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是没地儿玩了,直接去吃饭吧,大排挡。席间三瓶白酒干得干净,我和冬瓜干了大半,乌鸦连装再躲喝了不到四两。冬瓜炫耀着最近他又祸害了谁家的姑娘,又成功的给谁戴了绿帽子,牛逼完了他突然压低声音问我:“苏小可能要结婚了,你知道吗?”乌鸦插嘴问:“苏小是谁?”
苏小,苏小,那个叫苏小的女人,我有多久没见到她了?她要结婚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窗外月光像刀一样从桌子上床上被子上我的脸上刮过。没有开灯的屋子里到处是可以隐藏一切的黑暗,角落里似乎蹲着一个人,我甚至能听见她的呼吸声。她时而挺着根本不大的肚子对着我撒娇说宝宝你爸欺负我们娘俩啊;时而怒目而视说老娘手里有把刀立刻就捅了你;时而冷笑着老娘不要你负责,老娘自己会搞定的,不就一团肉嘛,给我刀我自己都能给她解决了。最后她疯狂起来,对着我大喊:“姓杨的,不管这个孩子怎么样,我们之间,完了!完了!!”我甚至隐约闻到了煤气味,我像那天下午一样惊慌起来,我一跃而起,冲进我从来没开过伙的厨房,仔细的检查煤气罐,是关好的。我无力的坐在地上,像那天的苏小一样。
白天喝酒的时候,冬瓜和我骂骂咧咧满嘴粗话的讨论爱情是不是**的副产品,乌鸦在旁边微笑不语。我们说他装13,他也不恼怒。冬瓜说去TMD爱情,老子自今起只认识人民币。我醉熏熏的举起双手双脚表示赞成,几乎载倒在桌子底下。最后我们就世界上不存在爱情这回事达成了广泛共识,这个时候乌鸦叹口气说:“你们俩为什么就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呢?”
黑暗的森林
不需要天使的翅膀
魔鬼的世界
请掏尽善良的心肠
——乌鸦《伪装》
乌鸦是个优秀的动画编辑,也是一个技术高超走位风*操作YD的牛头战士,但他显然不是一个好的诗人。他总吹嘘自己某些诗发表在某些报刊上,但是我们从没见过。他叫乌鸦,是因为一次诅咒,或者叫预言。那是几年以前,我们去一家熟悉的网吧上网,进门的时候乌鸦盯着那网吧的招牌看了很久,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这网吧不会失火吧。我们觉得这娃脑子长霉了还是没长脑子啊,当时也没在意,反正觉得不太吉利,于是坐在了离门比较近的位置。不到两小时,网吧浓烟滚滚,真TM 失火了。那天是星期天,人满为患,惊慌失措的人群互相踩踏往外跑。我们仨离门最近是最先跑出来的,那场大火死了七个人,伤的更多。当时想想也挺后怕,假如我们像往常一样坐在我们最常坐的里面的机器上,也许现在就得互相烧纸钱了。乌鸦认为是自己预言了那场大火,我和冬瓜则坚持认为是他诅咒了那家网吧,他的嘴就是传说中如假包换的乌鸦嘴。乌鸦大叫冤枉,说我救了你们的命你们反倒恩将仇报,简直枉为人类,半兽人都不如。乌鸦有一张利嘴,他不像我和冬瓜满嘴废话,他说话总是一针见血,直透人心。
他今天说那句话的时候,我装作醉得不行了没听见,其实那一句话令我的一斤酒已经醒了大半。
觉是睡不成了,我打开电脑,准备找点某岛国的爱情动作片批判一下。冬瓜在上中学的时候在宿舍里看A片被巡视的学生检查组当场抓获,人赃俱在。最后扭送到班主任那里,冬瓜特牛逼的说了一句:“想要批判它,先要了解它。”年过半百的班主任是个慈眉善目的小老头,思想难得开放,扑哧一笑,当场将冬瓜无罪释放。不过“批判论”却从此声名远扬,冬瓜当时也着实火了一把。
看看时间,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我突然想起来上午记下了对门那个少丨妇丨的QQ号码,便打开QQ加了,验证里写上是我,发了出去,然后就准备去找动作片批判,却听到一阵滴滴响,一个小喇叭在闪烁,居然验证通过了。她现在这时候还在上网?顺手发一句你好,是我。她会知道是我吗?她知道,因为她说谢谢你,白天真是麻烦你了。不用谢,我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一副助人为乐好榜样的样子。你叫什么名字,她问。我发个大笑的表情,我们是解放军。哈哈,她飞快的发来一个笑脸。
这根细细的网线脱裤子放P地绕了几十里地伸进了电信的机房,又穿上裤子放P一般绕回了几十里地把我的信息送到一门之隔的房间里。那边的电脑前面坐着一个漂亮的孤身少丨妇丨,天气还不算太凉,也许她只穿了睡衣,曲线一定很迷人。而她的身体距离我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五米。如果这些情况还不够让一个男性动物想入非非,我建议你该去医院检查一下功能问题,或者去心理医生那里搞清楚自己的性趋向。
是什么让一个漂亮的孤身少丨妇丨在深夜一点不睡觉在上网呢?我当然可以自作多情的理解为她在等我,但是我知道这是扯蛋,我还不如相信我明天会中五百万更靠谱。你怎么还不睡呢,我问。失眠,老毛病了,晚上三点多才能睡着,她说。吃安眠药吧,老熬夜伤身体的,我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开始和她聊天。
不知不觉就到了三点多了,她发了一句我有点困,得赶紧睡觉去,不然过了点又睡不成了。再见,我说。她叫叶子蓉,二十九岁,比我大了三岁。我很少看见她出门,她似乎没有什么朋友,连待人也显得很生疏,她似乎有点和这个社会有一点脱节,她的世界存在于那个一百多平米的房子和那台电脑所提供的网络。
我躺在床上闭上眼,脑子里浮现出叶子蓉那高耸坚挺的丨乳丨房,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内心某种罪恶的欲望正在慢慢挣脱并不牢固的枷锁,邪恶的种子在身体里开始发芽,茁壮成长,结成苦果,不知谁将吞下。叶子蓉,你是我的了,我心里暗暗地想。
第二天我特意去理了发。很久没有勾引女人,我已经变得不修边幅邋遢无比,颓废得像某些90后,就是可以做人家大叔的年纪有点小别扭。当我决定进攻一个女人的时候,我会从禽兽变成绅士,至少,也得变成个衣冠禽兽吧。当然,有一个人例外,我进攻她不用变成绅士,甚至连衣冠禽兽也不用。“姐姐我真不知道喜欢你什么,也许就是喜欢上你禽兽不如了。”两年以前苏小叹着气这么对我说。
对于女人来说,一个绅士远比禽兽更危险。你至少知道禽兽是禽兽,你怎么知道绅士不是禽兽?甚至禽兽不如?看着镜子里我的形象焕然一新,咦?这帅哥蛮眼熟啊。酒色几乎掏空我的身体,总算还给我留下副皮囊,谈不上玉树临风,还算薄有几分颜色。我对着镜子做出一个狞笑的表情,就像以前我吓唬苏小那样,苏小似乎在镜子里对我说,杨铮,你就是个变态。
苏小,你现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