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天空的月亮，依然胶洁明亮，照得公园里如同白昼。

草丛池塘的蟋蟀青蛙，依然在低吟浅唱。

我轻轻地吻着丹凤眼美丽的眼角，给她讲我的败走麦城。

当年作出的笫二项抉择，理想而又盲目，我们在为中国的体制变革探路。

落下的却是损兵折将，伤痕累累。

前年，我们六个大学同学，总共凑了1.2万元，在市里创办了笫一个私营的典当铺。

都是找亲戚朋友东挪西凑借来的钱，一旦亏了，后果不堪设想。

那时候，我们月工资不到100元，除了养家糊口，一年积蓄不足几百元。

失败了，将要用几年的时间，省吃俭用，还难以弥补。

可见风险有多大。

合伙同学中有市委书记的秘书，有银行的信贷官员，也有政府其它官员。

大家推举我当头。

我们把这个事，当作走向经济私有化的实弹演炼。

那时候我们豪情满怀，军歌燎亮。

讲到这里，我沉浸在了笫一次创业时，那种英雄无畏的豪迈，和奋不顾勇的胆气中。

丹凤眼抬着头面对我，美丽的脸蛋上，露出的是对英雄的崇拜和爱慕。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次的抉择，面临的风险不仅仅单是经济。

更是中国的体制，腐败的官僚体制，这是一个矗沟妹裼孟障蠡飞�

加之我们选择的这个行业的特殊性，实际上是闯入了地雷阵。

失败则是必然的了。

记得当年失败后，我父亲沉思了一刻说；

历来典当业，都是红黑道上事，你们几个书生，胆大妄为了。

而最终，这个艰涩的苦果。

却因我妻子档さ穆峤槿搿�

而遭遇诈骗，偿债无力，银行起诉，法院抄家。

我独自一人吞咽了这枚苦果。

后来，广场ナ路ⅲ绞虏⒎ⅲ┥霞铀�

最终我败走深圳，背井离乡。

讲到这里，我的脸色凝重，心情沮丧。

丹凤眼爱怜地将脸贴在我的脸上，温存而体贴。

霜露继续在加大，闷热之气渐渐褪去，我们相互依偎著。

感受彼此的温暖。

五十九.

我与妻子当年，蒙蒙懂懂就结婚了。

她漂亮，城市姑娘，京剧唱上了电视台。

除了极端的个性恶劣以外，其实本质也还不错。

她曾多次将客户漏在她手里的几十，几百元结算款。

一分不留的交给公司，其实不交也成了自己的。

因为那些外省的托运客户。

早将这些尾款忘掉了。

婚前她给我讲了两段经历，真实反映了她蛮横的性格。

我不以为警，反以为个性鲜明。

丹凤眼入神的听着讲我的婚姻。

远处海面上，时而传来汽笛的低鸣

那时候她是西站城区有名的美女，公司一朵花。

因此任性又刁蛮，公司总经理认她为干女儿。

于是谁也不敢惹她。

很多次，她在食堂排队打饭。

她想吃豆腐干炒肉这道菜，正好排到她那儿没了。

她直接将饭盆砸在卖饭的窗口。

还会撒泼放声大哭。

弄得满饭堂的人目瞪口呆！

有一次，公司开座谈会。

几十个人在场，听领导念文件。

她眯着眼，翘着腿养神，一只鞋脱了在地上。

一位三十几岁的男师付想开她的玩笑。

用脚把她那只鞋勾在了椅子底下蒇了起來。

这不过是个再小不过了的玩笑事。

她睁开眼，凤眉倒矗。

谁！谁干的。

大家都不敢作声。

我数1.2.3，老实给我把鞋捡过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姑娘我淸楚得很。

到时，别怪我不客气！

满场的人屏息敛气，看着这一戏怎么演！

就在那一刻，她赤脚踩在地上。

冲过去一把，将男师付的工作帽从头上抓过来。

顺手塞在椅垫上，一屁股坐在下面。

这是对男人极大的羞辱的行为，她就这样耍泼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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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将你们典当行弄垮的？

丹凤眼睁大眼，惊奇地问我！

一只螢火虫带着身上绿色的螢光，从我们身边掠过。

把我的思绪，拉到了三年前。

那个令人揪心和恐惧的生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