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没气得一脚把旁边的柠檬苹果啥的踢飞。你说我是孩子他爹，说夏倩是孩子他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眼力劲儿啊。我能长这么沧桑么！真想从中国请两个城管来把你这摊儿给拆了。

夏倩在一旁听了笑得是花枝乱颤。

“走，不买了！”我用中文和夏倩说。

“哼，我偏要买。”她自是欢喜得很。

最后她买了一串葡萄，走的时候还不忘夸了店主人两句。

“不知道是我长得年轻呢，还是某人长得老呢。”夏倩想到那事儿还是乐个不停。

我气得无语。那些SB电视剧真TM骗人。

“来，嘴张开。”夏倩手指夹着一粒葡萄。

我把嘴张开，结果她拿着葡萄在我嘴边一晃，送到小家伙的嘴里。

晕，早该想到，给我的话哪会这么好把葡萄的皮和籽都去掉。真是给气糊涂了。

夏倩一路给他喂葡萄，结果小家伙开始时还乖乖的吃，后来就不老实了，吃两个吐一个，还流了好多口水。当然这一切全部都掉在我的肩上，湿了一大片。

夏倩幸灾乐祸，我欲哭无泪。

本来想拉上夏倩一起去DMG，可是需要提前一周拿护照去申请，算我粗心大意，一直是卡琳娜在准备申请的事，到出发的前两天我才想到去约夏倩，已经来不及了。

上午坐车过去的时候，一路铁丝网遍布，卡哨检查，说真的，心里有点小激动。跑到共同警备区中间时，我们突然被告知由于双方最近关系闹僵，当天不准拍照，晕哪，幸亏琳达偷拍了几张。

导游叮嘱不准用手指指对面的朝鲜兵，不准向对面挥手，于是我们只能规规矩矩地站成两排参观。而对面朝鲜方面的游客——据经验判断，绝大部分是中国游客——不仅端起相机对我们这面大拍特拍，还又是挥手又是指指戳戳。这是去之前没有想到的，甚至想得正好相反。

时间已近中午，阳光十分强烈。这边的韩国宪兵都戴着墨镜，双手握拳，站的姿势明显要比朝鲜兵酷。导游说平时他们是不出来的，只有游客过来他们才出来摆酷，平时都是在屋里吹空调。

导游讲述朝鲜战争的来由和经过，说联合国军战斗如何艰苦。我看着一面面联合国军的国旗，心想NND，这么多打我们一个，我们岂不是更艰苦。

中午在一家餐厅吃午饭，餐厅外面就有一个用沙袋垒起的战壕，两个穿着迷彩服的士兵驾着机枪在警戒。一路上像这样的战壕有很多。

午饭后在纪念品商店买了些纪念品，坐车回来的时候拿在手上摆弄，发现一对钥匙扣的外包装上竟然写着“made in China”，晕，早知道就不买了。

乘车回到明洞，他们几个说找个地方去吃冰激凌，然后晚上一起去吃烤肉。一天没看到夏倩，我突然有点想她，于是就说有事先回来了。

到对面敲门，夏倩不在，一阵小失落。回到自己屋，孙亮也不在，估计出去和秀妍见面了。我去冲了个澡，上网找大学好友饮料阿焦他们聊了会儿天。外面的光虽然还是亮得有点耀眼，看看时间已经快6点了。去找夏倩，还是不在。这小丫头去哪儿了。

钱旭打电话来说一起吃饭，正好我一个人觉得孤零零呢，立马答应。钱旭约的地方在宏大那儿，他说还要等两个人，我们就先喝着饮料等他们。

“等会你想去club？”提到宏大，我最先想到的就是这边的club。

“不啊。”

“那为什么吃个饭要跑这么远来。”还做了一站地铁呢。

“对这家店有点……说不上，可能算是感情吧，”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来这边留学前我工作过一年，哪知道到这儿刚半年，积蓄就被学费和生活费给耗光了。那时我到处找活儿干，由于不会韩语，除了碰壁还是碰壁，快绝望的时候在这家店找到服务员的工作。那时候白天上课，晚上干活，现在回想起来真TM辛苦。索性现在已经挺过来了。”

