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当时都不知道该怎样和菲儿摊牌,我决计不能再把木木拖下水,就算我们最后真的连朋友也做不了。
“我知道。”木木点了点头。
我心里稍微安慰些,感激地看着木木。
“但这对我是不公平的。”木木扬起头说。
“为什么?”我张大嘴,看着她。
“每个人都有一个闪光点,为什么你的闪光点偏偏让我发现,而你却为何又没有发现我的闪光点呢?”木木痛苦地说。
“木木,我发现了你的闪光点,要不然我们就不会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有丝苦笑地看着木木。
“我不要成为你的朋友。”木木眼角噙着泪水。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木木的双手抓着我的双臂。
“何三伢,你看着我。”木木有些哽咽。
我正视着木木。
流泪的木木是那么的楚楚动人。
我真的不忍再伤害她,也不愿再伤害她。
“我哪点比不上九妹,是容颜,还是气质?你告诉我,我去改变!”木木已经泪流满面了。
(一一一)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什么都不是。”
“那是什么?”木木痛苦地摇了摇头。
“只是感觉罢了。”我说得很轻,又似喃喃自语。
“感觉,感觉。”木木接连说了两遍。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
木木转身跑了。
我一个人坐在风中。
也许,我已经失去我这生中最好的异性朋友。
但我无悔,总比她旋入这感情的漩涡而受到伤害强。
想到这,我的心却感到一丝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那天晚上,我挑灯看了九妹给我写的那十来封信。
字字珠玑,页页真情,言语间无不透露相思和关怀之情。
泪珠再也忍不住了,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打湿了衣襟。
九妹一直这么痴情地对着我,而我呢?
这时我只能骂自己混蛋。
由于太晚了,我只能第二天再给九妹打电话了。
我和木木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从陌路人到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再回到陌路人。
我一定要在暑假前找个机会和菲儿摊牌,我真的不想再和菲儿这样不明不白地纠缠下去了。就算菲儿要把我杀了,我也是罪有应得。活该!我都鄙视我自己!!!
我今生要娶的人是九妹!这是上苍赐予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九妹打了电话,听到我的声音,电话那头的九妹激动得哭了,哭得那么伤心,......。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的日子里,我过得非常逍遥,没人烦没人恼。
一个人,起床,上课,吃饭,看书,打球,洗澡,睡觉。
由于去云南支教,我错过了与天津师范大学的篮球赛。
接踵而至的与南开大学的篮球赛非常关键,因为这将决定谁是小组第一。
那天,我们班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去给我加油了。
我发挥得算是淋漓尽致,带领着我们校队以大比分获胜,我也名正言顺地成为我们学校篮球队新的领军人物。
何三伢三个字一夜间在天大校园里流行了起来。
我美美地冲了个澡。
吹着口哨悠闲地回到宿舍。
同宿舍的三个应该都去吃饭了。
桌子上放着一份当天的天津《今晚报》,远远望去,上面有个美女的头像。
走近一看,我惊呆了。
那美女脸上还挂着泪珠,在照片的上方有五个醒目的大字——哭泣的校花。
那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菲儿!
(一一二)
我非常好奇,为什么菲儿会上《今晚报》呢?
于是,我坐了下来,认认真真地读每一个字。
上面写的是与我们云南支教有关的事,里面还提到我们六个人的名字。
怪不得这么多天没有见到菲儿,原来她一直在忙于总结这次云南之行,并向《今晚报》寄出感悟,呼吁全社会关注这些在学校大门线上挣扎的孩子们。编辑主任看到菲儿的稿子后非常感慨,就派了一个特约记者来采访菲儿。动情处,菲儿忍不住流下了激动的眼泪,而这一瞬间也被捕捉了下来,成了永恒。
文中有一段是这么写的:
“当我们在不经意中放走那涓涓细流的时候,我们是否还知道在我国就有一个滴水为珍的山村;当我们在大鱼大肉的时候,我们是否还知道在我国就有一群连青菜都吃不上的山区孩子;当我们在肆意挥霍的时候,我们是否知道在我国还有一群因为交不起学费而被拒之校门外的祖国花朵。”
“我们应该伸手我们援助的双手,不仅是因为这个哭泣的校花,而是应该了解我们身上肩负的责任和使命。”
泪水从我的眼角悄无声息地滑落。
菲儿,她是那么的善良与高贵,我何三伢是决计配不上她的。
当我还在沉迷于往事的时候,不,应该是忏悔的时候。
我们宿舍那三兄弟吃饭回来了。
“三伢,当初要是我去支教那该多好啊!”我们老大痛惜地说。
我懂他的意思。于是,我冲老大哈哈一笑。
“三伢,你跟菲儿说了不少话吧?”小霍吧嗒着嘴,笑着问我。
“我跟她不熟,没说上几句。”我随口一说。
小霍似乎有些失望地哦了声。
我看了看他们,笑了笑。
“我吃饭去了。”我拿着饭盒转身离开了宿舍。
其实,我的心好痛,好乱!
(一一三)
我是一个非常喜欢运动的人,无论是打篮球还是游泳,我有时也踢踢足球,尽管我的足球水平无法与篮球水相提并论。尤其在我烦恼的时候,我更喜欢运动,因为运动可以宣泄一切不如意的事情。
那天下午吃晚饭后不久,总感觉有些东西沉沉地压在我的心头,久久无法抹去。
我真的好想大声呼喊,但我没有。
因为我知道呼喊也是于事无补的。
好久没有游泳了。
对了,今晚去游泳。
又来到那熟悉的泳池,人不是很多。
我在碧波里肆意地搏击长浪,心理委实感觉痛快了不少。
我来来回回地游者。
也不知游了多少个来回。
朦胧中,一个穿着淡蓝色泳衣的女孩走进泳池。
这个身影非常熟悉。
我双手擦去眼上的水滴,望了过去。
是木木。
十来天没见,木木瘦了很多,也有些憔悴。
但这无法掩饰她的美。
我喊了声‘木木’,她似乎没听见。
我又叫了一声,她只是淡淡地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游泳去了。
木木游得非常快,比我们以前两个人比赛时还要快。
我靠在泳池的拐角,闭上眼睛,回想着我和木木的一切,从那个不浪漫的雪夜邂逅,碧波里重逢,无话不谈的知己,一起快乐的时光,木木那真情涌涌的表白,木木哭泣着转身离去的背影,以及成为现在的陌路人。
我们无法打破男女间不可能有比友情重比爱情浅那纯纯情愫的魔咒。
我们注定成不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