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有点喜欢她，我不希望她以后想起我的时候，只记得我是她包养的一个工具。哪怕只有一丝感情，我也不允许钱这东西来搀和。”

乌鸦叹口气，问：“打电话要钱吗？”

“要钱。”我老实的答道。

“吃饭要钱吗？”

“要钱。”

“开房要钱吗？”

“要钱。”

乌鸦笑道：“你所谓的感情所经历的每一个步骤都离不开钱，你却说不要钱来搀和，你不觉得自己是自欺欺人吗？”

我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你的世界充满悖论，你的原则毫无意义，你分明是个坏人，干嘛总拿好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我老实地说：“我不知道。”

“做好人要好到家，做坏人要坏到底。做人如同学艺，最忌博而不专，否则你最后一定是一无所有。”乌鸦似乎在看着我，但是他的眼神却越过我的肩膀，不知通往何方。

我是好人，还是坏人？我盯着乌鸦的眼睛，试图寻找答案，可他的眼睛里血丝一片，那段时间他和燕子天天吵架，听说正在闹分手。

“如果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却又没吃干净，别犹豫，把剩下的那一点也扔了吧。那样才能轻身上路。”这是那晚走出大排挡时乌鸦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他就转身离去，昏黄的路灯下他瘦长的背影忽长忽短，让人捉摸不定。

想到乌鸦，我才发现很久没有联系他了，也不知道他的夫妻生活是否和谐。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摸出来一看，居然是乌鸦，不禁哑然失笑，心想幸亏乌鸦不是女人，不然就冲这心有灵犀的劲儿我不和他有一腿实在是过意不去。乌鸦问你在哪呢，我去找你。我说有意思门口呢，怎么了，和老婆亲热了一个多月腻歪了终于想起兄弟了？乌鸦在电话那边烦躁的说你丫别废话，原地等我。我大笑一声，挂掉电话，在断开的一瞬间，那边清晰地传来一声女人的怒骂：“滚，你他妈给我滚！”我纳闷地想这女人是谁啊，怎生得如此骠悍。

五分钟后，一辆崭新的蓝色马六怪叫着在我旁边停下，刺耳的刹车声引得行人纷纷侧目，在不远的天边，即将落山的夕阳正连拖带拽送别我们的今天。我恍惚觉得这个情景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车窗缓缓降下，副驾驶座上的乌鸦勉强对我挤个笑脸，示意我上车，冬瓜戴着墨镜把着方向盘，流里流气地刁着根烟自以为很有风度地对我微笑。忽然有道闪电照亮我尘封的记忆，往事如电影一样呈现在冬瓜的廉价墨镜里，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倚在我的怀里，憧憬着明天的幸福，她的几缕长发，正在风中飞扬，如同我们曾经的甜蜜。我笑了笑，说难怪这等低劣的装逼手法如此熟悉，原来是你这个贱人。

在车上我问冬瓜什么时候换车了，“车倒是好车，可惜落在你这贱人的手里，难免沦为你祸害良家少丨妇丨和无知少女的帮凶，我猜测这后座上一定沾满了处丨女丨的鲜血和少丨妇丨的眼泪。”冬瓜哈哈大笑，说这要是我的车那是得沾不少，可这车是乌鸦的，他连自家责任田都应付不来了，哪还有心思去开垦新的处丨女丨地。“哦？这就是你媳妇陪嫁的车啊？”我转头看看乌鸦，“再有这样的好事给兄弟留意着，哥们的下半生就指望你了。”他苦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