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里,除了上课、复习,就是打篮球。
因为表白也不在乎这两天,还有近半个月的时间才放暑假,而且又快要期末考试了,总归要努点力,临时抱佛脚了,否则,挂科可就不好玩了。再说,我们那时候还没有‘春哥’可以拜。
对了,等期终考试结束后,就和菲儿摊牌。就这么定了,我心里想。千万不要影响到我们的期末考试。
有天下午,我打了个电话给菲儿,想问她关于那个山区儿童捐助的事。
是菲儿接的电话,菲儿的声音有丝沙哑,偶尔还伴有几声咳嗽。
“菲儿,你怎么了?”我关切地问。
“没什么,大概是前两天雨淋的。”菲儿声音有些憔悴。
“你要看医生啊?”我真的有丝挂念。
“看过了,医生说没什么,开了点药。过两天就好了。”菲儿说。
“菲儿,那你这两天是怎么吃饭的呀?”我还是有些担忧。
“我们宿舍的姐妹帮我打回来的。”菲儿柔柔一笑。
我哦了一声,说:“菲儿,晚饭我给你买,好吗?”
“三伢,你真好。”菲儿嗯了一声,接着说。
挂完电话后,我踏着单车,跑到那家东北菜馆,买了两个菲儿喜欢吃的菜,又大汗淋淋地骑到菲儿的宿舍楼下。
“大娘,你帮我喊一下308的韩菲儿。”我对门房的大娘说。
不一会儿,菲儿下来了。
菲儿真的有些憔悴,脸色也有些苍白,但这无法隐饰她的美。
菲儿的美是无时不在的。
我把饭盒递给菲儿,说:“你赶紧上去吃吧,乘着菜和饭还热。”
“三伢,你真好。”菲儿柔柔一笑。
菲儿轻轻地拥抱了我一下,转身上楼了。
我转过身来,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惊鸿一瞥之际,不远处,我发现一个熟悉的影子,是木木。
(一二四)
木木怔怔地站在风中。
裙幔在风中肆意地摆扶着。
木木和菲儿的宿舍相隔有好几幢呢,她怎么会在这的呢?
会不会她看见了什么?我心里嘀咕着。
我顾不上推车,心情极其复杂地跑上前去。
“木木。”我轻轻地喊了声。
木木的眼角挂着泪水,一滴一滴地滑落。
完了,她难道都看见了?!
“何三伢,你是个骗子。”木木很委屈地看着我。
原来她什么都看见了。
来来往往宿舍门前的人很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事情只会越描越黑。
“木木,我们到别的地方说吧。”我很尴尬地看了一眼木木。
说完,我就往那人还不多的湖边走去,因为大家现在都忙着吃饭呢。
木木就跟在我的身后。
微风从湖面掠过来,摇曳着我们这对看湖的人。
“木木,你听我解释。”我看着木木。
“解释,你还好意思解释?”木木泪眼朦胧地看着我。
“木木,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我不是想狡辩,而是在还没有和菲儿摊牌前,我不想把她也拖到这浑水中来。
“我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木木委屈地看着我。
“叫我怎么说你才信呢?”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和她什么时候开始的?”木木看着我。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两眼凝视着湖面。
“是从这次云南支教开始的吗?”木木表情很痛苦。
“木木,你不要管,等这件事水落石出后,我一定原原本本告诉你。好吗?”我也心事重重地看着木木。
“你回答我?”木木不依不饶。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说:“但是,木木,我和她还没到你想的程度,你相信我好吗?”
木木摇了摇头,哭着说:“你口口声声说你爱九妹,你真的爱九妹吗?”
我嗯了声,点了点头。
说实话,我一直都很爱九妹,只不过现在又爱上了菲儿。
“你如果真的爱九妹,怎么又出现刚才那一幕?你告诉我。”木木还是摇着头,喃喃地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我回答的都是谎言。
“原来你是为了她才拒绝我的。”木木嘴角还在抽搐着。
“木木,真的不是,我对天发誓。”我有些苦楚地看着她。
“不是,那是什么?”木木泪如雨下。
我轻轻地看着木木,不停地摇着头。
“木木只会祝福三伢和九妹,不会祝福三伢和别的女人的!”木木还在抽泣着。
我走上前去,接连喊了两声‘木木’。
她没有理睬我。
我低着头看着木木。
她右手一扬,结结实实地在我脸上打了一记耳光,至今我还记得那清脆的响声。
木木恨恨地看了我一眼,说:“这一巴掌,我是替九妹打的。”
一转眼,木木消失在风中。
(一二五)
长这么大,还没人打过我的脸。
木木是第一个打我脸的女孩。
说实话,这不怪她,怪就怪我对情不专。
我一丁点儿都不恨木木,我只恨我自己。
我对不起九妹,对不起菲儿,也许我又要失去木木这个红颜知己。
那晚,我竟忘了肚子饿,因为我还没有吃晚饭。
我一个人在湖边静静地走着。
我曾经陪过九妹、菲儿和木木在这儿散过步,而每个女孩我都伤害了,伤害得那么深!
我一个人走到很晚,很晚。
天上星星还是那么无邪地眨着眼睛,没有月亮,我想它一定还在云际蛰伏着,羞见到我这个负心汉!
接下来的那几天,我们都忙于复习,大家都在抱佛脚,因为没有人希望被挂科。
考试终于结束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又接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因为我知道……。
在我们期终考试刚结束后,还有一场天津高校篮球联赛半决赛,决赛要等到过完暑假再打。在比赛前两天我们学校的海报栏上就贴着了张巨大的海报,以造声势。海报上是一张我们校篮球队的合影。我站在中间,腋下夹着一个篮球,其他队友分两边一字排开。当然,上面还有比赛的时间和地点。
我决定球赛结束后就和菲儿摊牌,虽然一想到这我的心就会撕心裂肺地疼痛,但是,我必须面对。因为,我别无选择。
球赛如期在南开区体育中心举行,对手是天津外国语大学队。
那天,体育馆里来了很多人,有我们学校的,也有他们学校的,还有两个摄影师。
尽管我前几天精神不是很好,因为要和菲儿摊牌的事,但一到赛场就马上来劲了,我像一头脱缰的野驴在球场上狂奔,根本没有人能拦住我,尤其我在比赛结束前的那个扣篮,所有的人都站起来给我喝彩了,包括天外的学生,因为比赛结果已早无悬念。
我把所有的积怨都在那天下午爆发,爆发得淋漓尽致、酣畅淋漓。
我双臂一振,大声地吼了一声。这一瞬间也被捕捉了下来,贴在第二天我们学校的海报栏内,何三伢的名字在天大几乎无人不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