓缓说道,这已然是他短时间内能想到的最便捷,最好的办法了。
刘元虽然不知道赵长镜手持金令,但看先前花娘的态度,还有能进到金雀楼二层,赵长镜明面上的身份也必然了不得。
不然金雀楼这些人精似的人物,又岂是那么好哄骗的,这是他找其帮忙的最主要原因。
“哦?谁啊?这我倒也好好瞧瞧了,是什么样的人物,要你刘掌柜的刻意结交。”赵长镜十分好奇,饶有兴趣的看着刘元问道。
他是真好奇,亲自吃过天下第一客栈饭菜的他,相信这家客栈迟早会一飞冲天,不会拘泥于那一县之地,所以才选择交好。
否者当日在床底下发现此人时,哪会问那么多废话,直接杀了了事,死人是不会说话骗人的,所以赵长镜想帮忙也是真。
同时在今晚那件事到来之前,他倒也想先玩玩看。
谁知道那人是谁,心里如是想着嘴上说道:“同在此楼的一位贵客,赵兄一见便知。”
“神神秘秘的,可是现在走去瞧瞧吗。”
“现在。”此事自然宜早不宜迟,刘元点了点头,已经站起身来。
二人走出翠玉屏风之后,赵长镜给那姑娘说了些什么,令其在屋子里继续候着刘莽,等他们回来。
语罢,两人分前后朝那位公子的住处走去。赵长镜在前,路上刘元给其大概描绘了一下那位贵客的穿着。
赵长镜一脸迷惑,看来先前那位公子来的时候,的确没被他注意到,那会儿赵长镜只顾盯着刘元去了。
“就是这儿了。”刘元在门口附近停下,指着那隔间的门说道。
二楼并不是每一处的隔间都是由翠玉屏风隔开,各有不同。例如眼下,便是大黄木的长门,没有赵长镜那处的翠玉屏风华贵,更显几分高雅。
整了整衣袍,赵长镜才上前扣响了隔间的房门。
对于结交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赵长镜也显得十分重视,这对他身后的势力,对将来是极有益的。
门前响过三声,一位身形壮实的男子打开房门,神情警惕的看了赵长镜两人一眼问道:“何事?”声音低沉,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刘元窥探的目光。
“鄙人赵长镜,求见你家公子。”守门的大汉刚想要拒绝,紧接着便看见赵长镜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金令,眼神波动轻声道:“稍等。”
本来赵长镜是想用自己明面上,惯常使用的那个假身份,后来一想既摸不清对方的底,何不将自己掩饰的神秘一点。
不过站在赵长镜身后的刘元,却是没有看见赵长镜掏出了什么东西。
如是又等了三个瞬间,房门再次打了开来,依旧是先前那个汉子,开口说道:“我家公子请你们进来。”
此间的动静,没能瞒过金雀楼的一些有心人。例如花娘心里便正疑惑的想着,莫不成这二位还认识,跟着又肯定,不无这个可能。
如此可就不太好了啊,她不想又多生出什么变数,可又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阻止,当下不敢耽搁往楼上走去,此时的情况,已经不是她能把握住的了。
内里清幽雅静,一袭锦绣白袍的公子坐在右前方,温和的笑看着赵长镜与刘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