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东莞之前就和姐商量好了，星期天去她家看看，因为她平常请不到假，如花走的第二天就是星期天，我打电话告诉姐要去给她送菜去。姐和姐夫说什么也不要，叫我全部送给朋友吃就行了，还用做人的基本原则来压我，你的吃货都进了人家的门，哪有再提出去的道理。最后慎重地警告我，你要是从朋友家里再提东西过来我们可不答应，做姐的没帮上你忙，还要你的住到朋友那里，我心里已经很对不起你了。

姐和姐夫也是一个本份人，我只好表面答应了，但去时还是提了家里带的菜，这就叫先斩后奏。姐好不容易请了一天假，听说姐夫磨破嘴皮也没请到假，主管的意思是舅子来看他们，有姐陪着就够了，你中午吃饭的时候不是也有时间回家去陪陪吧？

在姐那里玩了天，下午她还带我去夜市买了几套衣服，我本来不要的，她是很生气地拉着我去的，我返回时她还塞给了我两百元钱，又拿出一点零钱塞给我带车，并目送我上了车，

临行前姐姐还提醒我不要相信电信杆上的招聘信息，那些都是骗人的。有很多中介所是黑中介，你刚出来不知道，不要去相信他们的花言巧语，自己去厂门口应聘最可靠。

我点了点头说记住了。姐从小在外面打工，想她也经历了不少上当受骗的事，论这些经验她过的桥比我走的路还长，我是从心底里相信姐说的话。

27

回到租房，没有如花的身影，感觉冷清清的，忍不住再打如花的手机，可惜的是我打了两天都是关机，到了第三天总算收到了她的信息，大概意思是我们要保持距离美，这样才能保持新鲜感，她要和我玩玩失踪，让我好好去想她，还叫我不许想别人。她还叫我不要对别人有依赖思想，希望我早日找到理想工作，还叫我不要为她担心。什么别人，这不就是说我依赖她吧？

看完信息再打电话却还是关机，我一看就不信这打屁不沾腿的信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跑业务的人是随便关手机的吧？这和她以前所说所讲完全不对路了，女孩子有时免不了弱智一两回，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信息也发得出手，越想越觉得她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惜我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我只能装傻，所以然就不去寻根究底了，至于工作理不理想就不管了，能解决吃住才是目前最关键的，现在看来我真是要逼上梁山了，当个保安就是我目前的理想工作，只是没到山穷水尽的那一天，我就要找一个待遇好些保安工作做做。

我装着很配合地回了如花一个信息：如花，你这是玩什么把戏，我现在真的好想你，我答应你白天去找工作，晚上你就回来睡，行吧？没有你的日子我感觉就是度日如年一样，你回来吧。可惜发出去的信息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我一个劲地发信息摧她回音也是无济无事。

28

有个退伍证，再加上我一米八的身高，找个保安工作那还不是小菜一蹀，走到哪里招保安准能百发百中。

我最先问得几个小厂招保安是月薪六百到七百元，两班倒，没假放，我问了待遇就走了，这也太低了。还记得第一次正式应聘的是一个小小的五金厂，一张大红纸上写着招聘保安一名，试用期月薪七百伍拾元，试用期过后月薪八百伍拾元，包吃包住，有上岗证或有退伍证优先，我递了一根五叶神给门岗保安，问了门岗还招不招？

门岗保安接过就抽起来说：看你这么懂味我呆会就叫队长来试试你，你有上岗证没有？

我说只有退伍证行不？

门岗保安接过我的退伍证看了又看，说行，我们还是老乡呢？看在老乡的情份上，我丑话说在前面，我们这里还没当过兵的来这当保安，你是第一个，我们都只有上岗证，呆会你要有忍耐力。

我说我能忍的，你就放心吧，你们队长没当过兵没有？

他说没有，他是有关系的，他还怕你抢了他的饭碗，你机灵点就行了。

门岗保安呼了队长过来，他接过我的退伍证看了又看，说：我要试试你的真本事才行，这退伍证以假乱真的多了去，都没逃过我的眼睛，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行了。

我说那就请队长指示。

队长把我领到篮球场，第一叫我敬礼，我毫不含糊地给他敬了礼，他点了点头，又叫我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跨立、齐步走、纵步走、这些没得挑我都过关了。

队长又说你最基本达标了，先和你谈谈待遇，如果你同意，我再考考你也不迟？

我说队长，你还是先考我吧？我不怕。

队长笑了笑，说：不急不急，我呆会考的是做三十个附卧撑，再绕球场跑五圈，就是要看看你们当兵的身体素质，你如果答应了做再考你也不迟．

我说这样啊，那还是先了解一些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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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说：首先如果你通过了考核，要自费去体验，体验合格才能上岗，我们这是二班倒，一年到头没有假放，试用期过后工资是固定八百伍拾元，只要你是迟到或早退了，不管多久还要罚五十元勤工奖，超过半小时再另罚一天工资，具体的奖罚你以后看了就会明白，并且你体验合格来上班之前还要先交三百元服装押金，这里发工资是要压两个月工资的，比如你现在是六月份进厂，那要等到九月底才发六月份的工资，你看做不做？

听了这些，我都气炸了，初次找事真是什么都不懂，怎么就不先问问这些再应聘也不迟，不仅被队长猴耍了一通，还浪费了我好几根五叶神，到最后我还要很有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浪费了队长这么多时间，我身上实在没那么多钱，我还是去另外找找看。

出大门时，门岗保安问我：怎么样？在这里做不做？

我说拉倒吧？我还是去其他地方找找看。

门岗保安说：兄弟，这才对，像我们这样的破厂，当过兵的谁愿意来做，一是待遇低，二是女孩子少，最重要的还有队长会给你小鞋穿，因为你当过兵，他没当过，他还怕你抢了他饭碗。

我说这么说来，刚才我不会是被他耍了吧？

门岗保安问我，队长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要求？我就把队长的话复述了一遍。

门岗保安说：队长也没说谎，只是你不交服装押金也行，那就要押你身份证或者有人担保你。

我说我还没进队长就给我耍心眼，他怎么就没跟我说可以押身份证，真是气死我了。

门岗保安说：你唉，不进这种破厂才对，你以后还要感谢他才对，像你有退伍证哪里不能找到好事做，你应该去电子厂试，那里美女又多，待遇又好。

我有感他的一片好心提醒，又发了一根五叶神给他，还给他点上了，然后继续去找事。

按门岗保安的说法，凭我的条件，保安的工作这么好找，那我一定要挑个几千人的大厂进、第一要靓妹多、第二要福利好，也逛了几个这样的好厂，偏偏这样的好厂就是不招保安。

30

后来这两天，附近几个工业区逛完了，我继续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逛，从早上出门到晚上回家，一天逛下来，我不知不觉还逛到了长安上角，那里的厂真是多如牛毛，我也发现了几个厂招保安的，遇到还行的，我也进去应聘了一下，虽然毫无尊严地被他们指挥着，我也能忍气吞声了，但应聘成功了，我去做不做可是另外一回事，趁他们叫我去体检的空档，我还得去碰碰运气才行。

应聘保安各有招数，有一家条件较好的港资制衣厂，不但令我打了几路拳，还要我做了三十个标准的俯卧撑。

更有甚者，有一家台资塑料玩具厂，还要我做广播体操，这个我记得一些，但做不完整了，他又叫我喊操，我喊了一遍，他说我声音洪亮，不错，至于做操，以后上班再学一两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