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段回忆。

“在这儿做了多久？”我问。

“半年多吧，暑假也没回去，全天在这儿打工。后来和国内的朋友合作，从这儿倒化妆品回去在淘宝上卖，就辞了这儿的工作。我……”

他看到要等的朋友从门口进来，就没说下去。起身前和我说了声：“刚和你说的事儿待会别说出来。”

“放心吧。”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是钱旭在GSIS的同学，以前也见过几面，但不知道名字，也没聊过。女的是韩婷婷，她看到我先是惊讶接着显得很不好意思，估计没想到我会在。

钱旭似乎没想到会多来一个女生，指着韩婷婷问他的同学：“你女朋友？”

“不是。”他的同学说。

“不是，不是，我们只是老乡！”韩婷婷忙摆手道。

“现在是老乡，以后就是老相好嘛。来来，赶快让上菜吧，等得都快饿死了。”钱旭招呼大家赶快入座。

“他是我老乡，他今天是带我出来换钱的。”吃饭的时候韩婷婷和我强调。来这边的中国留学生一般带的是人民币，去银行换汇率不划算，所以都在明洞那边的黑市里换成韩元。当然，黑市是我们平时口头上的称呼，这种换钱所在韩国是合法的。

“哦。”不知怎么回事，我心里老想着夏倩。

“你怎么不说话？”韩婷婷问。

“我不在说么？”我抬头看了看她。

一起吃饭的钱旭的同学叫徐曦。徐曦在他们GSIS的中国留学生里算是混得最好的一个，还没毕业就已经在韩国一家著名的大公司实习，而且毕业后留在那边工作的机会很大。金融危机，韩国的经济不景气，本国学生找工作都很困难，他能这样算是很不简单了。

徐曦当年考研报考南大失败，就申请来韩国读研，和我也算是有些因缘。不过我倒有点羡慕他的经历，毕竟我回国后找工作还难免要一番折腾。

吃完晚饭，钱旭说还有些话想和我聊，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我们在路上边踱边聊，旁边各式霓虹灯闪烁。聊到兴头，突然都想喝酒，就到一间酒吧喝酒，还打电话把杨峰喊了过来。

“你们两个没爱心的，酒足饭饱才想到喊我过来！”杨峰一来就冲着我们大叫。

“想到你就不错了，还不知足。”

为了应付而喝，那不是真正的朋友。和真正的朋友一起喝，喝多少都觉得舒服。

三人边聊边喝边笑，很是畅快。

“你是不是在追夏倩？”不知什么时候突然聊到她了。

“嗯。”

“兄弟佩服你，不过你可真要下很多功夫啊。”杨峰说。

杨峰这什么话呀，晕，潜台词不就是说和夏倩比我很挫么。

“她怎么了，又不是天上的神仙碰不得。”我试图挽回颜面。话虽这么说，但夏倩在我心里绝对是“天上人”级别的。

很多时候男人之间的聊天是不能让女人听见的。就像一些在老婆面前言听计从唯唯诺诺的男人，在哥们儿面前嘴上却神气地说“不就是个女人嘛”。

“去年我们学校公认的那个帅哥，追了半年多又是送花，又是送首饰的，结果还是被拒了。”钱旭回忆说。

“对，对，就是那个叫王殿龙的吧，搞得满城风雨的。”杨峰说。

还有这档子事儿，不过想想夏倩这样的可人儿，没有这种事才奇怪。

“不过你放心，兄弟绝对支持你。”这句话中听。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头重脚轻，公寓楼的密码都忘了，把银行卡、淘宝、邮箱的密码通通试过一遍，才把一楼的玻璃门打开。摇摇晃晃走到2楼，没有急着回自己屋，先过去敲夏倩的房门。结果还是没人应，这小丫头去哪儿了怎么还没回来。

躺在床上，头有点痛，就懒得去洗了。想想钱旭说的话，又想到饮料说的工作没意思，很想念大学生活的话，不觉似乎心事重重，头愈发痛了。