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栈四人,一如往常的围桌在桌边香甜的吃了起来。
一刻钟的时间过后,李兰心舒服的摸了摸下腹,叹息一声:“真好啊,每天一到这个时候,我就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
“会的。”刘元微微一笑,自上次鸡鸣山贼寇一事之后,他们三个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当全部收拾完了之后,月亮已然高高在挂,郑东西去将门关上,四个人各自回屋睡觉。
又是这个时间,掌柜的屋里再次准确的传出异响,无人理会,大约一个时辰多之后,刘元洗净身子,瘫软在床,浑身上下乌一块青一块的。
双手五指轻轻握拳,虽然看不见体内的情况,但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每日都在变强,隐约觉得自己距离纯阳霸体第一层更近了。
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重,很快便沉沉睡去。
每夜如此折腾一番后,刘元都睡的格外香甜。
当第二日清晨时分,所有人都起床来到大堂,开门准备新一天营业的时候,刘元没想到那些人来的如此之快。
三个一身黑衣,肩上还有个薄纱短披风的男子,跨入了客栈大门,手中都握着同样的官刀,黄铜刀柄。
这身装扮刘元再是熟悉不过,元御阁黄级御使!这些人的出现,也意味着圣上的天子行宫已经开始动工了。
三人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当刘元有感觉的时候,为首之人已然出声说道:“元御阁查案,十月十二日当天在店里的都过来。”
没有多余的废话,刘元也显得相当的配合,郑东西先去把门给关上了后,三人围了上来。
很快刘元心里便有谱了,元御阁处理这种事情还是当年那套,将三人分开询问。事先早就沟通好了,当日如何对林捕头说的,今儿也照样是如何对元御阁说。
显然这些人也并不如何重视刘元三人,明眼人也都会将重点注意力放在那位七星洞余孽的身上。
询问完了过后,元御阁三人不由分说,直接出手抓住了刘元等人的手腕,心里一惊,尽管郑东西事先已经说了没有问题,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万幸,李兰心与郑东西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有眼前这位在检查过刘元的身体状况后,眉头微微一皱,再而松开手来。
眼前人天生绝脉的情况,让他心里稍稍惊讶,即使是废人,天生绝脉那也是万中无一的废人。
一切处理妥当,元御阁三人不再停留,提刀离开。
三位走出客栈大门,其中一人轻笑说道:“真是奇了,竟然在一客栈里发现了一位天生绝脉的人。”
“哦,天生绝脉?”
“怎么?”
“没什么,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男子摇了摇头,三人继续往前走去,渐行渐远,很显然这三位都不认识刘元。
出了城门往东的大道之上,一群面带苦色的男子,被骑马的官兵督促着往前赶路,他们正是晴川县附近最好的木匠手艺人。
此去太清山修天子行宫,可不是什么美差,自然人人苦着脸。
“孙大哥,我可知道,那太清山是道宗的祖庭嘞,想当年万岁爷踏平此地是血流无数,太极道场的白玉石板都浸上了丝丝缕缕的殷红,都叫那是血琥珀,一到晚上是阴风阵阵,似鬼哭狼嚎的,渗人的紧,邪乎的。”
一位一身布衣,四十许岁的男子对身旁男子说道,两人都走在队伍靠前的位置。
“你从哪儿听来的,莫要瞎说。”孙春孙木匠斜了一眼不远处的官兵,紧张兮兮的小声道。
“可不是胡说,封山之后,住在那附近的人传出来的,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还说什么,为什么万岁爷要派重兵把守封山,就是为了用军队的铁血阳魂,镇一镇这道宗祖庭的阴煞。”
那人是越说越来劲了,声音不自觉的高了几分。
“那男人,休要聒噪嘀咕,快些赶路。”一官兵横眉瞪了那人一眼,凌空抽了一鞭子怒声说道,那人顿时埋头闭嘴,不敢多说。
众人走路要赶至太清山,是很耗时的,当天色都黑了下来还未走到,就近在一片野林子里驻扎下来。
随便吃了点林间野果,喝了点山间泉水就算是果腹了。山间蛇虫不少,洒上了白灰和硫磺,止不住的却是虫鸣,格外的吵杂,让众人无心睡眠。
最可怕的是,当第一个心宽睡着的人,还打呼噜的时候,剩下的人都别想睡了。
只听密林内,虫鸣夹杂着私语,还有轰轰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夜里督兵们在四周巡逻,防止有人偷偷跑掉,当然摊上这种事情,一般情况下是不敢跑的,不管有没有被抓回来,都会连累家人。
半夜的时候又有人起来撒尿,为了便于管理,自然不能跑远了,结果一泡泡尿下去,夜里林间的风再那么一吹,嚯,那个味。
本来要睡着的也再次被熏醒了,还越闻越精神,简直提神醒脑。
当中就有那个白日多话被督兵呵斥的男子,他叫韩冒财,与孙木匠有同乡之谊。
在晴川县内二人又住在一条街上,手艺也相差不多,关系算是要好,此刻两人躺在一边。
韩冒财两个眼儿珠子瞪的滴溜溜的,伸手拍了一下孙木匠的肩膀。
“你作甚?”孙木匠背对着身子没有转过来,脖子扭了一下沉声说道。
“哈,你果然没睡。”韩冒财神色一喜,身子又往前挪了几步,撑起半个身子朝着孙木匠的耳朵悄声道:“咱们聊聊,唠唠。”
“有啥好唠的。”孙木匠烦不胜烦,本来夜里闻着这味,又听着噼里啪啦的虫子叫就够难受的了。说着转过身来,“行行行,聊吧。”
“那可是道宗祖庭啊,换了几年前,就你我咱们这些人,哪有资格上去,最多不过是在外山拜拜,给太清山添一点香火,如今要去山顶了,孙哥你就一点儿不好奇?”
“不好奇。”孙木匠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说罢还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困的不行,但碍于环境是死活睡不着。
“你说万岁爷哪儿不好建,偏偏要选这道宗祖庭,是咋想的啊?还连累的咱们晴川的木匠们”韩冒财又一脸纳闷的说道。
“嘘。”孙木匠伸手过来捂住他的嘴:“有些话还是少说为妙,你这张嘴就是管不住,小心害己害人。”
“我这不是说顺嘴了嘛。”韩冒财一摆头又道:“你说,这道宗祖庭传的这么邪乎,咱们该不会死在上面吧?”
闻言孙木匠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拿眼睛一瞪道:“越说越离谱了!睡觉吧。”
说着转过身去,后面不知那韩冒财又瞎嘀咕了些什么,反正是越来越模糊,直至完全听不见时,孙木匠已然困的睡去。
感觉没睡多大一会儿,天就亮了,再次启程赶路,大家几乎是垮着一张脸,拖着腿往前走。
正午刚过,韩冒财突然来了劲儿,颇有些兴奋的扯了扯孙木匠的袖子,跳脚指着远处道:“看看,孙哥你快看。”
“干啥玩意儿,就看看看,我说你一天天的精力咋这么旺盛呢。”实在是惹的烦了,孙木匠恨不得照屁股给他一脚,如果不是太累了。
“不是,孙哥你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