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一）

已经半夜了，火车上的人都早进入梦乡了。

我的唇儿慢慢靠近九妹的唇，几乎就要碰到了。

九妹醒了，唉，早不醒，晚不醒，为什么偏偏这时候醒呢？她已涨得满脸通红，不但没有让我亲她，而且还挣脱我的怀抱。九妹鼓着小嘴，幽幽地说了句：“干吗，你想乘人之危啊？”

想干吗，难道你还不清楚，我心里嘀咕着。

我冲她傻傻地笑着，头向她靠近了些，轻轻地说：“就想亲你一下，就一下，可以吗？”

“不可以。”九妹很温柔也很坚定地说。

“为什么？”我一脸无辜样。

“你自己心里有数。”九妹嘟囔着小嘴。

“那什么时候才可以啊？”我看了眼九妹。

“看你的表现，如果表现的好，一年后就可以，如果表现的差，你就永远都别指望了。”九妹眉毛一扬，侧着头，看了我一眼。

我轻轻地舒了口气。看样子我真的伤透九妹的心了。要知道，以前九妹对我的吻是来者不拒的啊。甚至有时候她想要我吻她的时候，虽然她不会主动吻我，但她会带我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温柔地看着我，然后羞羞地闭上眼睛，……。

这三年多下来，九妹成熟了很多，不再是当年那个唯命是从的九妹，更多的，她有自己的观点，自己的见解。这，应该是件好事。

怪谁呢？当然怪何三伢了，大家都知道。

是的，我要给九妹些时间，重新接纳我的时间。

不知不觉就到了上海，凌晨四点多一点。

九妹住的地方离火车站不远，当然是租的房子，打个的也就是起步价。

“九妹，我住的地方离这远，要么我就先去你那儿吧，也正好认认门。”我几乎用哀求的口气说。

九妹看了我一眼，没有拒绝。

没有拒绝，就表示同意，我欣喜若狂。

九妹拦了辆出租车，拉开车门，我自然也坐了上去。男人，这时候就要厚颜无耻些，紧追不舍，谁叫你以前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呢。

没几分钟，就到她住的小区，小区还挺新的，环境也不错。后来，九妹告诉我这房子是她那女老板一个朋友多余的房子，一房一厅，干净整洁，而且钱也是公司出的。那时候，房租还不贵，最多也就五百的样子。要知道，九妹以前租的是个老公房，厨房卫生间还是和别人共用的，很不方便，但房租很便宜，一年也就两千多的样子。也许很多非上海人觉得奇怪，怎么还有厨房卫生间两家共用的呢？但这确实存在那个年代的上海，也不知是哪个笨蛋想出这个‘天才’设计方案？！

九妹在公司表现很好，她一心都放在工作上了，没有何三伢，地球也照样转。女老板自然也非常赏识她，正好她朋友有套空置的房子，于是就让九妹住下了，也算公司给她的额外福利。

打开房门，感觉还真的不错，非常干净，非常整洁，比我在浦东租的那个房子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我当时真想开口说我也搬到她那儿住算了，但我没有开口，因为我知道当时答案只会有一个，就是No。

我俩不停地打着哈气，是的，我们太困了，在火车上只是打了个盹，也没睡好。

客厅只有两个单人沙发，显然没法睡。

卧室到是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双人床，都是房东留下的。

空气似乎有些凝滞，但我不这么认为。

“三伢，要么我们分两头睡吧。”九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你不怕我的脚臭啊？”我笑嘻嘻地看着她。

“讨厌，不怕。”九妹撅着小嘴。

九妹若有所思地跑到大衣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又抱出一床被子。

“这样好了，我们各盖一床被子，就闻不到你的臭脚了。”九妹得意洋洋地看了我一眼。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们还是脱了外衣，各盖一床被子，分两头躺下了。

但这显然是个机会，尽管我们分两头睡，各盖一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